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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掃把星 第956章 來走個后門

作者/迪巴拉爵士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蘇能是蘇家的長子,你要說長子懂事對于蘇能來說是不存在的。少年時他就羨慕那些惡少游俠兒,覺得男兒如斯才痛快。隨后他就加入了惡少這個很有前途的團體,漸漸的從小弟變成了老大。

    可此刻他才發現,原來惡少并無前途。

    惡少就是干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掙錢,或是淪落成為苦力,為別人干活掙錢。

    也就是廝混幾年,把對義氣和豪爽的所有幻想都戳破后,蘇能就上岸了。

    賣些酒水,每年掙到的錢能養家有余,這樣的小康之家能引來多少人的艷羨。

    蘇能也覺得知足了。

    每日賣賣酒,回家和老爹老娘說說話,敲打一番癡迷于讀書而不能自拔的老弟蘇香,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小窩,被娘子嘀咕最近為何不肯親近自己,孩子叫嚷著要禮物

    這樣的日子他過的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才會和兄弟們去喝酒。

    可現在的他呆坐在牢房里,恨不能每日都那般度過永不厭倦。

    家中的爹娘此刻定然惶然不安,阿耶會不知所措,阿娘會嚎哭埋怨

    蘇香會做什么?

    家中沒指望了。

    蘇能雙手抓著欄桿,奮力的搖動著,“我并未下毒,不是我下的毒!”

    沒人回應,有的只是隔壁牢房中嘿嘿嘿的笑聲。

    “小子,許久未曾聽聞有下毒的狠人了,可毒死人了?”

    隔壁的獄友是個老鬼,蘇能偏頭看過去,只看到了一雙臟兮兮的手,外加一頭亂發

    “我沒下毒!”

    獄友嘿嘿嘿的笑,“進來的人都說自己沒干過,當年耶耶進來也說自己沒動手,可最終還得要在這里過一輩子。”

    “我真沒下毒!”

    蘇能麻木的道。

    “嘿嘿嘿!小子,不說?你可知那些刑具?”

    當年做惡少時,蘇能見到不少小伙伴被抓進去,事情小的被打一頓放出來,事情大的被毒打

    被毒打的出來時面無人色,發誓再也不干那等事了。

    蘇能顫栗了一下,“說是一死一傷,可我真沒下毒!”

    “可有證據?”

    蘇能仔細回想著。

    酒水是他的,這一點毋庸置疑。那位釀酒的兄弟家沒可能下毒,因為那廝對目前的生活非常非常的滿意,恨不能就此直至地老天荒。

    手下的兄弟會不會下毒?

    蘇能仔細回想著,覺得不可能。

    能讓一壇酒水變成毒酒,那得下多少毒?從取酒到送酒他都在,許多時候別人不在他也在。

    娘的!

    看車的時候就我在!

    蘇能渾身顫抖。

    兄弟們不可能。

    可真不是我啊!

    誰下的毒

    獄友聽到了磕牙的聲音,嘿嘿一笑,“老夫在這牢獄中見過太多的人有人一去不復返,有人苦熬幾年就走了,更多人去了別的大牢一死一傷還是下毒,你死定了,就算是你阿耶是宰相也死定了。”

    蘇能渾身發軟。

    “有人來了。”

    獄友馬上縮了回去。

    什么有官員來了我探頭出來看個熱鬧,看你妹啊!那些獄卒會覺得你破壞了他們的美好形象,等官員走后一頓毒打讓你后悔不迭。

    可蘇能不同。

    沒經過牢獄毒打的他撲在欄桿上,奮力喊道:“冤枉”

    大舅哥以往一直是以好漢形象出現在賈平安的面前,所以此次被弄進牢中,賈平安覺得他應當是堅強不屈

    蘇能也看到了賈平安,瞬間就想尋一條地縫鉆進去。

    “咳咳!”

    賈平安干咳一下。

    “實話實說,下沒下毒?”

    蘇能抬頭,臉上還掛著紅暈,“沒!”

    “確定?若是說謊你就是害了一家子,更是害了我一家子。”

    要救人就得先弄清楚始末,弄清楚黑白后世賈平安見多了顛倒黑白的事兒,剛開始事主發飆,抨擊誰誰誰的過錯,網上沒事做的吃瓜眾一看我去,這都2057年了,竟然還有這等事?

