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隨即附應道:“戰(zhàn)必勝,攻必取,賊不如我。順民心,招百姓,我不如賊。要想久治太平,須得掌握天下人心,只有滿漢親若一家,方可天下承平。”
滿漢通婚,其實五六年前,皇太極在世時,就已經(jīng)開始,只是那僅限于漢人重臣與滿族宗室之間的聯(lián)姻,沒有普及到普通民眾。
原本多爾袞是執(zhí)反對意見的,所以這事一直無法推行下去。
可現(xiàn)在,多爾袞自己都要攬上一個漢人女婿了,怎么開口反對?
他默不作聲。
布木布泰掃了一眼多爾袞后,開口道:“皇帝,既然諸卿家都沒有異議,這就準了吧。”
福臨于是頜首道:“準。”
……。
拱北城(宛平,明叫拱極)的演武場,一支軍隊正在操練。
高臺上,都銃岳樂、副都銃沈致遠正襟危坐,正在觀看士兵操練。
看著一隊隊軍容齊整的火槍兵,輪番操練射擊,岳樂心中暗暗點頭,這兩南蠻小子,確實是有些本事,短短兩個月時間,已經(jīng)讓這三千九百新兵,有了一支精銳的雛形。
令行禁止,任何朝代、任何軍隊都是一個道理。
只是往往因人種、習性、條件的不同,許多軍隊都達不到。
剛開始時,岳樂確實有過刁難沈致遠、錢翹恭二人,他暗中唆使?jié)M族的佐領和參領不配合,以使得將這支軍隊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可后來,多爾袞派人對滿族將領進行了一番“開導”之后,這大部分的滿族將領就不再搭理岳樂了,當然,至少有四成的滿族將領還是聽岳樂的,因為那是福臨讓洪承疇選拔并加以安插的。
所以,如果按陣營劃分,這支軍隊將一分為二,岳樂領四成,沈致遠、錢翹恭領六成。
如果這樣下去,這支軍隊就會毀于內(nèi)耗。
這個時候,沈致遠毅然決定,將整支隊伍的指揮權,讓渡于岳樂。
開始岳樂不信,但慢慢地岳樂信了,因為,沈致遠除了訓練之外,完全不插手任何庶務,就更不能談暗中對軍官、士兵的勾連了。
好在,沈致遠這個“趙括”飽讀兵法,又確實帶過兵,再加上在軍校也學習過那么一個多月,所以,練兵對他而言,還真是小菜一碟,有模有樣的,很是能唬人。
而錢翹恭更決然,他就和岳樂談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將他與沈致遠帶來的三十人,獨立組建一隊,做為他與沈致遠的親衛(wèi)隊。
拿一支軍隊換三十人的獨立成營,這種好生意,岳樂自然一口答應,他允許了沈致遠的要求,撥給沈致遠戰(zhàn)馬百匹,馬甲、盔甲百套,三眼短銃百枝,圓盾百個,騎刀百柄。
于是,錢翹恭雖然背著新軍副都銃的名,但實際上已經(jīng)脫離了新軍的大多數(shù)訓練,一心撲到了這支或許是有始以來第一支火器騎兵中去了。
對于火器騎兵的概念,來自于吳爭與錢翹恭的閑聊。
錢翹恭當時就有了濃厚的興趣,可惜,吳爭對于騎兵營覆沒之后,已經(jīng)沒有任何興趣重新組建騎兵營,因為,在戰(zhàn)馬受制于人和消耗太大的這兩點上,吳爭寧可訓練火槍兵,也不愿意繼續(xù)訓練騎兵,就更不用談組建火槍騎兵了。
畢竟,江南水路縱橫的地形對于騎兵而言,局限太大。
可錢翹恭心里一直有著這個夢想,他自小被他爹錢肅樂通過關系送入天津衛(wèi),經(jīng)過正經(jīng)地訓練和學習。
對于訓練騎兵,那是一把好手,在這一點上,連岳樂都挑不出刺來,甚至,心里有那么一星半點的佩服。
拱北城并不大,它里面沒有居民,也沒有任何民用設施,就是個加強版的軍營。
此時的西北角,騎兵們在一輪訓練之后,三十一人就在地上坐成一圈,閑聊著。
“大人,咱真要這么一直在這待下去嗎?咱可是堂堂江南軍校的生員啊,這要是被咱爹娘知道,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象這種話,在這兩個月里,一直盤旋在錢翹恭的耳朵邊上。
錢翹恭聽了,揚手打抽打狀,低聲喝道:“都說了幾百遍了,不得在外面亂說話,否則,你會害死所有人。”
那士兵委屈地道:“大人,可咱真想家了。”
錢翹恭有些不忍,這些都是按吳爭意思招募的十五至十八歲的兵員,這樣的年齡,說要讓他們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何況是在這個敵人的心窩子里,實在憋屈得很。
錢翹恭只能勸慰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本官不也和你們一樣嗎?但凡要成就一番事業(yè),總得要做出犧牲,要相信,只要再堅持些時候,定會有轉機到來的。”
有一個膽大的士兵,輕聲問道:“大人,您不會娶了韃子婆娘之后,就再不想回去了吧?”
錢翹恭厲聲道:“閉嘴!在你們眼中,本官是那種人嗎?”
士兵們個個噤若寒蟬。
錢翹恭長吁了一口氣,緩和臉色,嘆道:“你們要這樣想,就算在江南軍校,怕也沒有這樣的戰(zhàn)馬和軍械供你們訓練,大將軍已經(jīng)不愿意組建騎兵了,可經(jīng)過這兩個多月的訓練,相信你們也都清楚,這支騎兵的厲害之處了。”
“大人,可就算再厲害,如果清廷下令,讓咱們?nèi)ヅc明軍交戰(zhàn),咱們怎么辦?”
錢翹恭其實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可他X的沈致遠一直避而不答,其實錢翹恭也清楚,沈致遠自己也不知道,又該怎么回答?
眼下之事,根本無法做出選擇和計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自己能做的,就是守住心里最后一條底線。
這個時候,錢翹恭深深地想念起吳爭來了,如果吳爭在,這個問題就不需要他來回答。
錢翹恭吸了口氣,大喝道:“都歇息夠了吧?起來!訓練!”
“噢——。”士兵們發(fā)出一聲無奈地嘆息,然后起身,繼續(xù)展開訓練。
看著士兵們?nèi)諠u矯健的身姿,錢翹恭不經(jīng)意地搖搖頭,其實拱北城中的條件確實非常好,特別是訓練士兵的騎術,在沈致遠的慫恿和安排下,滿族將領時不時地來指點一番,這在江南軍校,確實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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