“毒”這種東西,為大多數當世高手所不齒。
不論修習哪種武學,分勝負必然是真刀真槍的干,像放毒這種事,只有藏在暗處的卑鄙小人才會去做。
不過話又說回來,真到了用毒大家這一層次,怕是可怕程度比尋常武道高手還要高得多。
不久前,一個二級戰力的武者用毒箭射死了一個八級術師高手。
現在,一個四級戰力的武者又用詭異毒物干掉了另一個八級術師高手。
人家可不是藏在暗處放毒,人家是光明正大的放毒,紫月真人“操控”大圓滿境界的牛批實力完全沒發揮就跪了,腦袋變成骷髏,上哪說理去?
紫月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那里還有淡綠色的毒煙彌漫,水月搶上兩步卻不敢靠近,只是又悲又怒,雙手顫抖不已。
“你,你該死!”
水月真人突然沖到叛軍武士首領面前,狠狠一掌拍向武士胸口。
武士也有點蒙了,他的毒霧噴發速度并不算多快,紫月真人不但能從容避開,甚至還能在閃避之前凝出一道水幕抵擋。
誰知道這位高人竟然一頭撞破水幕,頭鐵的沖向毒霧。
悲劇就這么發生了。
不怪我啊?
真的不怪我,咳咳,雖然能干掉這么一個術師大佬我也很高興,很驕傲……
嘭……!
一聲炸響,水月強橫一掌打在武士首領胸口,武士臉色一白,忽然豹眼圓睜,腦門見汗,整個臉扭曲起來。
呲呲呲……!
一陣亂想,武士后背上突然沖出數道血柱,血柱沖上半空化作一陣血霧融入雨幕之中。
武士慘白的臉上寫滿驚恐,整個人顫顫巍巍倒了下去。
花獨秀看的真切,那人倒地后明顯干癟了不少,水月真人這一掌竟把他體內血液擊飛大半,實在是可怕。
嗯?
這一幕好像有點熟悉?
那老頭……
花獨秀心頭一顫,對白日門術師的忌憚又深了幾分。
這些牛鼻子人前道貌岸然,背后肯定修習了不少血腥又殘忍的秘法,打到急眼時這不就暴露了么?
花獨秀鬼魅般絆倒紫月真人后立刻遠遠飛開,是以紫月真人中招、倒地時,花獨秀遠在兩丈之外,紫月的死似乎跟他毫無瓜葛。
靈溪尊者刺死最后兩個叛軍武士,有些惶惶然的走到紫月尸體面前,一臉痛苦。
來時一切順利,盜寶一切順利,誰能料到返程時卻一再陰溝里翻船,接連損失兩個優秀弟子?
以盈月和紫月的天資悟性,不出十年就能邁進第三大境界,是白日門絕對的中堅。
結果,他們卻稀里糊涂死在這種地方,死在這些小人物手里。
何其悲乎?
靈溪一臉悲痛,水月干脆哭出了聲。
盈月和紫月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情比金堅,如今兩個師弟接連在他面前喪命,他怎能不痛?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啊不對,現在是夏天。
外面下著雨,猶如我的心在滴血;
如果今天我們就要分離,讓我痛快的哭出聲音……
水月想要抱起紫月,卻又不敢,那慘綠色的汁水仍不停從骷髏頭腔內流出,誰知道沾上會怎樣。
場面當真是悲涼又驚悚。
花獨秀抬頭看看天,雨還在下著。
滄海月已經旱了好幾個月,此時能淋場雨,倒也算難得的幸福。
花獨秀本來是該歡喜的,因為強敵又去了一個,一會兒收拾靈溪難度相應也會降低許多,但不知為什么,看水月和靈溪真情流露悲痛不已,他的心里也有些難過,進而有些內疚。
我是不是太狠毒了些?
不,不能這么想!
他們是屠滅白玉京和虹門的劊子手,靈溪還曾親手打死柒柒,我受前輩那么大恩惠,豈能同情有血海深仇的敵人?
他們此時展現出的人性與情感痛楚,只會給與他們自己同門師兄弟,卻不會對外人如此。
而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對我和柒柒,白日門那些狗賊可從沒表現出什么“人性光輝”。
罷了,外面還在打仗,這兩位術師兄弟算是死在叛軍手里,就當是烈士陣亡吧!我還有要事沒辦,不可濫起婦人之心。
花獨秀輕咳兩聲,一臉悲痛的靠近靈溪尊者,嘴里低呼道:
“天殺的叛軍賊子,竟然害死我們可敬的術師兄弟,真是老天無眼,老天無眼啊!”
靈溪轉頭看向花獨秀,眼睛一寒,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油然而出。
花獨秀臉上待著口罩,頭發遮擋住臉龐,又故意佝僂身子,粗著嗓音,靈溪尊者似乎沒有認出花獨秀來。
花獨秀像是沒感覺到靈溪的氣場,又踉蹌著走了兩步,伸手道:
“仙長,仙長,在下探查到一些叛軍重要情報,要盡快送到軍中去,聽說術師兄弟們擅長治愈之術,不知能否仗義出手,替在下醫治一二……
咳咳,咳咳!在下受了傷,無法趕路……”
水月真人大怒,沖到花獨秀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低吼道:
“都怪你,都怪你!那么大的地方,你往哪里跑不好,為何要一而……嗯?”
水月吼聲一頓,突然發覺一柄細長紅潤的短劍抵在了自己小腹上。
花獨秀也是一愣。
咦?
怎么沒捅進去?
好像碰在了什么障礙物上?