    隨后就是圍著那人噴。

    替天行道,為人伸張冤屈是最大的快樂,所以此刻的吃瓜眾是快樂的。

    可隨后事情就逆轉了抨擊的人是惡人先告狀,被他抨擊的那人拿出實錘我特么的是個好人。

    好了,一眾吃瓜眾老臉通紅,隨即遁去也有人反轉槍口狂噴那人。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但蘇能是大舅哥,賈平安當然不能讓子彈繼續飛,否則蘇荷能把自己修煉成一道閃電。

    蘇能的眼眶紅了,“我日子過得好好的,我沒事下什么毒?我發誓,若是我下的毒,死后輪回變成畜生,世世代代都輪回為豕!”

    所有的家畜中,豕是最慘的。

    吃的最差,睡在茅廁上,養一兩年就面臨著被宰殺的命運。

    誰有豕慘?!

    所以蘇能這個誓言讓賈平安信了。

    關鍵是他知曉蘇能的生活狀態,壓根就沒有下毒的動機。

    “安心待著。”

    知曉了此事就簡單了。

    蘇能雙手拉著欄桿,嘴唇蠕動。

    求小賈吧!

    可很是難為情啊!

    一個自尊心超強的大舅哥在和自己內心的執念苦苦斗爭著。

    賈平安覺得大舅哥是在天人交戰,很是痛苦,就悄然而去。

    求就求吧,小賈又不是外人

    可多難為情?

    是死了難為情還是求人難為情?

    當然是死了難為情!

    蘇能抬頭,“小賈!”

    通道空無一人,小賈早走了。

    “小賈!”

    蘇能崩潰了,“小賈你一定要救我啊!小賈”

    隔壁的獄友此刻才出聲,“嘿嘿嘿!剛才那人看著氣度不凡吶!可是朝中的官員?老夫看一眼就知曉,最少七品。”

    蘇能崩潰了,但依舊記得裝個逼,“那是我妹夫,零陵郡公,兵部侍郎。”

    呯!

    隔壁的獄友撞到了墻。

    “竟然是賈郡公?那個殺神老夫什么都沒說。”

    賈平安去尋到了萬年縣縣令黃耀。

    “賈郡公,蘇能的案子很棘手。”

    黃耀先前賣了賈平安一個人情。萬事開頭難,就像是少女第一次那個啥一樣,總是各種顧慮,各種羞澀但第一次之后就順暢了。

    第二個人情黃耀給的順暢無比。

    “老夫一直在關注此事,剛才不良人來報,釀酒的那家人并無下毒的動機。”

    賈平安并未愚蠢的去說什么蘇能也沒有下毒的動機,那樣只會讓黃耀輕視他。

    他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人情成功丟出去了,但分量不足。

    黃耀嘆道:“酒樓很是憤怒,說此事發生后,整個酒樓再無一個客人,估摸著兩三月內都會受影響。”

    “此事賈家會出手和他們商議,該賠償的賈家不會含糊。”

    后世也有民事賠償,不管是不是蘇能下的毒,那酒水至少是他送來的,所以

    咦!

    賈平安心中微動。

    “老夫也想幫個忙,可終究不擅長此等事。”

    黃耀干咳一聲,“讓陳子衿來。”

    陳子衿和賈平安算是老熟人,從賈平安到長安時陳子衿就是萬年縣的不良帥。時至今日依舊如此。

    可見底層官吏要想努力上進何其艱難,不如躺平了,哥不想努力了。

    “下官訊問了蘇能的幾個兄弟,都說并未見到蘇能下毒。”陳子衿的業務很熟悉,“里面的毒乃是苦實的粉末,不過依舊留下了不少殘渣”

    他伸手做一個揭開東西的動作,“只需揭開酒封就能把一包苦實的粉末倒進去,再攪動一番”

    “酒封呢?”

    賈平安的問題贏得了萬年縣神探陳子衿的贊許目光,“下官問過酒樓的人,酒封在進入酒樓時就松動了。”

    酒封是用草繩和黃泥混合而成的,一旦開封就再無密封的可能。

    “多謝。”

    把案情通報給賈平安是在犯錯誤,但黃耀視若無睹,陳子衿也說的很是坦然。

    這便是權勢的威力!

    賈平安出了酒樓,就讓徐小魚和王老二出動。

    他自己則是去了酒樓。

    掌柜帶著他在案發現場轉了一圈,也去酒窖里看了一遍。

    “蘇能的酒水占據三成,事發后都被搬到了這里。”

    幾個壇子被堆放在了角落里。

    掌柜看著賈平安,一臉苦色,“賈郡公,事發后我這里就完了,沒人敢來吃,說是怕別的食物中也有毒,還有人忌諱這里死了人”

    后世也是一個尿性!

