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沒聽錯。”濟爾哈朗重復(fù)道。
“沈某可是上達天聽的欽犯叔王未奉旨意,就敢釋放沈某?”
“博洛已經(jīng)率軍南下,岳樂正在領(lǐng)兵與北伐軍激戰(zhàn),洪、范二人不過是皇上面前幸臣朝中還有誰敢與本王對著干?”濟爾哈朗顯出許久不見的氣勢來。
沈文奎一時無法相信,他吶吶問道:“那那叔王想要我做什么?若是想讓我做內(nèi)應(yīng)免開尊口!”
濟爾哈朗呵呵一聲道:“老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只想讓你回去,問吳爭一聲,與本王的交易,還可繼續(xù)嗎?若是不成也沒事,本王權(quán)當(dāng)是還了他釋放我兒之情!”
沈文奎怔怔地看著濟爾哈朗,他是知道濟爾哈朗與吳王暗中交易的。
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濟爾哈朗手掌重權(quán),可謂一下之下萬人之上。
如今博洛、岳樂分走了他的大半兵權(quán),又洪承疇、范文程在朝堂上掣肘,濟爾哈朗居然還有自立的心思?
“叔王不會還想發(fā)動政變吧?”
濟爾哈朗臉色一正,慨然道:“我軍入關(guān)以來,原本認為可以二、三年就平定天下,可至此已過六載多了,疆土日益縮明軍反攻已過黃河多少我族青壯死于這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你族也是如此,如今的徐州、淮安、揚州、鳳陽等府,怕人口已不足鼎盛時三、四成了吧?既然短時間內(nèi)都奈何對方不得,何不握手言和哪怕是暫時的。”
沈文奎張大了嘴巴,瞪著濟爾哈朗。
“回去吧。”濟爾哈朗起身,“京兆尹是本王早年的包衣奴你見到吳爭就說,本王期待與他再次會晤。”
。
“什么?”
正在商議如此再從北商囊中榨出最后一滴油水的范文程和洪承疇,聽到密報,驚駭莫名。
一個愛興覺羅氏的叔王,竟私縱欽犯,特別是眼下正是敵對方的欽犯,這是一件多大的丑聞?
“趕快進宮,面奏皇上,絕不能縱容此行!”洪承疇義憤填膺地低喝道,“這事若是傳揚出去,讓前方正在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們,如何為朝廷、為皇上效命?”
說著,洪承疇一頭往外沖去。
“且慢!”身后范文程一把拽住洪承疇,“彥演老弟,此事關(guān)系重大,還稍細細斟酌。”
“還斟酌?”洪承疇用力甩開范文程的手,低喝道,“雖說前方打了幾場勝仗,可你我豈能不清楚自從火器大量盛行于戰(zhàn)場,這雙方的戰(zhàn)力不可逆轉(zhuǎn)地發(fā)生改變是,我朝確實組建了十多萬新軍,可東施效顰,彈藥補充皆受制于人,訓(xùn)練時損壞的火槍無法修復(fù),只能棄之個中滋味也只有你我心里明白,況且,敵方三大水師尚未出動,若非在大沽口大修炮臺,敵水師想來早已入天津三衛(wèi)了。也只有陛下咳,才認為我朝水師已經(jīng)能與敵人抗衡如今,宗室出了這等丑事,一旦傳到前方戰(zhàn)場,軍心浮動、士氣受損好不容易的戰(zhàn)場主動怕就要易手了憲斗兄啊,什么事都可容忍,唯此通敵之事絕不能縱容!”
范文程微微嘆了口氣,“彥演老弟所言,老夫心里明白可彥演老弟也說了,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必定擾亂人心,正因為如此,這事才須細細斟酌,不可輕易捅出去。”
洪承疇?wèi)嵟溃骸澳悄沁@不是知情不報、欺君罔上么?憲斗兄莫非也認為他叔王可以一手遮天欲趁此機會汲取從龍之功?”
這下范文程也怒了,指著洪承疇怒道:“洪亨九,老夫事清太祖、清太宗乃至當(dāng)今圣上三朝,日日夜夜、無時無刻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此中苦楚別人不知道,你洪亨九總能知曉一、二你竟說出這般捅老夫心窩子的話來?”
洪承疇也是一時氣急,說完也就后悔了,于是忙賠禮道:“承疇知錯了還望憲斗兄不罪!”
范文程見洪承疇服軟了,也不再糾纏此語,長吁一聲道:“他是當(dāng)今叔王,豈是以區(qū)區(qū)私縱欽犯一可以扳倒的?想當(dāng)年,他的孫女婿錢翹恭臨戰(zhàn)投敵,說是圈禁三年,可結(jié)果呢?連半年都不到,就官復(fù)原職,甚至還晉了叔王離當(dāng)年當(dāng)爾袞的權(quán)勢,僅一步之遙,所以啊,這事不能莽撞,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洪承疇臉色有些變化,可嘴巴還是氣呼呼地道:“我就不信,皇上聽聞他行如此悖逆之事也能容忍?”
“不能容忍,又當(dāng)如何?”范文程悠悠說道。
這話卻讓洪承疇一驚,不用范文程解釋,洪承疇都明白這話的意思。
雖說是君臣,可人家是叔侄,同為愛興覺羅近支,關(guān)鍵是,人家手中大權(quán)在握,可謂一呼百應(yīng),若不是博洛突然回京,與岳樂分去了他的一部分兵權(quán)否則,人家真要被逼急了,大呼一聲,那便是又一場政變。
到時,說不定自己還得磕頭向他稱臣呢?
想到這,洪承疇打了個激零,感覺整個人都涼了,冷得簌簌發(fā)抖。
范文程悠悠道:“你應(yīng)該知道,通敵之事確實不可容忍,但另有一事,比之更不能容忍那便是弒上,相較起來,后者更可怕、更要命啊!”
洪承疇愣了一會,跺腳道:“難道就這么任由他胡為?”
“可不就如此嗎?”范文程仰頭看天,“若是此時入宮稟報皇上,以皇上的心性,必定發(fā)作,如此一來,怕是要變天了你我只能等待,等到端重親王、安親王前方大捷,班師回朝之時,再與他算,總,帳!”
最后三字,范文程咬牙切齒地說道。
洪承疇卻精神不振,他郁悶道:“聽聞前方接連捷報,皇上已經(jīng)向我兩次提起親征。”
范文程聞聽苦笑起來,“皇上在老夫面前,也有說起過。”
洪承疇看著范文程,“憲斗兄以為,此戰(zhàn)咱們能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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