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的話和語調,令劉體仁臉色一變。
這時,從東面?zhèn)鱽砑贝俚鸟R蹄聲,越來越響,大地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從這地面的震顫,就可以猜出,來的騎兵絕不下三千之數。
劉體仁臉色再變,他突然明白了,金華衛(wèi)……必定是臨時駐囤于江山的金華衛(wèi)。劉體仁心中一陣駭然,如果不是劉遠阻攔,如果……或許金華衛(wèi)早已進了城,只是……沒有出現罷了。
冷汗慢慢滲出,瞬間濕了劉體仁的后背。
呼嘯而至的厲如海躍下馬來,向吳爭行了個軍禮道:“稟大將軍,末將率金華衛(wèi)三千騎軍奉命趕到……!
吳爭擺了擺手,微笑著對劉體仁問道:“孤有事與夔國公商議……只是不知夔國公有沒有空閑?”
劉體仁茫然應道:“有……有……臣即刻派人向上饒城傳訊……還請王爺稍等……!
吳爭沒等劉體仁說完,顧自甩手而去。
厲如海、魯進財、黃昌平無人理會劉體仁,甚至連看都不看劉體仁一眼,追隨吳爭而去。
……。
看著吳爭的背影漸漸消失。
劉體仁突然象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癱在衙門口臺階上。
劉遠輕吁一口氣,上前攙扶劉體仁。
劉體仁喘息道:“劉縣令,今日之恩……本公沒齒難忘!”
劉遠苦笑道:“下官不敢當……下官自己還是待罪之身呢!
劉體仁急問道:“王爺是何時入玉山城的,你怎么也不向上饒城傳訊?”
“哎……下官和少將軍也是在今日早晨才知道是王爺親臨……!眲⑦h將經過與劉體仁詳說了一遍,看著李定邦的尸身,嘆息道,“可惜了少將軍……。”
劉體仁眉頭緊蹩著,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單是王爺那無法交待,就連夔國公那也交待不過去……參與競買的那些個商人在何處?少不得,拿他們說事!”
劉遠搖搖頭道:“原本這些人都在衙門中,后來王爺在衙門口開槍打死了一個衙役,這些人趁亂逃離,而后他們手下的隨從向衙門展開了攻擊……說起來,距離此時已經一個多時辰,按玉山城四門的距離,想必早已逃出城去了。”
劉體仁突然回頭喝道:“來人……,分出四隊出城追捕歹徒,余下者,全城搜捕……!
劉遠急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今日凌晨擾民,王爺已經盛怒……要再出什么事,那……!
劉體仁想了想,加了一句,“切記不得擾民,違令者,斬!”
……。
“他不是勇士!眳菭幷驹谡豪,為十七號蓋棺定論,“但他確實救了孤和你們的性命……報個縣男吧!
“是!濒斶M財應道。
“孤記得,當時他妻子懷里抱著個孩子?”
“是!
“孩子呢?”
“全找過了……怕是已遭毒手了吧!濒斶M財低頭回答道。
吳爭嘆了口氣,沉默下來,這一夜之間,他的心境有了劇變。
就在吳爭心生感觸時,突然那邊正在搜索的金華衛(wèi)士兵一陣歡呼。
吳爭詫異地回頭,一向一副死人臉的厲如海,竟帶著笑意上前來稟報道:“王爺,有幸存者!
“誰?”
“一個孩子。”
吳爭與魯進財面面相覷,隨著厲如海走了過去。
看著面前還是驚慌失措的孩子,吳爭認出了這就是昨夜十七號妻子懷中的那孩子。
原來,這口井已近干枯,里面水不深,歹徒拋孩子入井時,根本沒去留意井中。
而井中半垂的水桶和井繩,有效地延緩了孩子身體的下降速度,結果這孩子除了有些擦傷,甚至連骨折都沒有。
真可謂是上天有眼啊。
“你……叫什么?”吳爭盡量以和善的口氣問道。
“我……我姓魏,叫……叫小寶,今年五歲。”
吳爭驚愕起來,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天,難道,這世道真有天意存在?
“派人送他去杭州府,交給宋安好生照顧。”
“是!
……。
“稟王爺,追捕的將士已經返回,織造司廣信、饒州二府分署主事之人已被抓獲,但……按劉遠交待所說,那些不知底細的外地商人,就象憑空消失了一般,全無蹤跡……敢問王爺,是否繼續(xù)向遠處追索?”
“不必了!眳菭帗u搖頭道,這些人很大可能是北方派來的奸細,但無關緊重,重要的是廣信衛(wèi)。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只有滌清了內部,才是治本良策。
吳爭無意將精力花在那些宵小身上,“人在何處?”
“就在城門外等候王爺決斷!
吳爭想了想,道:“不必審了。魯進財,你隨厲都指揮使前去……殺了吧!
厲如海微微一愣,躬身應道:“末將遵命。”
魯進財應道:“是。”
……。
如果說厲如?赡苁嵌藚菭幵捴械囊馑,這才不發(fā)一言就服從命令了。
可魯進財腦子向來不太夠用,是真的沒想明白,在他看來,吳王怎么就不加審訊,下令殺死織造司廣信、饒州二府分署主事。
按理說,連他都能看出,這事顯然牽扯了一樁極大的弊案。
“敢問厲將軍,王爺此舉究竟何意?”魯進財雖然心思不太縝密,但善于不恥下問,逮誰問誰,“若嚴刑拷打,不怕這二人不吐出背后指使之人……看來,不但廣信衛(wèi)有貓膩,連織造司問題也很大,要是能順藤摸瓜,揪出一些吃里扒外的混帳來,對王爺、大將軍府,乃至百姓都是拍手稱快的事。”
厲如海從來都不是個合群之人,但他對魯進財卻是另眼相看。
或許這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吧。
厲如海從急馳的馬背上轉頭看了魯進財一眼,平淡地答道:“你要知道廣信衛(wèi)不是金華衛(wèi),織造司也不是官府衙門!
魯進財皺眉道:“可那是郡主的織造司,就是王爺的織造司……!
“你還知道織造司是郡主的啊?!”厲如海沒好氣地懟道,然后一夾馬腹,飛馳而去。
在厲如?磥,自己說得已經夠多的了,要換成別人,厲如海一字都不想說。
魯進財一愣,速度慢了下來,看著漸漸遠去的厲如海的背影,魯進財心中靈光一閃,反應了過來,他扇了自己一記嘴巴子,自責道:“你,真是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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