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長天是不吃榴蓮的。
落霞自然很清楚這一點,他不是不能吃,而是很討厭這個水果。
榴蓮這東西比較特殊,喜歡的很喜歡,討厭的看都不想看一眼。
不像香蕉蘋果,不愛吃也能吃上一個。
“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榴蓮嗎?現(xiàn)在怎么吃得這么香。”落霞怔過之后,有些好笑地道。
“……”柳疏放也呆了一瞬:“哦……之前在學(xué)校,我同學(xué)逼我嘗了一塊,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玩意兒吃起來還挺香的。”
“那我之前讓你嘗嘗的時候,你為什么都不吃呢?”落霞玩笑道。
“啊……”這個問題真把柳疏放問住了。
因為這個問題,本來就不是一定有“為什么”。
只是在人生某個偶然的瞬間,就嘗試了一些未曾嘗試過的事情。
只不過柳疏放的這件事是瞎編的。
“哈哈……”看著柳疏放那傻樣兒,落霞忍俊不禁地轉(zhuǎn)回了頭,并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
柳疏放悄悄松了口氣。
方才被落霞問到榴蓮的瞬間,脊背也是突然一涼。
因為他意識到,落長天肯定是不吃榴蓮的,自己可能露餡了,還好自己反應(yīng)也快,幾乎沒破綻。
看落霞的反應(yīng),她也并未深究下去,大概是接受了自己這個理由,也沒多想。
背對著柳疏放,落霞的表情并沒有她轉(zhuǎn)身前那么輕松。
她還是對“落長天”突然愛吃榴蓮有一點疑惑。
尤其是回想這些天,偶爾會覺得落長天有一些不一樣。
至于是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如今榴蓮的問題,又讓落霞忍不住多想了。
難道他不是長天?
但是關(guān)于這個家庭的相關(guān)信息,他又幾乎都清楚,和落長天沒什么區(qū)別。
如果是外人,不可能這么了解。
最重要的是,落霞想不明白,倘若有人故意冒充落長天,易容術(shù)得要多精湛啊!
費這么大的勁兒,不會就只是來玩玩吧?
他的動機是什么?
而且已經(jīng)有好多天了,他也并沒有什么越軌的舉動……越軌的舉動。
落霞眉頭一皺,突然想到落秋水和他睡一張床……
“媽,菜快要糊啦!”身后突然傳來了落秋水的聲音。
“哦哦……”落霞回過神來,連忙關(guān)掉了火。
回頭看去,落秋水正拿著毛巾擦頭發(fā),柳疏放已經(jīng)不在客廳了。
“你哥呢?”
“在衛(wèi)生間呢!”落秋水探起了腦袋:“菜糊了嗎?”
“還沒有,都是你一驚一乍的。”
“我要不說話真要糊了!”落秋水撇了撇嘴:“你剛剛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沒什么。”
“是不是……想哪個叔叔呢?”
“別瞎說。”落霞沒好氣地啐了一聲。
“我認真的。”落秋水板著俏臉道:“我已經(jīng)長大了,您也不要把我當(dāng)小孩子了。如果真的有合適的叔叔,你也應(yīng)該有個依靠。”
“我一直都有依靠,不是在旁邊呢嘛!”落霞笑瞇瞇地朝落秋水身上靠了一下。
“呼……我不多說了,反正我是希望你能有個合適的疼你的好叔叔,畢竟你還年輕呢!”
“我年輕?”落霞忍不住笑了。
“人生才過一半嘛!”
“別說我了。”落霞不和她繼續(xù)這個話題了,轉(zhuǎn)而正色道:“你晚上還要和你哥一起睡嗎?”
“怎么了嗎?”看到落霞的臉色不太對,落秋水微微皺起了眉頭:“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我們是兄妹,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落霞深吸了口氣,探頭看看門外,柳疏放沒出來。
她才小聲道:“那我問你個問題,你們倆睡一張床,你哥規(guī)矩嗎?”
“說真的,其實是我不規(guī)矩。”
“……干嘛呢?”落霞蹙起了眉頭。
“我就牽牽他的手呀!又沒什么。”落秋水嘟著嘴。
就在這時,柳疏放出來了。
“好了不說了,你自己玩去吧!”落霞重新打火,把落秋水打發(fā)了。
確信“落長天”沒有對落秋水做什么,她才放心了。
于是她又迷惑了,那他的動機是什么呢!
應(yīng)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
吃飯的時候。
和往常一樣,三人把電視當(dāng)作背景音樂,邊吃邊聊著天,倒也其樂融融。
落霞的情緒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在職場混這么多年了,她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不讓情緒表現(xiàn)在臉上。
吃過飯后,落秋水用手指挖了挖耳朵:“媽,挖耳勺呢?”
“挖耳勺?上個月給你哥用了呀!”落霞笑道:“長天,那個挖耳勺你放哪兒了?”
“呃,我也忘記了誒!”柳疏放不好意思地道。
“沒事兒,下回再買一個,那東西太小了,本來就很容易丟。”落霞微笑著,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過她心底卻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給過落長天挖耳勺,那個挖耳勺被她自己拿去辦公室了。
幾乎可以確定,面前這個“落長天”是假的了。
但落霞又想不通了,相處下來,這個人其實挺好的,也沒感覺到他有什么圖謀。
一般男人行欺騙之事,大多為了財色。
財,自家是沒有的。
色,他也沒有過越軌的舉動。
如落秋水所說,就連他倆誰一起,這個人也很規(guī)矩……落霞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媽,這些天在公司怎么樣?”柳疏放問道。
“我只能說,從來沒這么舒服過,一次班都不用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落霞談笑自若地道。
因為知道柳疏放沒有什么惡意,這個時候的她倒還不是很害怕。
“總歸有一些良心企業(yè)家的。”柳疏放笑道。他也不知道那天釣魚的人,就是落霞最大的上司。
“你說這個我就想起來了,最近那個網(wǎng)紅商場呀……”
“對對!”落秋水連忙接道:“哥那商場你肯定知道吧!就在你學(xué)校旁邊,我本來都想去看看呢!”
柳疏放忍不住笑了起來。
母女二人頓時有些懵,兩人有說什么搞笑的事情嗎?
“其實這家商場,就是咱們家的。”柳疏放坦誠道。
因為之前為了不讓落霞擔(dān)心,已經(jīng)和她說過自己繼承了一個富婆的家產(chǎn),現(xiàn)在奔馳車也開回來了。
所以其實一開始就沒瞞她,現(xiàn)在只是更具體了一些。
聽到柳疏放這話,落霞愣住了。
啃著蘋果的落秋水也定格了。
母女倆突然像一張照片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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