水月真人和花獨秀同時氣息綻放逼退彼此,進而倒飛兩丈多遠,水月一臉震驚的看著花獨秀,眼神中滿是不解。
后方,靈溪老者冷笑數聲,道:“花獨秀,你這狡詐的狗東西,花樣玩的很溜啊?”
水月真人一驚,這人竟是花獨秀?
一個水晶般又亮又薄的冰盤從水月衣擺下飄出,散成點點水花混入周圍細雨之中。顯然,靈溪尊者早就有所提防,提前給水月真人上了一道護甲。
花獨秀連道可惜,若非老賊暗中出手,他那一劍足以毀掉水月的丹田之海,讓他失去一戰之力,卻不會傷他性命。
看來,該打的架終究躲不過去。
花獨秀手縷長發在后腦扎好,又摘掉臉上面巾,借著細雨清洗了下臉上涂抹的偽裝,露出那他天使般的容貌和令人心神蕩漾的招牌微笑:
“沒錯,正是我。老賊,你該不會以為當日之仇就那么算了吧?我花獨秀沒別的缺點,就是記仇,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靈溪冷哼一聲,道:“想報仇?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就憑你六級……哦,七級了?但仍舊沒什么意義。
就你這點本事,還想跟老夫斗?”
花獨秀仗劍立身,一股頂天立地的劍豪氣勢油然而生,花獨秀笑道:
“我還沒動手你就先死兩個門徒,好意思說我就這點本事?告訴你,我花獨秀想報仇,辦法多得是。但殺你,我必須親手做才算數!”
靈溪尊者控制住憤怒的情緒,手掌微動,紫月尸身下方大地裂開把他吞下,地面雨水匯集把泥坑徹底蓋住。
“花獨秀,你若一直躲在四殿下身邊,我還真奈何不了你,也沒想非殺你不可。你今天自己送上門來,又害死我兩個門徒,我豈能饒你?
水月,你且退后!”
靈溪低吼一聲,身子如離弦之箭一樣沖向花獨秀!
花獨秀暗道一聲來得好,就怕你遠遠躲開玩套路,你能自己沖上打,正合我意!
天上黑云更加濃郁,雨越下越兇,范圍也越來越大,這片山間谷地漸漸成了一片沼澤,完全屬于水系術師的主場。
靈溪飛撲中雙手虛空一抓,雨水立刻凝成兩把寒冰長劍,狠狠斬向花獨秀。花獨秀身子一閃滑向后方,握緊小紅劍和靈溪激烈拼斗起來。
在花獨秀印象中,靈溪道法精純,實力高深,應該是那種舉手投足間就能毀天滅地的人物,就跟許多術師高手展現出的境界那樣。
上次交手,因為有許多其他術師在場,靈溪也沒打算擊殺花獨秀,是以雙方探底的機會并不多。
但這次,靈溪上來便全力進攻,花獨秀終于領略到靈溪的真正實力。
和大部分躲在暗處操控術法的術師不同,靈溪尊者是一個近戰型術師,他所擅長的,便是近身擊殺!
因為天降大雨,周圍完全是水的世界,靈溪手持雙劍無限砍殺,冰劍和雅卓對砸,花獨秀每每震得雙臂發麻,卻只能咬牙硬頂。
若不是他速度上不落下風,以靈溪老賊的強橫勁氣,花獨秀早就寶劍脫手被砍成肉泥了。
這家伙,簡直是兼具了武夫的兇狠和術師的機變,不好對付啊?
他雖沒什么神兵利器,但巨大冰劍卻是隨抓隨有,永不枯竭,偏偏砍砸起來力道十足,完全不在乎損毀問題!
也沒什么套路,很有種老師傅亂劍砍死小年輕的意思。
經過優化的小紅劍異常堅韌,哪怕花獨秀境界低了太多,靈溪冰劍砸上去也傷不到小紅劍分毫,但握劍的花獨秀卻有些吃不消。
花獨秀左右騰挪,飛閃一陣,忽然發覺這樣根本就逃不脫靈溪的進攻。
這里是雨中世界,等于整片小世界都在靈溪掌控之下,無論花獨秀速度有多快,但凡他和雨水還有碰撞,靈溪都能掌控到他的動向。
不靠眼睛,也不靠感知。
這方雨幕中的世界,完全是靈溪靈識籠罩之下。
而且,靈溪本身也是近戰型高手,全力施展下速度并不比花獨秀差多少。
靈溪越砸越兇,并且絲毫不給花獨秀喘息機會,兩人卷起一陣陣風暴,把密林毀的一塌糊涂。靈溪的雙眼一直盯著花獨秀胸口位置,顯然對那里頗為在意。
如果花獨秀料想不錯的話,靈溪打這么兇應是不打算給他抓取獸皮殘片的機會,顯然,當初魔氣滋生毀去一臂的經歷給靈溪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就好。
某些殺手锏,關鍵時候定能發揮奇效。
看靈溪殺伐兇狠,花獨秀倒是不急著出殺招,一個尊者級別的老江湖必然后手極多,誰先把底牌用光,肯定誰先吃虧。
隨著花獨秀拼命抵抗,砸碎的冰劍越來越多,靈溪隨手一抓就是一把新的冰劍,根本不在乎冰劍崩碎。
崩碎的冰劍看似毫無規律的散在地上,實際卻在泥水中悄然游動,漸漸在花獨秀一丈外聚成一個大環。
靈溪尊者忽然一聲冷哼,丟掉手中斷劍高高縱了起來。
他雙手過頂穩穩一抓,一柄通體晶瑩雪白的寒冰巨斧出現在雙手之中。
“受死吧,花獨秀!”
靈溪居高臨下一斧劈出,花獨秀周遭泥水里陣陣白光咋起,萬千道堅冰飛矛透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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