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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掃把星 第1053章 阿福,沖

作者/迪巴拉爵士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早上,賈平安到了兵部。

    “今日可有大事?”

    他坐下就問道。

    兩個(gè)侍郎已經(jīng)麻木了,吳奎說道:“并無大事。”

    這是要跑路了吧?

    賈平安欣慰的道:“由此可見我大唐處處安穩(wěn)。”

    他剛起身準(zhǔn)備開溜。

    “郎君。”

    徐小魚來了。

    “何事?”

    兜兜都念叨好多次了,說是阿耶答應(yīng)帶她去踏春。

    可這都暮春了啊!

    徐小魚說道:“竇懷貞昨日在家摔斷了腿,醫(yī)者去看了,說就算是能治好,以后也會(huì)有些瘸,怕是不能為官了。”

    出仕要在吏部過關(guān),相貌也是其中一項(xiàng),瘸腿自然不能為官。

    老竇真狠!

    賈平安想想自己親自出手打斷老大的腿只是想想就覺得不可能。

    不能和古人斗狠?

    賈平安說道:“我還有事”

    “國公,宮中召見。”

    吳奎在忍笑。

    你再有事試試?

    試試就試試。

    賈平安一路進(jìn)宮。

    大明宮啊!

    賈平安覺得也就那樣。

    見到皇后時(shí),她的身邊跟著一溜宮人內(nèi)侍。

    “這花不錯(cuò)。”

    宮女捧著花瓶,花瓶里插著一株紅色的花朵,看著嬌艷。

    “阿姐!”

    武媚抬頭,“來了。”

    “是啊!”

    賈平安看了一眼邵鵬。

    邵鵬目不斜視,沒有一點(diǎn)暗示。

    娘的,老邵不地道啊!

    武媚說道:“五郎那邊最近有些古怪,我卻不好過問,你去看看。”

    古怪?

    賈平安去了太子那里。

    “太子在作甚?”

    曾相林說道:“殿下與諸位先生在討論朝政。”

    才十余歲的小屁孩,竟然就開始對(duì)國家大事指手畫腳了,想想自己的十多歲,那時(shí)候還在讀小學(xué)差距真大。

    賈平安進(jìn)去,戴至德等人都在。

    “舅舅來的正好。”李弘說道:“今日孤與諸位先生商議一事,若是某地上報(bào)天災(zāi),但真假難辨,此刻是該調(diào)集錢糧趕去災(zāi)區(qū),還是先辨別了真假再說。”

    “這個(gè)還用得著商議?”

    賈平安看了戴至德等人一眼,“何為重?”

    太子撫掌,“舅舅此言大妙。百姓為重,不管真假先調(diào)集了錢糧去,若是假再處置就是了。寧可假,也得當(dāng)真。”

    戴至德干咳道:“趙國公此言若是錢糧皆被貪腐了如何?”

    賈平安嘆息一聲,“還是那個(gè)問題,何為重!百姓為重。就算是貪腐了,難道不能摳出來?”

    戴至德:“摳出來?”

    賈平安點(diǎn)頭,“貪腐的抄家,家中錢糧全數(shù)抄沒。”

    這話殺氣騰騰的。

    “他難道三兩下就能把那些錢糧都揮霍了不成,這般抄家,弄不好朝中還能賺一些。”

    現(xiàn)在大唐最牛逼,有本事你移民去吐蕃突厥試試,有本事你偷偷摸摸的把錢糧轉(zhuǎn)移到吐蕃突厥去試試

    戴至德默然,隨即拱手,“趙國公此言甚是。”

    賈平安不喜歡他這等做派,“既然覺著我對(duì),那便心悅誠服,而不是一邊覺著我對(duì),一邊又不肯低頭,覺著丟人。學(xué)無先后,達(dá)者為師,沒有這等姿態(tài)你等如何輔佐太子?”

    這話堪稱是罵街!

    但戴至德卻起身,鄭重行禮,“謹(jǐn)受教!”

    “不客氣!”

    賈平安笑瞇瞇的。

    “太子和我出去走走。”

    賈平安拐帶了太子出去,戴至德坐在那里發(fā)呆。

    張文瑾說道:“為何對(duì)他這般恭謹(jǐn)?”

    戴至德說道:“何為重,三個(gè)字就道破了為政的要訣,就憑這三個(gè)字,他就受得老夫一禮。”

    蕭德昭說道:“可賈平安虎視眈眈,我等無法施展所長。”

    “哎!最近想什么呢?”

    賈平安和太子在少陽院中轉(zhuǎn)悠。

    李弘說道:“沒想什么,就是阿耶說過幾日就去九成宮,留我監(jiān)國,有些慌。”

    “慌就對(duì)了。”

    賈平安笑道:“第一次總是艱難些。”

    李弘嗯了一聲,賈平安問道:“最近可有什么困惑之處?”

