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舒氏家族并沒有出爾反爾追殺自己,花獨秀判斷舒大墻應是真心想結束這場戰爭,很大概率不會在這個時間節點大舉進攻遠征軍大本營,是以回程倒也不甚著急。
一邊和柒柒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往回走,一邊琢磨怎么說服四皇子等人。
牛批可是吹出去了,萬一遠征軍大佬們不同意撤軍,他豈不是對不起舒前輩?
不但對不起舒前輩,他連自己也對不起。
這場戰爭,他早就厭煩了。
再打下去,不但四皇子真可能嗝屁,他在乎的幾個人,柒柒、沈利嘉等,怕是也要有危險。
甚至真要在戰場上面對小鐵蛋、毛毛蟲他們,是真打還是假打?不好辦啊。
所以得想出有足夠說服力的理由來勸那些大佬。
奶奶的,最煩動腦筋了。
心累啊!
我一個小小的親兵侍衛,這都整天操的什么心?!
再者說,遠征軍將士們的命就不是命?叛軍那些武士的命不是命?打打殺殺的,最后死的都是下面的人,遭殃的是老百姓。
滄海月嘛,誰統治不是統治?反正他花獨秀沒什么帝國榮譽感,他在乎的只是身邊親人朋友的安危幸福,再多點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安穩平靜生活,至于所謂帝國大一統的局面,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畢竟,“帝國”太遠,親人朋友的安危卻很近。
數日后二人出了東島山區,趕回大本營附近。
出乎花獨秀意料,大本營外圍廣闊區域已經變成了戰場,遠征軍和叛軍數支部隊在不同區域大戰不息,戰火和喊殺聲飄蕩在周圍。
丁柒柒有點懵:“小花,你不說舒大墻答應你了么,他們怎么又打起來了?”
花獨秀撓撓頭,不解道:“難道我猜錯了?哎呀……走,咱們先回營。”
“我跟你一起嗎?”
“嗯……還是別了,稍等我去弄身武服給你換上,你還是暫時跟著嘉嘉吧。”
“行!”
花獨秀返回的消息迅速傳開,四皇子聽說立刻跳了起來,簡直是大喜過望。
“快宣,快宣!”
“臣花獨秀求見……!”
“還求見個屁,趕緊進來!”
花獨秀笑嘻嘻闖進大帳,四皇子一把抓住他胳膊上下打量個遍:
“呦,居然沒少幾個零件,真是把你能耐壞了!”
花獨秀得意洋洋道:“殿下,你是知道我的,這都是基本操作,算不了什么。”
“夸你胖你還喘上了?”
“沒你胖沒你胖,哈哈!”
四皇子猛的撒開花獨秀的胳膊,臉黑黑朝他的大椅子走去,花獨秀則笑嘻嘻跟在后面,東一嘴西一嘴的把事先編好的說辭講了出來。
其實也沒啥,就是以舒妖為人質,逼迫舒氏家族約束全軍,給了遠征軍殘部三天撤退時間。
三天一過,他就放了舒妖逃回來了。
不是花獨秀不愿意編的驚心動魄、過程曲折些,實在是這一路他都在琢磨怎么說服四皇子撤軍,沒顧上編那些東西。
王北玄等人在一旁露出欣慰又贊嘆的表情。
不愧是花兄弟,大軍之中擒下敵軍主將,又逼迫數萬叛軍止步不前,做完這些還全身而退,偏偏不邀功、不裝批,實在是難得的好青年啊!
有本事又不浮夸,當真令人敬佩。
聽花獨秀說完,四皇子擺擺手讓花獨秀坐下,感慨道:“當真是不容易,若非花卿關鍵時刻捉住舒妖,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花獨秀憤憤問:“殿下,叛軍這不是又打來了么?姓舒的真是不講誠信,之前還答應的好好的。”
“不不,”四皇子笑了笑,說道:“倒不是舒氏不講誠信,自你捉了舒妖,三日內確實沒有一個叛軍武士襲擊我方,大營外面那些叛軍是這幾日才出現的。”
“哦,原來如此。”
“別看營外打的熱鬧,實際雙方最頂尖的高手全都沒有出陣,只是些下級軍官領著武士們拼殺,動靜聽著大,實際還不算大打出手。”
“那這是搞的什么名堂?”
四皇子微微嘆氣,道:“叛軍大概是想探查我方虛實,尤其想知道皇叔的狀況,這才小打不斷,卻沒有出動頂級高手率大軍進攻。”
花獨秀心中默然,同時又想到這應該也是舒氏在給遠征軍高層施加壓力,證明叛軍尚且有力量和遠征軍打下去。
嗯,也算是給自己接下來的說辭提供些助力了。
花獨秀眼神一動,悄悄問道:“殿下,鳴鴻王爺他……可恢復了?”
四皇子不著痕跡的看看左右,王北玄等人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去,不便多聽。
“花卿,皇叔的身體狀況是目前咱們最高機密,我不便多說。”
花獨秀暗道,還有啥不便多說的,鳴鴻王若是痊愈肯定早就拉著天河天尊去干舒大墻了,還用藏在大本營里不敢露面?
只是這話不能明說,明說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這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知下一階段咱們什么計較?”
四皇子道:“我軍戰力折損嚴重,尤其承影王戰死、十幾萬禁軍主力全軍覆沒,對將士們打擊實在太大,短時間內應是無力主動出擊了。”
“那就一直龜縮?”
