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將軍,咱們所攜帶的口糧已經(jīng)告磬……您得想辦法啊!”
“……能不能去莫家大宅……借些糧?”廖仲平盡量用和顏悅色的神情語氣,“你們放心,只要朝廷旨意下來,官爵、賞賜……一切都少不了你們的!”
“廖將軍,咱們可是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助您攻下杭州城……您不能過河拆橋吧?”
面對著這七八個咄咄逼人的死士頭領(lǐng),廖仲平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惱怒,從紹興府始,不管是在魯王手下,還是在吳王手下,何曾為補給之事傷過神哪,又如何被“手下”這么擠懟過?如今被這些地溝里的老鼠咄咄逼人,廖仲平有種虎落平川被犬欺的惡心。
“你們本就是莫相的人,如今事出突然,而莫家在杭州城,有著數(shù)十里的宅院,數(shù)千計的族人,難道,你們就不能上莫家大宅,去暫借些口糧來嗎?”
廖仲平大吼起來。
見廖仲平怒了,來人無聲地退走了。
可廖仲平知道,這只是開始。
看著屋外湛藍(lán)的天,廖仲平長吸一口氣,不能這么被動地等待了。
如果真要是城外建陽衛(wèi)攻城,那么,僅憑這些死士,恐怕守不了幾天,如果再發(fā)生什么齷齪之事,那么,兵敗只是時間問題,到時,自己恐怕連想舒坦些死,都不可能了。
“來人。”
兩名心腹急步而入。
“派人渡江,將本將軍的親筆信送去紹興府!”廖仲平低聲對他的心腹交待道,“必須當(dāng)面親手交給吳王本人……!”
……。
“廖仲平這是在向王爺服軟啊!”
陳名夏拿著廖仲平派人送來的親筆信,向李颙、張煌言等人抖動著,哈哈大笑起來,“王爺英明,兵不血刃便可屈人之兵啊!”
張煌言也面帶微笑,“能如此解決杭州府事,亦算是功德一件……只是,如何判定廖仲平……使詐呢?”
李颙看向吳爭,“張大人所言極是……王爺,不可輕信哪!”
陳名夏搖搖頭不認(rèn)同,“廖仲平所率叛軍不過萬余人,其實若不是當(dāng)時杭州城內(nèi)兵力空虛,只有不足萬人的府兵,咱們也不用渡江來紹興府……如今建陽衛(wèi)兵臨城下,廖仲平肯定是知道自己獨木難支,這才向王爺服軟……既然他主動提出,向王爺獻(xiàn)城,應(yīng)該不會有假!”
幾人的目光都看向吳爭,等候著吳爭的最后裁決。
“許多人都說,杭州府是孤的根基。”吳爭慢慢起身,看著墻上的地圖,“他們認(rèn)為,突襲杭州城,將孤趕出杭州,那便是一場徹底的勝利,至少是戰(zhàn)略意義深遠(yuǎn)的勝利……!”
“孤就想不明白了,若他們心里真的如此忌憚孤,認(rèn)為孤的影響力,已經(jīng)距離登極僅咫尺之遙,那么,泱泱華夏,何處不能成為孤的根基……譬如,紹興府!”
吳爭無端的這幾句,讓在場幕僚驚訝起來,混不知所以然。
“這次撤退,你們幾人沒少在心里埋怨本王吧?”吳爭呵呵一笑,沒有轉(zhuǎn)身,依舊目視著墻上地圖。
正因為他沒有轉(zhuǎn)身,身后幾人的神色非常復(fù)雜,因為,無須顧忌到會被吳爭發(fā)現(xiàn)。
“人存地亡,人地皆存,人亡地存,人地皆亡!”吳爭悠悠道,“把將士、百姓的性命無端地浪費在與廖仲平叛軍的廝殺間……這才是對天下、對我族的犯罪!”
“其實很清楚,廖仲平?jīng)]那么大的膽子,率軍反叛,七、八年了,孤清楚廖仲平此人,他只可為將,不能為帥……定是有人,或者是許多人,在慫恿著他這么做……。”
吳爭慢慢轉(zhuǎn)身,掃視著自己的幕僚們,“既然廖仲平背后有人,那孤為何要接受廖仲平的服軟……在孤眼中,廖仲平只是一枚棋子,而且是很可能被舍棄的了棋子!”
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
廖仲平是一顆被舍棄的棋子,那么就沒有資格向吳王服軟或者投降。
既然廖仲平攻下杭州城,那無法搞定杭州城,那么,杭州城的得失,還重要嗎?
吳爭霍地大手向外一揮,“如果孤的根基之地,只要換個人占了城,就可以輕松搞定,那么,那還是孤的根基之地嗎?”
“殿下英明!”
陳名夏等人,在吳爭這一聲中,皆齊齊跪下,大呼英明!
是啊,如果城頭改換下大王旗,人心就變了,那,還是時人口中的根基嗎?
陳名夏等人皆明白了,吳王心里非常確定,他的離開,或許只是想看看,人心向背……罷了!
掃視著跪倒的一片,吳爭沒有攔阻他們,因為這不是這些人對他的訕媚,而是在對一個王者表達(dá)臣服!
吳爭沒有理由拒絕他們的臣服。
“回復(fù)來者,所請……孤不允!”
……。
這時,宋安匆匆進(jìn)來。
向吳爭遞上一信箋。
“剛剛接到山海關(guān)軍情急報……我軍出關(guān)向敵軍發(fā)起了主動進(jìn)攻……。”
所有人驚愕了。
陳名夏怒喝道:“沈致遠(yuǎn)是瘋了嗎……敵眾我寡,據(jù)險關(guān)而守,那才是應(yīng)對之道!”
張煌言臉色鐵青,“……關(guān)鍵是,如今就算立即派出援兵,至戰(zhàn)場也須十天半月……沈致遠(yuǎn)……該死!”
李颙看了吳爭一眼,從宋安手中接到信箋,粗略一看,道,“……王爺,這是錢將軍的來信,信上說,錢將軍是同意紹興侯這個決定的……!”
吳爭輕輕嘆了口氣,他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
人嘛,從來沒有真正理智可言,哪怕是象錢翹恭這樣打小就被教條化的人,一旦放出去,也就撒歡了,甚至比別人更鬧騰。
吳爭知道這不能怪這二人,是自己沒有預(yù)料到,博洛會如此迅速地搞定小福臨和布木布泰,然后攜大軍來犯。
如果猜到會來這么快,吳爭絕對不會讓錢翹恭統(tǒng)帥風(fēng)雷騎,而應(yīng)該選祖大弼為風(fēng)雷騎主將。
因為槍騎和風(fēng)雷騎不缺少敢戰(zhàn)、愿戰(zhàn)的將領(lǐng),少的是一個不折不扣執(zhí)行吳王意志的將領(lǐng)。
原本錢翹恭是合適的,可他只要一遇到沈致遠(yuǎn),就會被帶歪了。
祖大弼雖是半路投靠的降將,但正因是降將,才會極力地遵從吳王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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