    李弘搖頭。

    “你這娃不實(shí)誠。”賈平安相信阿姐的眼力,“譬如說對(duì)女子生出好感。”

    瞬間李弘的臉就紅了。

    哈!

    賈平安愣住了,“誰?”

    李弘紅著臉不說。

    賈平安差點(diǎn)沒忍住拍他一巴掌。

    “說說是什么感覺!”

    李弘磨蹭半晌,賈平安不耐煩了,“再不說我就建言把你這里全換成內(nèi)侍。”

    這事兒當(dāng)然不可能,否則大外甥有很大的幾率會(huì)改變愛好。

    李弘訥訥的道:“就是看著她們覺著莫名心動(dòng)。”

    “你才十一歲不到十二歲啊!”

    這娃竟然就春心萌動(dòng)了。

    李弘低頭,“我錯(cuò)了。”

    “你沒錯(cuò)。”

    賈平安說道。

    李弘詫異抬頭,“阿娘那邊派了邵鵬來,隱晦的說什么我還小。”

    “這話也沒錯(cuò)。”

    賈平安回身,“都離遠(yuǎn)些。”

    曾相林看向太子。

    太子擺擺手。

    二人轉(zhuǎn)到了另一處。

    賈平安說道:“男子喜歡女子,這是天道。不過何為天道?天道便是你此刻該長身體,骨髓不豐。”

    李弘抬頭,“不能嗎?”

    賈平安點(diǎn)頭,“就如同是小狗小牛,沒長成之前它們不會(huì)去那個(gè)你懂的啊!”

    李弘再度低頭。

    “你這娃怎地還害羞了。”

    賈平安取笑一句,“喜歡異性是天道,天道會(huì)把這個(gè)喜歡鐫刻在你的骨髓里,到了一定的年齡開始萌動(dòng)。但萌動(dòng)不代表可以去做。為何?因?yàn)槟愦丝套隽耍緛砟隳荛L那么高,卻因?yàn)樵缭玳_叫就只能長那么高。”

    賈平安比劃了兩個(gè)高度,“何為人?小子,知曉人和牲畜的區(qū)別嗎?”

    上次舅舅說開叫的小公雞,我去問阿娘還被責(zé)罰了李弘搖頭。

    賈平安說道:“人之所以是人,不只是聰明,更重要的是人懂的控制自己的**。你未來想做什么?”

    李弘說道:“明君。”

    賈平安微笑,“明君最要緊的是什么?”

    “納諫如流”

    李弘抬頭看著他。

    “只是其一,不是根源。”

    李弘想了想,“那就是果斷。”

    “不果斷也不一定不行。”

    “那我想不到了。”

    “想不到就對(duì)了。”賈平安笑瞇瞇的說著

    王忠良來了。

    “陛下,太子那邊有些事。”

    剛建成的大明宮雖說很出色,但新宮殿住著卻有些不自在。

    所以皇帝準(zhǔn)備過幾日去九成宮。

    “何事?”

    皇帝抬眸,手中的文書放在案幾上,第一排字吐蕃。

    王忠良說道:“太子前陣子突然喜歡盯著宮人看。”

    皇帝本想端起水杯,聞言動(dòng)作呆滯住了。

    “五郎還小啊!”

    李治是十五歲才有了第一個(gè)孩子李忠,可李弘才十一二歲,太早了。

    “皇后令人去暗示了太子。”

    李治搖頭,“暗示無用,太子本就身子不好,若是提早壞了根本讓他來。”

    皇帝有些生氣了。

    王忠良叫人去了,回來后小心翼翼的勸道:“陛下,太子純孝”

    皇帝嘆息一聲,“當(dāng)初他就是一塊肉團(tuán),朕看著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長大,就希望他能按照朕的心意來成長。朕希望他能文武雙全,能英武,能仁慈,能殺伐果斷,能無所不能。”

    這個(gè)不可能!

    王忠良抬眸,欲言又止。

    “朕知曉這不能。”李治自嘲一笑,“世間從未有十全十美。”

    王忠良回想了一下自己,覺得渾身的毛病,突然有些感動(dòng)。

    他一感動(dòng)難免神色就有些異常,皇帝皺眉,“何事?”

    王忠良吸吸鼻子,“陛下,奴婢覺著自己渾身毛病,可陛下卻不嫌棄,奴婢”

    皇帝皺皺眉,習(xí)慣性的看看那塊地方。

    王忠良下意識(shí)的走過去,噗通跪下。

    這個(gè)靈性啊!

