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機會？
聽到鬼帝這么說，王昊面色微微一喜，然后開口問道：“如何做到？”
“你可知道，當初我為什么會被人偷襲？”
鬼帝沒有直接回答王昊的問話，而是反問道。
“為何？”
王昊搖了搖頭。
“他們打的是誅魔的口號，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我手里的一個至寶，破界珠！”
鬼帝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陰冷和咒怨：“破界珠，有破開虛空，穿梭秘境的手段，乃是尋寶的絕佳之物，乃是我當初在酆都一處強者墓地內探索尋到的，而古堡內的大陣，當初的陣眼就是這枚破界珠！”
破界珠？
那難道說……“當初我憑借這枚寶珠，多次尋寶，后來才得到機緣，進階仙皇，但是在進階仙皇不久，就有幾個仙皇尋找而來，要與我聯手，去探尋一處秘境，本來以為是一場機遇，誰想到，居然會是一處殺局！他們暗地出手，將我在半途擊殺，隨后又返回這里，奪走了破界珠和我儲存的所有寶物，將這里化為一片死地。
好在我早有準備，在養魂木里放置了一絲魂魄，這才殘活了下來，一直殘喘到如今！”
鬼帝慢慢的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那聲音里，隱含著無盡的怒意。
他曾經是高高在上的仙皇，若是沒有這次變故，也許，在這一千多年的時間里，還會有新的提升，可是如今，一切都化為灰煙。
這才是，永遠都無法化解的仇怨。
“你的意思是……”王昊此時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
“我之所以可以將分身投遞下去，就是因為腳下的大陣，還蘊含了一絲破界珠的氣力，但是使用一次后，因為沒有陣眼的支撐，直接就毀掉了！也是，我本來也可以選擇不下界的，但是……”鬼帝說到這里，頓了一下。
王昊知道鬼帝的意思。
一個被困在這里千年的老怪物，那種思念家鄉的感覺，絕對比自己還要強烈無數倍，也許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想著回去看上一眼，看看家鄉的天地，呼吸一下家鄉的味道。
可惜的是，此時的華夏，已經不是幾千年的華夏，他投影下去，只能讓無數人感到恐慌，所以還沒有來得及訴說鄉愁，就會被王昊直接截殺！只是，現在要是說誤會，似乎有些晚了！畢竟當初鬼帝下去的時候，那可是牛掰的不行，抬手就要殺人，要是當初和現在一樣多說一些話，哪里還有這么多的誤會？
不過這也不能怪鬼帝啊！人家是什么人物？
仙皇啊！而自己當時才是半步圣人的修為，換在玄天界，就是一個剛踏上修煉之路的凡俗菜鳥，你想讓一個身價幾百億的大佬對著路邊擺攤的老農點頭哈腰，這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鬼帝的頭骨轉動了一下，發出“吱吱”的聲音，然后繼續開口道：“若不是你主動詢問，我是懶得和你說這些事情的！千年前，他們都已經是仙皇強者，如今修為早就不知道強到什么地步。
我若是讓你幫我復仇，無非是讓你送死而已！但是既然你想尋找下界的辦法，那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么一個途徑，找到破界珠，在輔助于破界的陣法，你或許可以有機會將分身投射下去！”
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此時鬼帝的話，倒是少了那些陰森，更像是一個即將臨終的老大爺，拉著后輩的手，在碎碎念叨。
僅僅是有機會嗎？
王昊的眉心皺了一下。
但是細想一下，也就知道了。
當初鬼帝投影下去的時候，是因為下界有煉魂宗的血祭之物，有陣法，有人主動召喚，屬于雙向連接，而自己若是想投影下去，那就等于單向通話，對方有沒有回應，這還不好說。
但是不管怎么說，這確實是一個機會，一個回去看看的機會。
“也就是說破界珠在那幾個仙皇的手里？”
王昊沉默了一下，然后開口問道。
“對！”
鬼帝微微點頭。
“他們叫什么名字？”
王昊再次問道。
“我只知道，其中一個叫做，道無情！”
鬼帝未經思索，瞬間開口，顯然這個名字已經在他的心里記憶了很久，從未消失。
“道無情！”
王昊點了點頭，然后慢慢的站了起來：“好，我知道了！我這人，恩怨分明，你的仇，我幫你報！就當還了這次消息的恩吧！”
“他們是仙皇！”
鬼帝歪著頭，看著王昊，再次鄭重的提醒道。
“仙皇，我亦可斬之！”
王昊慢慢起身，背對鬼帝，有堅定的聲音，慢慢傳來。
四周一片寂靜。
許久之后，天地間突然傳來鬼帝的大笑聲，那笑聲無比的暢快，無比的愉悅，仿佛所有的心事，都盡數消除一般！在笑聲之后，無數細微的黑氣，從血紅色的枯骨上散發出來，絲絲縷縷，好似煙霧，隨著清風，一點點的飛散到暗黑山谷的每一個角落，然后這具存活了千年，茍延了千年的枯骨，顫抖了幾下，在原地怦然炸開，化為一片血紅色的粉塵！塵歸塵！土歸土！一代仙皇，封號鬼帝的存在，就這么徹底的結束了他的歲月。
王昊站在不遠處，淡淡的感知這這一切，他伸出手，停留在虛空之中，有一道細微的黑色的輕煙，在他手指上纏繞了一下，然后再次朝著遠方飄蕩而去。
也許鬼帝確實叱咤過，輝煌過，但是，在消失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烏有，以至于連他的名號，都被人所忘記。
這就是，歲月的威力！沒有一個人，可以躲得過！鬼帝如此，那我呢？
在下界，也許三年五年，八年十年，還有人記得我，等著我，但我若是離開了太久，是不是也會如同鬼帝一樣，被所有人遺忘？
不知道為什么，王昊突然會想到這些事情。
微微嘆息了一下，然后搖搖頭。
我和鬼帝不同，我終究還是要回去的！玄天界再好，在我看來，永遠都是別處。
人是家鄉親，月是故鄉明！這就是，鄉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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