    賈平安點頭,“等萬年縣查吧,若萬年縣斷定是蘇能做的,你這里的損失賈家來管。”

    掌柜臉上瞬間就陰轉晴,狂喜的拱手,“多謝賈郡公,賈郡公高義,賈郡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人啊!

    活的這般疲憊,不過是為了碎銀幾兩。

    晚些回到家中,蘇荷竟然睡了。

    賈平安進去看了一眼。

    蘇荷側身躺在床榻上,眼睛有些腫脹,連帶著臉也是如此。

    那眼睫毛微微顫動著,顯然睡的并不安穩。

    哎!

    曾經的無憂無慮,在遭遇了這等事后都消散了。

    賈平安覺得不是壞事,若是蘇荷因此不再修煉更好。

    兜兜在外面招手,極力壓著嗓門喊道:“阿耶”

    賈平安出去和她走到了另一邊。

    兜兜仰頭問道:“阿耶,阿娘一直哭。說舅舅要死了。阿耶,舅舅要死了嗎?”

    “沒有的事。”

    女人總是沉不住氣!

    衛無雙在前方,但卻有些猶豫。

    她在此事上不好插手,若是事情好了還好說,事情不好她的插手就容易引起各種矛盾。

    一個家庭不可能都是和和美美的,只是要盡力去求同存異罷了。

    你忍我,我忍你,我為你改變一些,你為我改變一些,這就是和諧。

    什么我的脾氣就這尿性,一輩子都這樣了,這樣不妥。

    等蘇荷醒來后,賈平安和她說了目前的情況。

    “舅兄說未曾下毒,我自然是信他,不過目前所有的證據都對他不利,所以還得要從中尋找新的證據。”

    蘇荷點頭,只是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兜兜在邊上坐著,突然把腦袋靠在賈平安的另一側。

    阿福在前方看看左右,嚶嚶嚶叫喚一下,就反身靠在賈平安的小腿上。

    好了,一家伙全身都變成了靠背。

    這就是男人的責任,成親生子,那你就得對妻兒負責,去養活他們,盡量讓他們的日子好一些在他們遭遇困難時你得出手為他們遮風擋雨。

    啥時候才變成母系社會啊!

    賈平安幻想了一下母系社會的瀟灑家中的事兒全交給衛無雙和蘇荷,他整日就干活。

    但母系社會好像是一女多男?

    賈平安打個哆嗦,引得兜兜抬頭看了他一眼。

    “郎君!”

    云章出現在門外,看著這個場景也覺得頗為溫馨。

    “何事”

    “前院尋郎君有事。”

    徐小魚他們回來了!

    “郎君,酒樓的掌柜咱們查過了,就是一個普通商人。”

    賈平安點頭,心道又少了一個可能。

    “此事不是蘇能所為。”

    賈平安下了這個定語,就是讓他們尋找方向時不至于偏差。

    “蘇能不是,那是誰?”

    賈平安用上了自己的方法論。

    “釀酒那一家子的嫌疑被排除了,那么還有兩個點,其一蘇能的兄弟,但蘇能告訴我,從進貨到送酒水到各處他都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搬運酒水時。可一壇子酒水很重,兩個人搬運除非中途停下,可萬年縣的訊問結果是中途并未停下。”

    這一條嫌疑再度被洗清。

    “蘇能那伙人若是沒下毒,那還能是誰?”

    王老二在沉思。

    徐小魚也在沉思。

    “為何不能是酒樓的人呢?”

    身后傳來了王勃的聲音。

    這個小子!

    賈平安沒好氣的道:“偷聽別人說話是從哪學來的習慣?”

    王勃走了過來,行禮后說道:“我在賈家白吃白住心中不安。”

    你會不安?

    壓根就不可能!

    “所以你想幫個忙?”

    “是,我想著好歹能出出主意。”

    都是餿的!

    王老二淡淡的道:“從事發開始郎君就令小魚和陳冬他們去盯著酒樓的幾個伙計。”

    原來他早就想到了這個?

    王勃覺得心中空蕩蕩的,沒著沒落的。

    裝比失敗就是這種感受。

    “此事不能急,要盯著他們”

    賈平安隨即去了百騎。

    “少見啊!賈郡公。”

    明靜把手中的小本子一收,儼然就是一個合格的監工。

    “來走個后門。”

    賈平安開門見山,“我那邊人手不夠,可還得盯著一些人,老沈,救個急。”

    沈丘跪坐在那里,微微皺眉,“何事?”