    皇帝本想叫他起來,可轉(zhuǎn)念一想,王忠良毛病確實(shí)是多,敲打一下也好。

    “小錯(cuò)不斷!”

    王忠良低頭,“是。”

    但他馬上就抬頭,“只求陛下讓奴婢留下,奴婢”

    皇帝看著他,有些期待這個(gè)身邊人奮發(fā)圖強(qiáng)是什么樣的。

    王忠良努力想了想,“陛下,奴婢原先就想過好多次要改,可可每次都是前日想的好好的,第二日就就說再等明日后來就忘了。”

    皇帝的臉有些黑,“今日多跪一刻鐘。”

    王忠良苦著臉,“是。”

    時(shí)光流逝,皇帝伏案處置政事卻恍然不覺。

    “陛下,太子來了。”

    王忠良順勢(shì)起身。

    咱得去迎一番吧。

    太子進(jìn)來,皇帝把手中的筆擱在筆架上,瞇眼看著他,“據(jù)說你最近功課不錯(cuò),朕今日便考考你,若是不好,責(zé)罰少不了。”

    “是。”

    皇帝說道:“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你來說說。”

    這是孟子的話。

    太子說道:“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有妻子則慕妻子,仕則慕君,不得于君則熱中。大孝終慕父母,五十而慕者,予于大舜見之矣。”

    太子把一整段話背誦出來,“阿耶教過讀書不可斷章取義,人少則慕父母,少年敬慕父母,懂得男女之情后就愛慕年輕貌美的人,出仕為官便討好君王,不得君王的歡心便焦躁不安五十依舊敬慕父母的,只有舜。”

    “說的沒錯(cuò),可何解?以你試言之!”

    把你自己套進(jìn)這段話里來分析一下。

    這個(gè)就有些自我批評(píng)的意思。

    李弘想了想,“人少則慕父母,年少懵懂心慌,外面諸多不測(cè),唯有父母才是真心對(duì)你”

    這話有些稚氣,但皇帝眉間松緩了些。

    “好色慕少艾,這是天道。”

    咦!

    皇帝輕咦一聲。

    “大多男女十五六歲便有了孩子,這便是天道,繁衍生息之意。”

    有點(diǎn)意思!

    皇帝微微一笑,隨手把奏疏合上。

    雖說要勤勞國事,但朕還是一個(gè)父親啊!

    太子說道:“不過少年身子還在生長,此刻若是放縱自己,身子便會(huì)虧虛,一旦虧虛就難以收拾,最終敗于**。”

    **?

    皇帝覺得這個(gè)說法有些意思。

    “你說說。”

    太子說道:“喜歡美食是**,希望美服是**,喜歡眾星拱月也是**,而喜歡異性同樣是**。”

    皇帝頷首。

    “可我是太子,阿耶托以未來之重任,若是沉淪于**之中,如何能擔(dān)大任?所以我以為,太子首要是認(rèn)清**”

    皇帝欣慰的看著兒子在侃侃而談。

    “努力學(xué)習(xí)這是**,孝順耶娘,友愛兄弟是**,但這是正向的**,要去追求。而追求美食美服,好大喜功,驕奢淫逸,這些是負(fù)面**,我以為,太子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分清哪些**能追求,哪些**該節(jié)制。”

    皇帝一拍大腿。

    龍顏大悅啊!

    但太子沒說完,“我年方十二,此刻好色慕少艾便是負(fù)面**,當(dāng)節(jié)制。今日之節(jié)制,換來明日之神智清明,身強(qiáng)體健,我以為值得!”

    “哈哈哈哈!”

    皇帝不禁大笑了起來。

    太子說道:“至于五十依舊敬慕父母,人會(huì)變,我如今說了也不作數(shù),阿耶當(dāng)觀我言察我行。”

    王忠良見到皇帝喜得連眼角都出了兩條皺紋,就知道是真歡喜。

    李治笑著喘息,“我兒有君子之風(fēng),把昨日那塊玉佩拿來。”

    一塊上好玉佩到手,皇帝擺手,“去吧,朕過幾日帶著你阿娘他們?nèi)ゾ懦蓪m,你留在長安好生理政,有不解之處可令人快馬去九成宮。”

    “是!”

