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后，荀牧抬起頭問：“你確定嗎？或者說……你覺得這可信么？”

    “應(yīng)該可信。”蘇平輕聲說道。

    “應(yīng)該？”荀牧挑眉。

    蘇平嗯一聲：“他沒理由撒謊，按理說，應(yīng)該可信。”

    “那你覺得這是一條線索么？”

    “不好說。”蘇平搖頭，隨后問：“你給派出所打過電話嗎？”

    “問過了，最近這小區(qū)并沒有發(fā)生過盜竊案，至少無人立案。”荀牧回答說道。

    蘇平捏捏下巴，道：“這么說，那這則信息恐怕沒有太大的作用了。”

    “確定了？”

    “不確定，只是兇手并非盜竊犯的可能性很大，他們的目的就是殺人。”蘇平說道：“至少我是這么傾向于認為的。

    所以……既然他們與盜賊無關(guān)，那么，保安隊長與盜匪勾結(jié)的線索，就單單針對本案而言，沒什么意義。”

    荀牧嗯一聲，輕輕頷首，又抬手從蘇平指間中拿過那張紙條，再次看了起來。

    那張紙條上只有不長不短的一句話——保安隊長吳宇森監(jiān)守自盜，和小偷合作，小偷給他分五成利。

    抬起手機拍了張照片，荀牧又說：“這樣的話，這張紙條回頭交給派出所讓他們查查看？”

    “嗯，但先不著急。”蘇平接話：“我們首先得做個排除法，徹底排除他的可能再說。”

    頓了頓，他接著往出口方向瞥了一眼，雙目忽然微微瞪了一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說：“等等……他……”

    荀牧有些錯愕：“你不是說他沒理由撒謊，應(yīng)該可信嗎？怎么，你難不成認為他賊喊捉賊？”

    “傻子才會在事情完全沒曝光的情況下賊喊捉賊。”蘇平翻個白眼，說：“我的意思是，他怎么知道保安隊長與小偷勾結(jié)，連分利多少都清楚……”

    “你還是懷疑他？”荀牧問道。

    蘇平扶額：“怎么，一段時間沒共同辦案，默契都被狗吃了？”

    荀牧別過頭干咳兩聲。

    “或許與職業(yè)競爭有關(guān)。”蘇平干脆直白的說道：“比如發(fā)現(xiàn)吳宇森表現(xiàn)有些奇怪，起了疑心，便用跟蹤、竊聽之類的法子知道了這些消息。

    當(dāng)然了，關(guān)鍵其實也并不在于他獲取消息的途徑與具體手段，而在于，他有著如此手段與能力，或許知道的事兒，比他表現(xiàn)中的多許多。

    甚至……如果兩名作案人曾經(jīng)以‘盜竊犯’的身份進入過小區(qū)，并與保安隊長吳宇森有過聯(lián)絡(luò)，那么，這兩人具體身份，或許這個保安也清楚。”

    荀牧若有所思。

    但有一點他想不明白，便問：“就算是以小偷的身份進小區(qū)蹲點，也不需要非得跟保安隊長打招呼吧？直接翻墻不就……”

    蘇平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腦袋：“你這兒，太久沒轉(zhuǎn)了？”

    荀牧一噎。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蘇平又搶白道：“小偷與吳宇森合作，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承擔(dān)著如此巨大的風(fēng)險，還要出讓出五成利，心里鐵定不樂意，但他們還是乖乖照做了……

    這說明，要是不經(jīng)過吳宇森，他們很可能根本進不了小區(qū)，亦或者就算得手了也會被他揪出來。

    這個吳宇森，掌握著相當(dāng)特殊的手段，牢牢掌握著這幫家伙的命脈。所以……如果推測不差的話，吳宇森，應(yīng)該與兩名作案人有過接觸。

    而那名保安對吳宇森了解的這么清楚，吳宇森與作案人接觸的過程當(dāng)中，或許也被他看在眼里。”

    “也確實是這個理……”荀牧輕輕點頭，跟著又挑眉道：“嘿，你剛剛不說這條線索價值不大嗎？”

    “剛剛沒想那么多。”蘇平撇撇嘴，輕聲說道：“剛剛回過頭想到那名保安，才忽然靈機一動，有了新的猜測。”

    荀牧哦一聲，又舉起那張紙條看了眼。

    “所以……你發(fā)現(xiàn)他給你的提示，便佯做很憤怒的模樣，以表示自己在他身上沒有半點收獲，好保護他？”荀牧問道。

    “也不是，保護他沒必要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更沒必要佯做憤怒。”蘇平搖頭說：“主要在此之前，他曾給我‘遞煙’，而他的煙上寫著幾個小字，讓我罵他。”

    “這是為什么？”

    “不清楚，或許他有什么計劃。”蘇平說道：“所以才讓你再派個人過去與他交流，同時也是盯著他，如果有什么發(fā)現(xiàn)，咱們也能第一時間收獲。”

    荀牧嗯一聲，將紙條給收了起來，裝進了證物袋里，隨后打開警車門，將帶只放了進去。

    隨后他扯下口罩，往邊上走了些許，點上根煙。蘇平也被他勾起了煙癮，照做。

    抽完一根煙，兩人也沒別的動作，就在警車邊上站著。

    過了有一分鐘左右，蘇平問：“你不是要上去瞧瞧么？怎么還杵這兒？”

    “不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荀牧搖搖頭：“任務(wù)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交給他們就是。”

    “嗯。”蘇平應(yīng)一聲，又問：“你升職的事兒，怎么樣了？好半天都沒有消息。”

    “不好說，可能又得往后延了。”荀牧淡淡的說道，語氣上倒是挺無所謂的，說：“反正只要不出意外，遲早的事兒，沒必要急，早兩年晚兩年也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以我的性格和人脈什么的，這次升上去，基本上就到終點了，不可能再有更進一步的希望，那我急什么。”

    “心態(tài)倒是蠻不錯，保持吧。”蘇平聳聳肩。

    “你呢？”蘇平看向他。

    “我什么我？”他微笑。

    “我打聽過了。”荀牧抿抿嘴：“老趙頭年紀(jì)大了，打算申請退休，支隊正委的位置馬上就要騰出來，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蘇平呵一聲：“就我這樣兒，能選上才有鬼……”

    “上頭的意思，也是提拔你。”荀牧輕聲說：“只負責(zé)支隊內(nèi)部，與其他單位無關(guān)，你的性格就算不討他們喜歡，其實也沒太大的影響，相較而言，把你放上去是最好的。再有老趙頭和我的舉薦，希望很大。”

    “得了吧。”他翻個白眼：“沒興趣。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這位置，你別為了我得罪人了。”

    “認真的？”

    “認真的，老子不干，還是副隊長當(dāng)?shù)陌惨荨！?br />
    荀牧認真看了他兩眼，隨后輕輕點頭：“那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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