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軍各部撤回大本營時,花獨秀等人已進了板牙山之后的白霧山谷。
再次踏足這里,雖然如之前約定那般是來接柒柒的,但今天這個接法……當真是有些刺激。
大概是擔心影響士氣,或是怕丟面皮,舒大墻提前安排空出一條入谷通道。
別說戒備的武士了,花獨秀和舒大墻走過的地方連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
花獨秀瞇著眼睛仔細打量,目之所及,山谷里仍舊是高腳屋相連,延綿起伏怕是有成千上萬棟之多,但人氣卻是不復當初。
他們幾人走過的地方高腳屋全都空著,更遠處的,以花獨秀目力看去人煙也甚是稀少。
看來連番大戰叛軍也是死傷慘重,許多高腳屋怕是要空置很久。
七繞八繞來到山谷深處,舒大墻在前面帶路,花獨秀押著舒妖保持兩丈距離在后面跟著,三人最終到了一棟上下三層、占地極大的恢弘建筑面前。
這里應是某個首領人物的宅子。
推門而入,里面空蕩蕩的,舒大墻徑直來到三樓,這里有三個年輕人提前趕到并排坐在靠窗一側,神色各異。
居中的自然便是丁柒柒。
丁柒柒小臉上飽含著生氣和不服的神態,可她經脈受制,左右各有高手守著,也不好徒勞掙扎。
在她右手邊是一個年輕俊朗、儀態不凡的年輕人,他時不時偷偷看丁柒柒一眼,而每當丁柒柒回瞪他時他還會微微臉紅,低頭不敢和丁柒柒對視。
正是動了春心的舒十二。
而在丁柒柒左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苦主毛茅羽。
毛茅羽坐的離丁柒柒稍遠了些,身子往外偏,表情有點僵,似乎是不太想和丁柒柒有過多交流。
哪怕是眼神交流。
隨著舒大墻上樓,丁柒柒等三人眼神各異,一齊朝他身后看去。
噔噔噔……
富有節奏的腳踏木板聲音響起,花獨秀藏身舒妖身后,以小紅劍抵著舒妖后心緩步上了三樓。
“柒柒!”
看到丁柒柒的瞬間,花獨秀心里一顫忍不住低呼一聲。
“小花,小花!”
丁柒柒直接跳了起來,可不等她搶上去毛茅羽起身攔住了她。
“死毛毛蟲,你算什么小花的朋友!為虎作倀、助紂為惡,你快給我起開!”
毛茅羽一臉尷尬,不著痕跡的拉了拉斗笠邊沿,把臭臉遮擋住。
“沒臉見人了?要不是我真氣被鎖住,今天非得把你燒成人干不可!你這個沒義氣的焚蛋!”
聽丁柒柒罵的激烈,花獨秀懸著的心松下來一半。
看來柒柒在這沒受什么折磨,精神頭還不錯,感覺還是那個原汁原味的小辣妹。
不過不能大意,舒氏家族的妖法可厲害的很,說不定柒柒已被他們控制精神在這演戲給我看呢。
嗯,穩一點,再觀察觀察。
舒大墻轉頭狠狠瞪了丁柒柒一眼:“你這丫頭,一張嘴怎這般不饒人?”
被舒大墻氣勢一瞪,丁柒柒似乎有些害怕,不用別人動手她自己小心拘謹的坐回椅子上,一雙委屈巴拉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花獨秀,期待花獨秀趕緊救她離開。
花獨秀給丁柒柒一個安心的眼神,推著舒妖朝遠離舒大墻的房間另一側靠去。
丁柒柒三人坐一邊,舒大墻坐一邊,花獨秀和舒妖坐一邊,三方彼此保持近兩丈遠的距離。
舒大墻看了舒妖一眼,輕聲道:“花兄弟,你打算怎么換人?”
花獨秀搖頭道:“換人不急,今日只是確定柒柒沒什么大礙。不知在下昨天請教的秘法,前輩可有什么結論?”
舒大墻沉吟一番:“有些頭緒,但仍不能確定可行。”
花獨秀道:“那便請前輩再琢磨一天,咱們約定的三日之期還未到,在下倒也不急在一時。”
丁柒柒忽然有些急切道:“小花,你快把我帶回去啊!這些人怪怪的,跟我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我不想在這待著了!”
花獨秀翻翻白眼,心道你以為我想讓你在這待著?
你知不知道一個不小心你就要變成舒大墻兒媳婦了!
對了,說到兒媳婦……花獨秀滿是敵意的朝丁柒柒右邊坐著的舒十二看去。
對上花獨秀的目光,舒十二像是充滿斗志的小公雞一樣,氣勢立馬沖到巔峰狀態。
花獨秀毫不示弱,同樣完全展露氣息,和舒十二遙遙對抗。
舒妖和毛茅羽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的閉上了眼睛。
舒大墻輕咳一聲,道:“你倆都是七級戰力的后輩,就不要在這里鬧情緒了吧?跟個孩子一樣。”
舒十二氣息一收,微微有些尷尬。
可不嘛,房間里這幾人,舒大墻是神王強者,大姐和大姐夫是第三大境界高手,連丁姑娘也是第三大境界,就只有他跟花獨秀才七級戰力,弱的一批。
花獨秀卻沒有這種覺悟,冷哼道:“七級戰力怎么了?有句話叫貨比貨想扔、人比人得死,我這個七級跟他的七級可不一樣!”