    太子摸摸玉佩,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

    皇帝起身走了出去,看著太子一邊走一邊低頭看玉佩,不禁笑了,“還是個(gè)孩子啊!卻這般懂事。”

    王忠良湊趣,“陛下,殿下一番話奴婢聽著是發(fā)自肺腑。”

    皇帝負(fù)手說道:“當(dāng)年青雀為魏王時(shí),深受先帝寵愛,連太子都被比了下去,每日必然要帶著他和青雀比起來,五郎顯得憨實(shí)了些”

    王忠良說道:“可殿下誠摯。”

    “是啊!”皇帝感慨道:“當(dāng)年先帝想立青雀為太子,就問了他百年后如何,青雀說自己死后就把帝王傳于朕!這等話堪稱是狡黠,先帝卻被蒙蔽了,幸而被勸諫”

    “你看看五郎,五十年之后他不敢斷言,只說人會(huì)變,這便是誠摯,不肯裝作乖巧伶俐的模樣來哄騙朕,高下立判。”

    王忠良贊道:“殿下見到奴婢時(shí)也從不改色,就是平淡。”

    皇帝頷首,“他不肯通過和你結(jié)交來討好朕。”

    暮春時(shí)節(jié),陽光明媚的不像話,有些熱。

    皇后來了。

    “你來的正好。”

    李治笑道:“如何教導(dǎo)五郎朕有些頭疼,慕少艾之事更是不可抑制,朕心中不安,沒想到你一番教誨倒是讓五郎懂了許多,媚娘,你果然是朕的賢內(nèi)助。”

    皇后一怔,“什么教誨?”

    李治說道:“朕方才叫了五郎來,本想呵斥一番好色之事,誰曾想五郎卻說了一番話”

    皇后聽完后笑道:“卻不是臣妾。”

    “咦!”李治納悶,“不是你,那會(huì)是誰?五郎?”

    武媚搖頭,“不能,這等道理五郎自己想不到。”

    “東宮屬官?”

    皇帝笑道:“看來朕為太子挑選的人還是不錯(cuò)。”

    武媚點(diǎn)頭,“五郎看似溫順,實(shí)則主意最大,但凡認(rèn)定了道理就不回頭。能勸動(dòng)他不容易,如此當(dāng)賞賜此人。”

    李治點(diǎn)頭,“去問問。”

    帝后在太子那邊都有人。

    王忠良屁顛屁顛的跑去。

    晚些回來。

    “陛下,趙國公先前和太子單獨(dú)說了好一會(huì)兒。”

    “嗯!”

    李治說道:“說了什么?”

    “不給聽。”王忠良覺得鬼鬼祟祟的多半是此事。

    “原來如此。”皇后笑道:“陛下卻不知,先前臣妾讓平安進(jìn)宮,說五郎最近有些古怪,讓他去說說。”

    皇帝看著皇后,“他倒是有心了。”

    皇后眼波流轉(zhuǎn)。

    皇帝干咳一聲,“都國公了。”

    國公就是人臣爵位的頂峰,要想封王也行,躺棺材里去。

    皇后笑道:“平安果然是擅長教導(dǎo)孩子,看看太子跟著他學(xué)了些,至少?zèng)]被那些人給哄騙了。”

    “阿耶,我要帶阿福一起去,要帶阿福!”

    著名的教育家賈平安此刻被閨女拖著手臂不放,正在火冒三丈。

    “阿福這般重!”

    兜兜搖頭,“我?guī)О⒏# ?br />
    “出了事算誰的?”

    “算我的!”

    父女相對(duì)瞪眼。

    嚶嚶嚶!

    阿福過來抱著粑粑的大腿,賈平安瞬間心軟,“罷了,帶著去。”

    兜兜歡喜的道:“阿福跟我。”

    阿福搖搖晃晃的跟在兜兜的身后。

    一家子出了長安城,太陽不小。

    “阿耶你看。”

    賈洪坐在賈平安的身前指著左前方,“漂亮的姐姐。”

    這是最后出游的季節(jié),再過一陣子夏季來臨,出門就是受罪。

    幾個(gè)少女站在水渠邊,有侍女在側(cè),再遠(yuǎn)些有仆役馬車一溜。

    “二郎喜歡姐姐?”賈平安問道。

    賈洪點(diǎn)頭,“喜歡。”

    賈平安問了馬車?yán)锏馁Z東,“三郎呢?”

    馬車?yán)镔Z東說道:“不喜歡。”

    賈昱騎著家中的那匹寶馬,昂首挺胸看著頗為得意。

    一家子緩緩而行。

    一路尋到了一處林子,邊上還有小溪流淌。

    “就在此處。”

    三花走到了馬車邊上,車簾掀開,兜兜徑直跳了下來,回身,“阿福下來。”

    阿福探頭看了外面一眼,呯的一聲落地。

    這娃就是這種作風(fēng),從小到大不知從樹上摔下來多少次,但從未畏懼。

    阿福突然嚎叫了一聲。

    賈平安隨著它的視線看去

    臥槽!

    一只熊貓就在小溪對(duì)面啊!

    “阿福,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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