“倒也不算龜縮,大陸的給養和后援部隊也在陸續趕來,西島還在咱們手里,拖一拖對我們有利的。”
花獨秀有點著急。
對我們有利,那就是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唄?這場戰爭還得打下去唄?
這,這不符合我花某人的利益啊!
花獨秀撓撓頭,問道:“殿下,我跟舒妖打架時曾被她以妖法重創腦部,幾乎橫死當場,對那妖法的威力也算深有體會。
說句不好聽的話,鳴鴻王爺一時半會兒怕是恢復不了,如果舒氏家族孤注一擲打來,咱們能頂得住嗎?
指望天河我看不靠譜,殿下應該知道,當年道門聯盟圍攻白玉京,白玉京兩代掌門、兩大神王強者是怎么死的。”
四皇子深深看了花獨秀一眼:“你是說,北郭求和北郭元?”
“不錯。叛軍現在只是試探,卻并沒有全力進攻,應該也是沒有下定決心,抱著破釜沉舟的勇氣來拼個你死我活。”
四皇子沉吟道:“可是皇叔已經好轉不少,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此時撤退丟掉大半個滄海月還是小事,你要考慮退回本土之后的政治影響。”
“政治影響?什么政治影響?”花獨秀明顯有點方。
四皇子看了花獨秀一眼,笑呵呵道:“你啊,打架是把好手,小聰明也不少,但還缺點大局觀。”
“什么大局觀?”
四皇子認真問道:“如果大軍撤回本土,叛軍和鐵王廟趁機造謠傳謠,說這場平叛之戰舒氏家族再次大獲全勝,殲滅遠征軍大半主力和一位神王,你說會有什么后果?”
花獨秀一時有些懵,他還真沒想過這一層。
“殿下說說看。”
“簡單說會引發極端不好的連鎖反應,遠離帝國統治中樞的地方,有叛亂心思的人會鋌而走險,把瘋狂念想變為事實行動。
再者,失去十幾萬禁軍主力和一位神王,帝室威懾地方的能力也會相應下降,若是處置不好,怕是未來數年各界域地方實力派會有所膨脹。
就是帝國中樞,失去一位神王制衡,頂層權力結構……罷了,這個不說也罷。”
花獨秀略一思考,點點頭:“殿下所言有理,我倒是沒想那么遠。”
“所以,縱然這場戰爭打的辛苦、打的糾結,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能輕言撤退。”
花獨秀一時無言,先前準備的說辭倒是用不上了。
沒辦法,跟四皇子考慮的層次比,他琢磨那些理由實在是有些拿不上臺面。
看不出來,四殿下還是個干大事的人呢,考慮問題很有高度啊?
罷了,再琢磨琢磨吧。
另外,以后思考問題也得學著四殿下這樣,站在一個更高的維度去看全局利弊。
嗯,就醬。
二人又閑聊一會兒,有軍務需要四皇子處理花獨秀便退回到大帳一角,安心做他的親兵侍衛。
一旁王北玄等三人一直偷偷打量花獨秀,花獨秀被看的莫名,悄悄傳音給王北玄道:
“北玄兄,莫非幾日不見我又帥了幾分?干嘛這般偷窺我?”
“你啊,你是太帥了,帥到天上去了!”王北玄立刻傳音道。
“哦?老兄何出此言?”
王北玄一臉驚嘆表情,眼神迷離,似乎是在回憶什么記憶深刻的畫面。
“花兄弟,遇見你我才算知道‘真人不露相’這句話的真意。”
“……說人話。”
王北玄嗆了一下,輕咳一聲傳音道:“那天你跟舒妖對決,我和歐陽老弟離得最近,看的也最為真切。
當時只見你背生雙翅、如雷如電,完全展開后竟有三四丈之大,甚至還能拖著你稍微飛起來一點,真是驚為天人啊!”
花獨秀:?
王北玄眼冒金光,繼續感慨道:“那賊酋舒妖許是激怒了花兄弟,花兄弟降下雷霆之怒,竟頂著舒妖的追殺在極短時間里斬下數百顆叛軍精銳武士的腦袋,又用這些腦袋組成大陣,以紫雷鎮壓之產生猛烈爆炸!
嘖嘖嘖,回味一下,簡直讓人靈魂都在震顫!”
花獨秀:??
“老哥我行走多年,什么心狠手辣的奸人、威猛霸道的招數沒見過?
不過似花兄弟這般人物,老哥我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偏偏花兄弟平時還那么平易近人,實在是難得。
咱們同在四殿下身邊做事,老哥我雖虛長幾歲,還望花兄弟以后在武學一途上指點一二啊。”
花獨秀完全懵了。
但他多少也能猜到,肯定是那天小蝶放出來后做了什么驚人之舉。
“咳,老哥客氣了。你可是九級大高手,小弟我才七級戰力,我能指導你毛啊?”
王北玄正色道:“花兄弟不可如是說!連舒妖都栽在你手里,為兄這點本事簡直是不足掛齒。”
花獨秀臉黑黑:“……行吧,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對了,那天打的有些急眼,許多細節記不清了,老哥方便再詳細描述一下當日發生之事嗎?
我想看看哪里還有紕漏和能改進的地方。”
王北玄又是一臉陶醉表情:“多回憶一遍就是多一次的享受啊……花兄弟,你且聽老哥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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