舒十二又來了斗志,微怒道:“好賊子,不服咱倆單挑?誰贏誰得到丁姑娘!”
舒大墻趕緊打斷道:“住口!休要胡鬧!
既然花兄弟今天只是看看,不打算換人,十二,你且先帶丁姑娘下去吧。”
丁柒柒有點著急,這個舒十二整天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可不想再被他帶走。
花獨秀本來挺淡定的,但一看到柒柒那不安焦急的模樣,一股于心不忍的情愫沖擊他的頭腦。
“且慢!”
“嗯?花兄弟還有什么話說?”
花獨秀輕咳一聲,道:“我這人喜歡人多熱鬧,他們走了就剩咱們幾個,不跟來時路上一樣么?那多沒意思啊。”
舒大墻:“……”
“這樣吧,前輩身為一軍主帥肯定有很多大事要安排,不如你先離開,我們年輕人在這里閑聊會兒。
等明天前輩能給我答案了,咱們直接完成兩筆交換,買定離手,如何?”
眾人:“……”
“怎么,前輩不忙嗎?不應該啊?我一個小小的親兵侍衛都天天忙掉腚,多少人守著我拿主意,吃飯睡覺的功夫都沒有,按說您應該更忙才對。”
舒大墻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老夫自是忙的,不過花兄弟是難得上門的貴客,老夫豈有不留下來招待的道理?
來人,看茶。”
樓下一人答應一聲,很快端著一個托盤上了三樓。
這人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腳步穩重、氣息悠長,身穿白衣白褲甚是干練,顯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大高手。
“老九,你且幫為父招待一下花兄弟,花兄弟是咱們舒氏的貴客,不要怠慢了。”
原來這人也是舒大墻的子女,名叫舒九。
花獨秀掐指一算,這人應該是舒妖的弟弟、舒十二的哥哥,別問他怎么知道的,沒辦法腦袋里智慧太多。
舒大墻看了花獨秀一眼,道:“花兄弟想要的答案,老夫需要靜心好好思索一番,便不再這里耽擱,免得明天無法給花兄弟滿意答復。”
花獨秀客氣道:“前輩記得咱們的約定,這三日你即便手癢也不能出去打架哦。”
舒大墻臉色變了變,緩緩點頭:“老夫自不會食言而肥。”
說罷又給毛茅羽一個眼神,舒大墻起身緩步下樓離開。
他要靜心思考是一方面,叛軍的布置安排、后續應對軍略等,全都需要他來拍板定奪。
要不是該死的花獨秀,他當真是一刻都不能耽擱的。
他三人返回白霧山谷,明明只有百多里的路程,卻硬生生被花獨秀磨磨唧唧走了兩天兩夜才回來,很多大事已經耽擱下了。
舒大墻一走,三樓這幾位明顯都輕松許多。
花獨秀暗暗探查,并沒有發覺附近有隱藏的頂級高手,干脆把一直抵在舒妖后心的小紅劍放下,輕笑道:
“舒妖姐姐,說起來你還是我嫂子呢,所謂好吃不過……呃,不對,不對。
嫂子你放輕松點,我花獨秀是講究人,朋友妻不可欺,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舒妖只是輕哼一聲,對花獨秀這種二皮臉實在是沒什么好說的。
她也確實是個不喜多言的人。
毛茅羽略有些感激的看了花獨秀一眼,輕聲道:“娘子莫要擔心,花獨秀跟我是交情匪淺的老朋友,他不會傷害你的。”
舒妖瞪了毛茅羽一眼,脖子微動,把那片巨大的傷口露了出來。
脖子都差點割斷,這還叫不會傷害我?
毛茅羽縮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花獨秀悄悄給丁柒柒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不就是一天時間嘛,很快就能過去。
只要柒柒在我眼皮子底下待著,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一身白衣的舒九客氣道:“花公子,請飲茶。”
花獨秀看了看桌上的青瓷杯,搖頭道:“我可不敢喝你們的茶水,萬一下了毒怎么辦?”
舒九尷尬一笑,道:“花公子說笑了,我舒氏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要打直接戰場上打,絕不會背地里搞那些上不得臺面的計倆。”
話雖如此,花獨秀也相信他們不至于對自己一個七級小年輕搞這些東西,但小心一點總沒錯,畢竟柒柒還在人家手里,他倆還身陷敵營呢。
“咕嚕嚕……”
花獨秀的肚子忽然叫了起來。
眾人一齊看向花獨秀,神色怪異,花獨秀那俊俏的玉頰便有些泛紅。
看什么看,本帥已經兩天沒正經吃飯了,能不餓嘛!
舒九輕笑一聲,看看窗外,道:“啊,已到了午飯時間,這日頭走得可真快。各位稍等,我去安排一下餐食。”
舒九信步下樓,不一會兒四個壯碩武士提著餐盒上樓,在兩張桌子上擺了許多美味佳肴,甚至還有竹筒盛著的酒水。
菜是三牲五鼎好珍饈,酒是瓊漿玉液陳年釀,可惜只能飽飽眼福,花獨秀的心在流淚。
舒九笑道:“我們這深居大山、食材簡陋,隨便準備了點不上檔次的吃食,還望花公子不要介意。”
花獨秀輕笑道:“你們吃,你們吃,最近我腸胃不太好,消化不了這么多美味,真是多謝你好意。”
說著花獨秀從后腰包里取出一個白巾包裹的小兜兜,里面是兩個白花花的大饅頭,還有一根黑漆漆的烤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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