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
世事總是不盡如人意。
吳爭不想摻和杭州府亂局,可莫執(zhí)念病危的消息傳來,使得吳爭不得不改變既定計劃。
莫執(zhí)念堪稱吳爭的一條臂膀,不但掌管著財政司,還影響著整個江南無數(shù)商戶。
稱他為財神爺,絕對不過份。
又是側(cè)妃的親爺爺。
于公于私,吳爭都得回去,否則,真要是莫執(zhí)念突然去世,那么,本來吳爭不理會的杭州府的亂,就會變成連吳爭都不敢掉以輕心的大亂了。
吳爭隨即交待了諸事,由陳勝、沈致遠(yuǎn)、蔣全義三人組成一個參謀團(tuán),共同指揮北伐之后,南下了。
。
此時杭州城中,局勢已經(jīng)基本得到控制。
但由于沒有人,能為這場政變定性,此前抓捕的數(shù)千人,也得不到及時處置,城中牢獄,已經(jīng)人滿為患。
無數(shù)地人,在暗中奔走,找人送禮、說項(xiàng),以期救出自己的家人、親友。
而朱以海,因登基被證偽,而失去了自由,被張煌言派差役就地看管起來。
但朱以海的身份,還是超然的,因?yàn)榻ㄅd朝沒有皇帝,監(jiān)國殿下遠(yuǎn)在北面又不發(fā)聲,誰有權(quán)力去審判一個親王,給他定罪?
張國維戰(zhàn)亡,相比于驛亭之戰(zhàn)以為他殉國而言,這次,無人稱其壯哉。
在民眾看來,張國維最多是棄暗投明。
錢肅樂被張煌言關(guān)押入獄,王妃錢瑾萱,心憂父親,數(shù)次登門張府,被張煌言囑咐門仆,皆稱人不在,擋在府外,只能失望而返。
如果這事到此為止,或許也算是另類的功德圓滿吧,這是城中大部分人的想法。
死了這么多人,為得只是爭權(quán)奪利,在普通人眼中,這就是天下神仙打架。
能早些結(jié)束亂況,自然都能安居樂業(yè)。
可惜,這事至此,才剛剛開始。
就在朱以海被圈禁起來的次日,一支軍隊(duì),打著“勤王清君側(cè)”旗號,進(jìn)入杭州灣。
能不被長江口及以北的三大水師發(fā)現(xiàn)、阻攔,這支軍隊(duì)定是從南邊來。
剛剛接管的碼頭守兵,尚未形成戰(zhàn)斗力,加上兵力太過懸殊,根本無力抗衡如此規(guī)模的軍隊(duì)。
這支軍隊(duì)登陸之后,直奔杭州城而來。
鄭森,來了。
勤王,勤誰的王?
清君側(cè),清的又是哪個君?
鄭森不講,沒人能明白。
他此次以千艘戰(zhàn)船,載了五萬人馬,突然出現(xiàn)于杭州灣。
張煌言得知消息時,鄭森已經(jīng)率兵登陸。
張煌言無計可施,只能向此時囚在獄中的錢肅樂、熊汝霖問計。
熊汝霖聽聞,也是一頭霧水,在他看來,鄭森是永歷朝的延平郡王,手再長也伸不到建興朝來管事吧?
同時,他也沒聽朱漢海講過,會有鄭森這一只“大腿”抱著啊。
熊汝霖的建議是,急調(diào)駐留在杭州城附近的處州、吳淞二衛(wèi)和軍校軍團(tuán)馳援杭州城,不管鄭森出于何種目的,建興朝無須永歷朝的郡王來管事。
可張煌言至何一間牢房,問到錢肅樂的意見時,錢肅樂突然笑了。
“原來是他。”錢肅樂自言自語地說道,就象頓悟一般,容光煥發(fā)起來。
“果然是他!”錢肅樂這次是對張煌言說的,“也只有他的擁立,才能使得魯王可以大模大樣的入杭州否則,就憑熊汝霖、張國維和我,怕是勸不動他的。”
張煌言悚然心驚,“你的意思是,在你、熊汝霖、張國維之前,魯王就已經(jīng)與鄭森勾結(jié)上了?”
錢肅樂微笑起來,“玄著啊,許多時候,山就在那任由你怎么繞,都繞不過去!”
張煌言心頭一震,他聽懂了錢肅樂話中的意思。
鄭森遠(yuǎn)在海外,以東藩島為根基,可謂是要人有人,要槍有槍。
被紅毛占據(jù)數(shù)十年之久的東藩島,早已不是曾經(jīng)那個未開化的蠻夷之島了,加上紅毛的火器,鄭森坐大,是順理成章的事。
張煌言想到此處,抱怨道:“王爺如此睿智之人,竟讓鄭森就藩一方哎,真是!”
錢肅樂聽了,悠悠道:“你錯了。”
張煌言一愣,“你這話何意?”
“王爺天縱之才,豈能想不到鄭森會有這一天?”
“可他為何?”
“予取之,必先舍之!”
“你是說王爺欲擒故縱?”
錢肅樂點(diǎn)點(diǎn)頭,輕喟道:“鄭森隸屬永歷朝,吳王是建興朝的吳王,而那時,永歷、建興兩朝皆有著共同的敵人,吳王怎能害了鄭森,徒令自己清名受損?可如果將鄭森收歸麾下,既與制不合,又會令永歷、建興兩朝結(jié)下仇怨鄭森年輕氣盛,且早已是領(lǐng)兵數(shù)十萬的國姓爺,又豈會甘愿屈居人下吳王劃出一塊海外孤島,恐怕圖得,就是鄭森今日率軍入杭州灣吧!”
張煌言聽得張大了嘴巴,吳爭年紀(jì)輕輕,城府之深,竟已不下謀國老臣,這讓張煌言腦子有些亂,他心里的吳爭,對不上號啊。
“你是說,吳王是等著鄭森造反?”
“應(yīng)當(dāng)如此!”錢肅樂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抗清的國姓爺自然是殺不得的,可造反的鄭森嘛就不必顧忌刀刃不夠鋒利了!”
張煌言急道:“可現(xiàn)在城中兵力全部加起來不足二萬,怎么與鄭森五萬上岸精銳對抗?”
錢肅樂哂然,“無法阻止,那就勞煩玄著主動迎接。”
“迎接?”
“鄭森入城,打得是勤王清君側(cè)的名號,這不是造反,這是功臣啊!”錢肅樂臉色古怪地道,“任由他施為就是,是驢子是馬,蹓蹓就知道了!”
張煌言想了想,看著錢肅樂道:“我我能信你嗎?”
錢肅樂一怔,而后哈哈大笑道:“張蒼水啊張蒼水,你是真笨呢還是故意消遣老夫老夫擁立魯王,被你懷疑背棄吳王,可如今,老夫撥亂反正,以為魯王所不容你還在懷疑老夫?如今天下,除了吳王、魯王之外,還有誰值得老夫效忠咦,你是覺得,老夫會投清?”
張煌言語塞,吞吞吐吐道:“那還是要委屈錢大人些時候,待吳王凱旋班師之時,一切自有吳王定奪。”
錢肅樂笑道:“此地很好,衣食無憂只是城中,要仰仗玄著你了!”
張煌言抱拳道:“份內(nèi)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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