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心神定了,他悠悠道:“愛卿啊朕這幾日在想何必呢,人心已不在明,真正心有執念的是朕和你們朕有些后悔上岸了朕想回島上去安生過日子!”
熊汝霖大驚,“陛下任重道遠,切不可因事頹廢!”
朱以海搖搖頭,“朕就是心中苦悶,發發牢騷愛卿莫在意朕知道,回不去嘍,就算朕想回,那些人也不會答應吳爭他也不肯答應啊!”
熊汝霖愣住了,他怔怔地直立著,看著一臉沮喪的朱以海,許久,熊汝霖撩起衣擺,跪在朱以海面前,“君辱臣死臣有罪是臣無用!”
“不怪愛卿真不怪愛卿是朕無用,無力挽回這片天下無力拯救子民!”
說著說著,朱以海大哭起來。
結果,君臣二人相擁而泣,直至嚎啕痛哭。
。
世間事,往往都是這樣。
沖在最前面的,永遠是炮灰,而真正漁翁得利的,卻是那些不露面的。
沈半城沈晉財,春風得意。
獨子有了出息,貴為伯爵,光宗耀祖啊,雖說不比吳爭監國,可天下監國有幾人?
沈半城自然不會去與吳家比,他很會滿足。
如今往沈家送禮者絡繹不絕,而且這送的禮高得嚇人,人家是一箱箱往里抬,而往沈家送禮的,那是一車車地往里載啊。
可沈半城在心滿意足之余,不免有些忐忑,禮,會不會太重了?
他甚至不知道,兒子在外知道這些嗎?
這禮重過頭了,反而覺得燙手了。
這不,沈半城找兒媳東莪商量了。
“咳媳婦啊,忙著呢?”
沈半城半側著身子站在門邊,對屋內東莪說道,因為兒子不在,他一個當公爹的自然不好入內,免得惹人非議。
東莪聞聲,從兒子的搖籃邊起身,笑著迎出外,“公爹來了請屋里邊坐。”
沈半城猶豫了一下,朝簾子里看了看,見有侍女在,也就往里走了。
“公爹找東莪有事?”
東莪見沈半城吞吞吐吐地,會意到沈半城定是有事,于是點了一句。
沈半城躊躇道:“如今,致遠不在家家中不斷有人送這一車車金銀我真是心中忐忑、夜不能寐啊萬一咳,我是說萬一,害了致遠那該如何是好?”
東莪的目光一閃,她知道,沈半城終究會從真實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的。
東莪微微一笑,道:“其實兒媳也覺得此事不妥再怎么求人辦事或者是攀附,也不該這么個送禮法要不,咱們把禮退回去?”
沈半城一愣,臉色數變,退回去?
那還真舍不得!
吃進嘴里的,再吐出來,對于一個守財奴而言,那真是如刀剜肉,還是心頭肉!
“咳是得退回去。”沈半城點著頭道,“可可咱們甚至不知道往哪退,這些送禮的,都不肯說是主家是誰?”
東莪微笑道:“公爹放心就是每次送禮來,兒媳都問清楚了、記下了把禮退回去,咱也就心安了?”
沈半城臉色沮喪起來,期期艾艾了老半天,“要不,咱留一半?三成也行?!”
東莪一愣,隨即陪笑道:“自然是公爹做主只是,夫君前途無量,若真為了這些許金銀誤了前程。”
什么叫些許金銀?
沈半城幾乎哭出來,那可是一車車的真金白銀啊!
可被東莪這么一說,沈半城還真狠不下心來留下一半,對他而言,兒子第一,財物第二。
“那好吧!”沈半城再也待不住了,心痛啊,“這事就你找人辦吧,我我回去歇會。”
看著沈半城的背影走遠,東莪冷冷開口道,“去趟錢家,告訴邁密這幾日就派人將金銀取走。”
。
杭州城中,雨縣大街西側,原本虎樸書院邊上,是錢肅樂的府邸。
牌樓森嚴,匾額莊重,庭院圍墻高聳。
錢肅樂是個典型的古板人,他生活不奢侈,可規矩看得很重,比命還重。
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滿族兒媳,他一開始就很反感。
門不當戶不對不說,還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關鍵的是,竟是敵對勢力異族女子。
若是換作兒子將人帶回來,錢肅樂肯定得打斷他的腿。
可吳王派人送來,錢肅樂只能接受。
于是,半咸半淡地湊合著同在一個屋檐下。
可一些日子下來,錢肅樂也不感覺那么反感了,也對,就算是養只狗啊貓啊的,不也會生出感情來嘛?
說不上喜歡,但也不再象之前那么反感了。
如今局勢艱難,錢肅樂已經抱了死念。
在錢肅樂看來,讀書人嘛,就得有成仁取義,做為殉道者的自覺。
若能以他的死,換來一個傲視天下的新朝,換來一個百姓安居樂業的天下,錢肅樂自覺死得其所。
可錢肅樂明白,他遲早得與那些人見真章,也必引來反噬。
城中的族人,早已被錢肅樂打發回了鄞縣老家,讓錢肅樂放不下的,就是王府中的女兒,還有面前這個來路不正的兒媳婦。
雖說不中意這個兒媳婦,可錢肅樂還得給她安排好后路。
“邁密啊老夫這些時日公務繁多,怕是不能顧著家了。”
邁密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錢肅樂,乖巧地如同一只鵪鶉,“公爹盡管去忙,兒媳能看管好家里。”
錢肅樂輕輕嘆了口氣,“老夫的意思是讓你去王府待些日子,一來是替老夫照顧你小姑子和侄兒,二來嘛也能相互照顧!”
邁密驚訝地看著錢肅樂,“照顧小姑子和侄兒,乃兒媳份內之事可為何要待在王府若公爹不能每日回來,家中自然須有人看顧這樣,兒媳每日前往王府照顧小姑子和侄兒,傍晚就回家況且,兒媳身份不同常人,久待王府怕會引起非議累及公爹聲名!”
錢肅樂注視了邁密很久,最后重重嘆息一聲,道:“也罷,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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