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為朝廷收復失地,朝廷卻見死不救,竟欲借敵人之手,除之而后快,這樣的朝廷不扶也罷!”
吳爭慢慢吸了口氣,悠悠道:“胡說,你家少爺扶的從來不是朝廷,而是天下漢人,準確地說,是認為自己還是漢人的漢人都道不作死就不會死,取死之道,往往是自己尋的,但現(xiàn)在還未到時候。”
“衛(wèi)國公無法入京,就只能依仗廖將軍了少爺真能信得過他嗎?”宋安突然問道,“萬一他突然反悔,少爺處境就會十分危險少爺對進京路上作了部署,可京城之內(nèi)要不,調(diào)二憨所部前來護駕吧?”
吳爭笑著搖搖頭道:“真要陷在京城,莫說調(diào)二憨前來,就算調(diào)入二衛(wèi)也無用,百人與萬人并無區(qū)別,少爺光明磊落,豈能讓宵小落了口實?人心向背,陰謀詭計或可得逞一時,但絕不能得逞一世,只有正確的開頭,方才有正確的結(jié)果,這一點,你須牢記況且,你的長林衛(wèi)在京城不有了二千人的規(guī)模嗎,對付區(qū)區(qū)朱存釜、張同敞之流,想來夠用了。”
宋安嚴肅的糾正道:“長林衛(wèi)不是我的,是少爺?shù)摹!?br />
吳爭注視著宋安,微笑道:“不,是咱們的,包括二憨。”
宋安突然也笑了,因為他懂了,懂了自家少爺?shù)男乃肌?br />
。
丑時一刻。
已廢棄的淳化驛站,方圓數(shù)里之內(nèi),已無燭光、人聲。
唯一在動的,也就是左右前后四隊巡邏值守的哨兵們。
吳爭所帶百人,聽起來不多,但很精銳,可謂百中挑一,說他們個個身懷絕技是夸張了點,因為北伐軍不提倡個人英雄主義,注重的是團體配合作戰(zhàn)。
但人與人之間,總存在著高矮、胖瘦、力氣大小、動作敏捷與否等等不同。
這百人,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按宋安的話說,以一當十,就算有數(shù)百賊寇來攻,阻擋、擊潰也如探囊取物。
杭州府至應天府,光復已有時日,些許賊寇免不了,但要說有成千上萬的賊寇出現(xiàn),那就是打朝廷和大將軍府的臉了。
所以,這百人隊防的是小股賊寇,而非軍隊。
正如此時巡邏值守,應對得是賊寇潛入,對軍隊突襲根本無用,至多是起個預警作用。
會有軍隊來襲嗎?
要知道,在此駐蹕的可是當朝吳王、大將軍,手掌千萬人生死,尋常賊寇,怕是唯恐避猶不及,哪來的賊寇找死?
可世間事,就這么不可理喻。
沒有軍隊,是一群賊寇,判斷是軍隊和賊寇,首先總是以服裝去判斷。
所以,這真是一郡賊寇,只是這數(shù)量多了些,不下千人之數(shù)。
賊寇并不避諱,他們堂堂正正地從淳化西、北兩個方向,朝淳化鎮(zhèn)合圍。沒有騎兵。
他們的每一步跨出,都異常堅決,這,顯然不是一支尋常賊寇,倒象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至少,該是一群死士。這是宋安得出的結(jié)論。
沒錯,宋安之前提醒過吳爭,已經(jīng)在路上有了部署,沒有部署的只是京城之內(nèi)。
吳爭在皺眉思忖,倒不是躊躇能不能擋住這支賊寇,而是在困惑,哪個不識趣的二貨,有這么大的膽。
賊寇推進的不快,他們幾乎根本不理會驛站中人聽到預警有準備,也不擔心人從東、南兩個方向逃脫,他們有序地兩面推進,如同戰(zhàn)場上的合圍夾擊。
或許他們是自信超過十倍的兵力可以牢牢掌握戰(zhàn)場主動權(quán),亦或者只是想迫退,而非屠戮?
在宋安再一次促請吳爭,下令阻擊時,吳爭笑了,“管他是誰,拿幾個活口,審審就是去吧。”
去吧,這不是一句令百人隨扈出擊的命令,而是召兵前來的命令。
百人隨扈手中的火槍開始傾吐烈焰的同時,一道碗口大、打著滾的絢麗的煙花帶著繽紛和刺耳的嘯叫,沖向數(shù)十丈高空。
槍響,就是戰(zhàn)斗的開始,賊寇開始加速。
戰(zhàn)斗開始得很慢,結(jié)束得卻是非常快。
一柱香,就一柱香,當旋風般飛馳而過的騎兵,如同收割炎夏稻谷般掠過后,原本井然有序的賊寇迅速潰散。
隨著百人隨扈地反擊,這場原本該死傷無數(shù)的的夜襲,輕松得如同是一場夜間演練。
留下百余具尸體和數(shù)十俘虜,賊寇退得比來時快數(shù)倍。
八十騎,間距五十里,這便是宋安的部署之一。
八十騎是精銳騎兵,黃駝子帶來的錢翹恭舊部中遴選出的精銳。
左右雙短騎槍,負弓、挎刀,著輕甲,戰(zhàn)馬馬首、腹部兩側(cè)披鏈甲。
如果是冷兵器,須白蠟長桿、鐮鉤槍等方可反擊,僅憑手中短兵、弓箭,根本無法相抗,顯然,這伙“賊寇”沒有預料到會出現(xiàn)這么一群“煞星”。
宋安的審問,簡單而粗暴,但很省時間,非常有效。
他拎刀走到一排被隨扈按壓在地的俘虜前,問,“誰派你們來的?”
不答。
揮刀。
砍左臂。
再問。
不答,砍右臂。
三問。
不答。
斬頭顱。
噴淋周邊滾燙的血液,就算再堅強的人,心神也會被奪。
很快就有人招了。
。
“張同敞?”吳爭蹩緊了眉頭,“他瘋了?”
吳爭確實有些不信。
“賊寇”的口供只是供出了他們的身份錦衣衛(wèi)。
可吳爭下意識地認為,這是張同敞在搗鬼,顯然是為了阻止自己入京。
這與之前賊寇的進攻,兩側(cè)逼迫的方式相印證,更讓吳爭認為,張同敞的本意或許是逼退自己,而非截殺。
在吳爭看來,張同敞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在京城不遠的淳化截殺一個奉旨入京的王爺,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吳爭確實想不通。
可宋安想得通,他道,“為何不是陛下?”
吳爭悚然一驚,喝斥道:“不得胡吣!”
宋安平靜地道:“少爺只是將她當成了一個女人,忽略了她是皇帝的事實。”
吳爭臉色凝重起來。
錦衣衛(wèi)是“夜梟”改編而成,原頭目是鄭三那個老太監(jiān),有什么樣的頭領(lǐng)就有什么樣的從屬,這支隊伍從最初就決定了它的本性。
所以,吳爭的第一反應,這是一場陰謀,引自己將矛頭指向朱媺娖,離間二人然后漁翁得利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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