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淡淡說道,“廖仲平也曾說過不敢,當年,他甚至還主動切下一節左手小指為誓,可結果呢?”
李磐玉低下頭,不敢再接話了。
“回去吧,做好自己的本分,替廖仲平求情說項,你……不配!”
“末將……末將錯了……末將告退!”
李磐玉狼狽而出,完全與來時的沉著不同。
邊上李颙輕聲道:“王爺欲以李磐玉之二千人馬做為扈從入京……不應如此逼迫,當以懷柔為上啊!”
吳爭瞥了一眼李颙,悠悠道,“難道孤對他懷柔,他就能忠心于我……該反的照樣反,該忠的照樣忠!”
李颙一愣,隨即一嘆,“王爺英明!”
“你隨口一語,置本王于險境……你可滿意了?”
李颙忙道:“臣之本意,是為王爺日后面南背北而計……絕無害王爺涉險之意!”
吳爭呵呵一笑,“知道你沒那意思,若是孤疑你……此時你還能好生站在這?”
李颙暗暗吁了口氣,吳爭的不怒自威,讓他有瞬間癱軟的感覺。
“王爺英明!”李颙拱手道,“敢問王爺,是否令劉元將李磐玉控制起來,以防不測?”
“不必了!”吳爭搖搖手道,“他能干出什么事來……一個區區指揮使,也敢反嗎?”
李颙想扇自一嘴巴子,確實,自己問得很無聊。
李磐玉只是想替廖仲平求情,就算是有能力對吳王不利,他也不會去做。
道理很簡單,拉支隊伍就可占山為寇的時期,已經一去不復還了。
如今清軍已經被驅逐關外,天下初定,人心思安,放著官軍不做,誰愿意追隨他落草為寇?
養支軍隊可不是那么好養的,沒有支持者,沒有糧草供給,沒有響應、呼應者,那就只有一個結局,被剿滅!
吳爭悠悠道:“將人視為敵人,他便就是你的敵人,但視人為友,他卻不一定是你的友人……中孚啊,保持部下忠誠最有效的方法,是讓對方與你有共同的利益!”
“孤斷定李磐玉不會反,不是因為他不敢,而是他無利可圖……既然孤不追究他和他的部下謀反,他便有了活命的希望,為何還要置身于險境?至于他對廖仲平的忠誠,今日能來見本王,已經足以讓他有了自我安慰的借口……呵呵,有廖仲平的不忠為前,這叫種何因結何果!”
李颙心中一凜,忙應道,“謝王爺賜教!”
……。
次日,吳爭率軍北上。
一行約三千余人。
劉元所部、張新俠所部,加上李磐玉的二千人。
這陣勢,確實令人不敢恭維,三部服裝不一,軍容著實凌亂。
好在,至嘉興府秀水時,吳爭令張新俠率己部回了秀水縣。
雖然張新俠確實想率部隨吳爭入京,倒不是想去見見世面,而是他擔心吳爭人身安全。
但吳爭執意不允,張新俠也自然只能聽令。
他離開時,吳爭對他說了一句話,“……替孤好好守住這段運河航道!”
……。
張新俠的離開,讓原本三千多人的隊伍,變成不足三千。
堂堂當朝議政王、吳王、大將軍,入京所帶隨扈尚不足三千,確實寒酸了些。
關鍵是,李磐玉的二千人,還不知是否飽藏禍心。
這使得隨行的李颙等人,有些不安起來。
但很快,他們的擔憂就消失了。
“末將建陽衛左軍指揮使劉名成,參見殿下!”
驚訝莫名的李颙等人,轉頭看著氣定神閑的吳王殿下,這才回味過來,想來,定是吳王早就派人與建陽衛取得聯絡,安排了隨扈入京事宜,這才只帶數百劉元所部就北上了。
吳爭微微頜首,客氣地問道,“劉將軍帶了多少人?”
“回殿下話,我軍奉大將軍令,主力已經向丹徒方向轉移,末將率三千人在此靜候大將軍到來……!”
“才三千人?”李颙臉色不虞,“難道不應多留下些人手衛戍王爺嗎?”
劉名成看了吳爭一眼,轉頭,對李颙微笑道:“這位大人或許不知……末將乃左軍指揮使,今日帶來護衛大將軍的,乃我軍軍中最精銳的老兵,軍中聽聞是要護衛大將軍,二萬人無不爭搶機會……不夸張地說,就算有萬人大軍來犯,末將所率三千人,亦可與之硬撼,并擊退之!”
李颙有些驚訝,看了吳爭一眼。
吳爭對李颙微笑道:“中孚啊,你是不知道,衛國公的建陽衛,那可是從本王收復杭州府時,就已經組建了的,這些年,可沒少與清軍惡戰廝殺啊……既然劉將軍心中篤定,自然是有所仗恃,你不必再懷疑了!”
“是。”李颙向劉名成一拱手,退后了一步。
劉名成向吳爭拱手一禮,笑道,“大將軍過譽了……末將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在大將軍面前班門弄斧……與北伐軍相比,我軍的軍械……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了!”
聽聽,聽聽,這貨話中有意啊。
敢情,在他心里,他的部下比不過北伐軍,不是因為戰技而是因為裝備。
吳爭故作聽不出來,仰頭哈哈大笑,道,“這樣吧……此次入京之后,孤為你部換裝!”
劉名成聞言大喜,單膝下跪道:“謝大將軍賞賜!”
瞧瞧,瞧瞧,這貨真是實心眼的。
見面時行禮沒有下跪,只是彎腰鞠躬,此時聽說給他們換裝了,就跪下了。
吳爭當然不會糾結于此,他微笑道:“劉將軍,孤有一事不明白。”
“大將軍請問,末將知無不言!”
“這次建陽衛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嘉興府?”吳爭慢慢正容,嚴肅起來,“據孤所知,衛國公此時正在京城,怕是難以將命令傳達出京城……難道是衛國公入京之前,就已經部署好的嗎……可孤就奇怪了,衛國公入京在前,廖仲平謀亂在后,衛國公是怎么知道廖仲平會進攻杭州城的?”
被吳爭這么一問,李颙等人的目光都看向劉名成。
這確實是個最解的疑問,在場人心中的猜疑無非是兩種,一是建陽衛擅自行動,二是夏完淳在入京之前,就已經部署了建陽衛異動。
而這二者,前者無旨擅動,可論謀逆大罪,后者就更嚴重了,夏完淳如何知道廖仲平會反,如果真知道,而不向吳爭示警,卻部署建陽向嘉興府異動,只能說明,夏完淳也有……異心!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