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亮,打掃戰(zhàn)場時。
發(fā)現(xiàn)殺死殺傷的敵人數(shù)量僅萬人,俘虜?shù)酶,僅二千多些,其中,漢人占了多數(shù)。
這說明一件事,敵人主力是撤退的,而不是潰退。
另外,最讓蔣全義扼腕痛息的,是博洛全不知蹤影。
這就更證明,敵人主力是撤退的這一猜測。
無數(shù)的斥侯騎兵被派出,為的,就是找出博洛和他的騎兵來。
。
剛趕到徐州的吳爭,獲報東、西兩路巨大的戰(zhàn)果。
他的反應,只是微笑。
微笑,不是說吳爭內(nèi)心不興奮、激動。
恰恰相反,吳爭內(nèi)心是狂喜的。
東路岳樂潰敗,已是即成事實,哪怕博洛主力尚在,哪怕博洛主力還有四、五萬人之數(shù)。
可此時北伐軍東、西路即將會師,何懼之有?
敵人士氣正旺之時,尚且不懼,難道此時,北伐軍挾大勝之威時,反而懼了?
這不科學!
吳爭之所以是微笑而不是大笑、暢笑,原因只有一個,隱隱的失落感!
他只是個尋常人,絕不是什么戰(zhàn)神、圣人!
有著與人一般的七情六欲,喜歡聽好聽話,也厭惡良言,因為逆耳。
此二戰(zhàn),發(fā)生在他不在的時候,甚至蔣全義、沈致遠、錢翹恭三人是屢次“抗命”。
抗命不遵,都能打出如此豪爽的大捷來,說明吳爭的戰(zhàn)術戰(zhàn)法有待商榷。
更說明了一件事,如今北伐軍,再不是一支完全憑著吳爭自己的指揮,才能打勝仗的軍隊了。
做為一個始創(chuàng)者,最失落的,就是孩子養(yǎng)大了,發(fā)現(xiàn),孩子不再需要自己,甚至于自己有時會妨礙孩子的成長了。
世間人事,最令人心酸的,怕是莫過于此了!
看著一本正經(jīng)跪伏在自己腳下的蔣全義,吳爭強忍著欲奮起一腳,踹他屁股的沖動。
“你很得意?”吳爭的語調,有著一絲顫音,“心里一定是在笑甚至會想著,這下孤不能再治你抗命之罪了吧不,不,不但不能治你罪,還得捧著你、敬著你,把你塑成一個英雄、戰(zhàn)神嘖嘖,好本事啊,以二萬混騎半宿之間,竟擊敗了敵軍六萬大軍孤自紹興府建軍以來,所經(jīng)大小百戰(zhàn)加起來,都不如你蔣大帥半宿之功啊!”
蔣全義慢慢抬起頭,“末將不敢末將從未如此想過末將只是想將功贖罪!”
“哦?”吳爭哂然道,“贖罪?這就奇怪了你立下如此不賞之功,贖罪之說怕是難服眾議吧?”
“末將在鳳陽府抗命不遵、擅作主張此戰(zhàn),更是強迫錢大人,搶奪風雷騎指揮權諸罪相加末將該死,請王爺降罪責罰!”
“呵呵!眳菭幤ばθ獠恍Φ卮蛄藗哈哈,“果然是明事理之人,這歹話全讓你說在頭里了孤若是真治了你的罪,反倒是孤不仁義了試想,部下立下如此貪天之功,孤卻不獎賞,反而責罰之蔣大帥,你這可是把孤往火上架著烤?!”
聽著吳爭不陰不陽的語調,蔣全義滿頭大汗,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有時一加一再減二,不一定能等于零。
這點認識,讓蔣全義的心突然一沉,他心里閃過一個詞功高壓主,這是為臣之大忌!
蔣全義再次拜伏在地,再不敢吭一聲為自己分辨。
邊上錢翹恭趕緊上前躬身道:“王爺息怒,蔣大人雖然屢犯軍法,可可畢竟為得是北伐、為得是勝利啊請王爺念及其功,從輕發(fā)落!”
吳爭沒有理會,只是輕輕撥開錢翹恭。
起身,走到蔣全義面前,然后蹲下,“你也是這么想的?”
蔣全義頭都不敢抬,他答道:“末將不敢隱瞞王爺末將之前確實是這么想的可現(xiàn)在,末將不這么想了!”
“哦那孤倒是真想聽聽,你現(xiàn)在怎么想?”
“末將在想,若無王爺英明謀劃、高瞻遠矚,將東、西兩路敵軍之動向預判斷地一清二楚甚至連博洛的心性,都掌握得明明白白便不會有海州之役大捷和兗州戰(zhàn)役大捷末將之前屢犯軍法,自以為可以克奇功,實則,何嘗不是王爺深知末將心性果斷將末將安排在西路之故況且,王爺明知末將是個瘋子,卻將銳士營交到末將手里這說明末將一切舉動,早在王爺預料之中王爺高明,末將佩服得五體投地!”
瞧瞧,瞧瞧,誰說這貨是個瘋子,他的所有話語中,可見到一絲瘋意?
就算是象馬士英這般滑頭之人,恐怕也未必比這貨高明多少吧?
幾句話,將抗命、擅動之罪,撇得干干凈凈,意思就是說,既然你令我掌銳士營,還將我派去西路,實際上就是想讓我建奇功嘛。
如今我建了奇功,你反而來怪罪我犯軍法,這怕是說不過去吧?
可話卻說得是軟得不得了,讓誰也挑不出刺來。
高手!
吳爭慢慢站起身來,“孤高明不高明孤自己心里清楚,你高不高明,孤心里也清楚,但你的奉承功夫,孤是極為肯定的,那是相當高明了!”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實話實說!”
吳爭轉身坐回座位,“起來吧你把孤當嫉賢妒能的庸主,可孤自認還算是有些心胸之人兗州之戰(zhàn),你確實立下令人嘆服之功但屢犯軍法之罪,也不得不治真是為難孤了!”
吳爭話未說清楚,蔣全義哪敢起身?
那邊錢翹恭有些急了,“王爺,此時正是北伐的緊要關頭,也正是用人之際蔣大人是員虎將萬不可棄之不用。
吳爭終于調過臉來,正視著錢翹恭,“你倒是有義氣啊不但替他說項、遮掩,還將風雷騎指揮權拱手相讓可你就不擔心,孤也會有一講情面的一天?!”
錢翹恭一愣,連忙屈膝跪下,“卑職有負王爺重托只是,當時卑職亦認為戰(zhàn)機稍縱即逝,故才有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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