    “大事不會來尋你,我舅兄之事。”

    沈丘看著他,伸手按按鬢角,“剛才已經有人彈劾你為了徇私去尋了萬年縣縣令黃耀!”

    臥槽!

    “誰敢污蔑我?”

    賈平安發誓要和那人拼了!

    沈丘平靜的道:“可咱卻知曉你確實是去尋了黃耀,順帶去牢中看了蘇能。”

    打人不打臉啊!

    賈平安面不改色的道:“百騎出些人手,幫我盯著蘇能那幾個兄弟的家人,看看可有異常。”

    沈丘點頭,問道:“那個楊稷為何不盯著?”

    “是啊!”明靜也覺得賈師傅有些亂了方寸,“楊稷的背后可有人,當時就是他第一批跳出來打擊你。”

    包東此刻就在楊稷家的外面。

    他覺得盯著這里就是個過場。

    就算是楊稷干的,可他也不可能把把柄露出來吧。

    楊稷就在家中。

    “那賈平安能如何?”

    楊稷靠在榻上,手中是剛用冰水浸泡過的果子,咬一口汁水從嘴角溢流出來,邊上的侍女遞上帕子為他擦了一下。

    “呸!”

    楊稷吃到了酸的部分,一張口就吐了出來,隨后把果子扔在盤子里,接過帕子擦手。

    “賈平安至今就三個女人,號稱是長安城中最不好色的權貴。高陽公主就不說了,家中的兩個女人皆是宮中出身,那蘇荷當年還是感業寺的住持,賈平安最為寵愛。那蘇能竟敢沖著我動手,耶耶忍了賈平安,難道還能忍他?”

    管事看看侍女們,楊稷獰笑道:“誰敢把我的話到處傳,回頭一家子全數弄去山里山里有人要勞力,但凡進了山里都活不過三年。女人進去不到半年,整個下身都爛掉了誰想試試?”

    侍女們渾身顫栗。

    管事這才說道:“那邊可否會被查到?”

    楊稷搖頭,“一個多時辰之內我就能讓蘇能從洋洋得意到身處深淵,靠的不是手段,而是腦子。那邊說出來對他有何好處?死人了,說出來他就是兇手,就是幫兇,他能逃得了?”

    管事點頭,“郎君此言不差。”

    這位郎君那日一醒來就安排了手段,快的讓人眼花繚亂,堪稱是穩準狠。

    蘇能還在酒肆里洋洋得意時,卻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必死之人。

    “弄掉蘇能,賈平安能安生?如此我的那口惡氣出了,順帶讓賈平安家宅不寧,要緊的是”楊稷拿起一枚果子,輕笑道:“那些人仇視賈平安,可卻不敢這般下狠手。他們擔心賈平安會以牙還牙。我把消息遞給了可靠的人,他們說了,隨后就有好處。”

    楊稷抬頭,“他們不敢動,可卻希望有人能下毒手。這便是干大事而惜身。他們當年為何不敵關隴那些人?就是因為他們骨子里的孱弱,就想著白拿好處,卻也不想想,不動手,好處憑什么給你!”

    “楊稷沒啥動靜。”

    包東盯到了下午一無所獲,去賈家通報后,趕緊要回家。

    “楊稷自然沒動靜,不過別人呢?”

    賈平安的眸色很亮,“不是誰都能做潛伏的,不是誰都能淡定自若”

    第二日,蘇荷依舊沒胃口,就喝了半碗粥。

    “阿娘!”

    兜兜不再黑心,而是憂心忡忡的。

    賈平安皺眉道:“我說過此事定然能尋到證據,你何苦如此?”

    衛無雙也勸道:“別到時候你兄長出來了,你卻餓瘦了。”

    是啊!

    賈平安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但若是找不到證據呢?

    那蘇荷估摸著能瘦成一道閃電。

    “大兄當年為我和街坊打架,那人好生兇悍。”蘇荷神色黯然,“大兄被打的口鼻流血,嘴巴都腫的老高卻不肯退,后來拼死打的那人求饒”

    這不是后世獨生子女的時代,如今每個家庭都有好幾個孩子,街坊們的孩子經常在一起玩耍,一玩耍就會生出矛盾,隨后動手

    誰家的孩子兇狠這時候就會牛逼哄哄,堪稱是一霸。一個家庭中沒有能打的,其他兄弟姐妹出去就會被人欺負。

    “我知曉。”

    賈平安回頭看到了云章。

    “郎君,小魚回來了,是笑著的。”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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