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唐遷帶著不解，更帶著發自靈魂深處的不甘，詢問道。
“因為封神之戰后，便是人族向天道祭獻的開始，天道許了人類修行者真正的長生不死，修行者便需要對天道心懷敬畏，由衷臣服。”
東極青華大帝說道。
唐遷深吸了一口氣，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聽您這么說，我怎么感覺這里面有很多故事，甚至……有陰謀啊。”
唐遷忍不住說道。
東極青華大帝點頭道：“這本來就是一場天大的陰謀。
是天道針對人類修行者的最大陰謀。
遺憾的是，為了長生不死，人類選擇了臣服，選擇了被奴役。
而在這之前，人類是真正的自由者……”唐遷道：“按照您的生活，人類成仙之后要比以前更強，這應該是好事。”
東極青華大帝冷笑：“看上去是更強了，但這種強大，不過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
上古之前，人族可戰天，可滅地，可絕地通天，是自己真正的主宰者。
但封神之戰后，人族氣運淪喪，徹底變成了囚徒，喪失了自由。
而這一切，都是拜人皇世家所賜。”
唐遷神色大變，追問道：“人皇世家能決定整個人族的命運？”
“那是你小子不知道上古時代之前，人皇這兩個字的分量。”
東極青華大帝冷冷說道：“別看現在人皇世家的地位大不如前，可在上古時代，人皇一脈，就是至高無上的人類領袖。
即便是我，當年也是極其尊重人皇世家的。
直到來到天庭之后，慢慢發現人類的變化，才明白我們都被人皇世家賣了。”
“被賣了？”
唐遷大驚：“不會吧？
就算姬宣武再如何牛逼，你們這些天仙境大佬也不是吃素的，怎么會被人給賣了？”
東極青華大帝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無奈：“等到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完了，已成定局。
而且，即便很多人意識到這一點，卻也甘愿受之。
畢竟，長生不死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是比任何一切都更加重要的事情。”
“只要能長生不死，很多人能祭獻自己的一切。”
“自由算得了什么？”
“即便是靈魂，也是可以出賣的。”
東極青華大帝語氣中帶著深深的不屑：“時至今日，很多人都明白了上古封神之戰是一場天大的陰謀，可卻沒有任何人說出來，絕大多數人依然對人皇世家充滿敬畏，依然擁護人皇世家，因為他們覺得能活到今天，都是人皇世家的功勞。”
唐遷深吸了一口氣，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后，他理清了思緒，說道：“聽您老人家的意思。
上古封神之戰以前，人族氣運加身，可與天道抗衡而不敗，擁有絕對的自由？”
東極青華大帝點頭：“雖說當時還有魔族和妖族存在，是人類生存的最大威脅，但人族卻很頑強的活著，而且不斷壯大，妖族與魔族雖然不斷禍害人族，但人族強者多次將其驅逐，勝多敗少。”
“而在這之后，人族封神成仙，獲得長生不死，妖族與魔族雖然也來到天庭，但卻被人族死死壓制。”
唐遷問道。
“是的。”
“看上去，這是向好的發面發展了啊。”
“愚蠢。
我人族的勝利，永遠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爭取而來，何須向天道獻祭來獲得？
天庭成立十數萬載，成仙的人族多失去了進取之心，安享太平，失去了真正的血性，永遠屈服在天道淫威之下。
從此之后，再無混元無極誕生，這就是代價。”
東極青華大帝憤憤說道。
“按照前輩您這么說，的確可悲。”
唐遷感慨說道。
在人間之時，他得知命運被更高層次的人類主宰，便心中不敢，拔刀而起，闖入了中央大世界。
結果卻發現天庭的存在，人類在天庭強者眼中，如螻蟻，沒有任何尊嚴。
他奮力來到天庭，卻又發現天庭人族竟也失去了真正的血性與自由，被天道奴役，看似逍遙自在，實則如行尸走肉。
“你可知道，你師傅君莫邪為何如此讓人討厭，卻又能在天庭一直存活著嗎？”
東極青華大帝突然問道。
唐遷本打算搖頭，但很快陷入沉思。
片刻后道：“因為他敢于挑釁天道威嚴，而且一直與人皇世家作對。
明面上，很多人討厭他，覺得他特立獨行，私下里，如前輩這樣的人卻是支持他的，甚至希望他徹底顛覆天庭規則。”
東極青華大帝大贊：“不錯，你小子果然聰明。”
“您之前就說過了，能修煉成仙的，都不傻。”
唐遷說道。
東極青華大帝淡淡點頭，將話題拉了回來：“所以此行東勝神州，我心里是不安的。”
唐遷道：“我若是你，就更要去東勝神州走一遭了。
您心中雖然對姬宣武不滿，看穿了姬宣武出賣人族的陰謀，可內心深處對他卻是帶著巨大的畏懼。
這份畏懼，就如同天道一樣橫亙在前輩心頭，讓您永遠看不到更高的地方。”
東極青華大帝渾身一震，許久之后哈哈大笑：“不錯，你小子這番話算是當頭棒喝，讓老子醒悟過來了。
我雖對姬宣武不屑，不甘心臣服于天道之下，可實則卻也如那些擁護姬宣武的人一樣，不敢真正對抗天道，不敢揭破這一切。
說到底還是舍不得這份長生不死。”
唐遷嘿嘿一笑：“能長生不死，誰又舍得放棄呢？”
東極青華大帝道：“上古之前，無數大能強者手段通天，即便天道亦要忌憚三分，不敢不從，可他們依然會死去，但他們，卻是人族真正的勇士，是真正的傳說。
如今我人族無數人成仙得道，可享長生不死，卻再無英雄。”
“那是因為我還沒來天庭。
現在有了我，天庭將會誕生無數的英雄。”
唐遷大言不慚的說道。
東極青華大帝哈哈大笑：“小子，老夫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好，既然都已經踏入了東勝神州這片土地，老子就陪你斗一斗姬宣武。”
唐遷見他豪情萬丈，心中大定，但同時卻也沒被沖昏頭腦，說道：“咱們能不與姬宣武照面就盡量避開。
若真避不開，倒也不懼。”
東極青華大帝也冷靜了下來，道：“不過你小子想要將那些人都帶走，卻是不成的。
人太多，反而就成了累贅。”
唐遷心情有些沉重，但他知道東極青華大帝說的很對。
見機行事吧，若有機會，他是絕不會錯過的。
前方翻越了一座大山，整個天地間的氣息都隨之一變。
一座巨大的陣法出現，將偌大的一座城池籠罩其中。
藥王城！東勝神州，除人皇城之外的第一雄城，藥祖世家地盤。
在這里，唐遷有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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