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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之輩 113 噩耗

作者/第十個名字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但他心里還是不太明白,一個修車?yán)项^怎么會把市經(jīng)偵總隊的政委招來,不管從哪方面講也不合邏輯,更不合程序。

    市局和派出所中間還隔著分局呢,就算老周用修車攤騙了航母發(fā)動機的工程款,那也輪不到市局直接下沉基層,分局同樣有經(jīng)偵大隊,姓孟的坐鎮(zhèn)市局聽匯報就成了。

    所以吧,洪濤決定在搞清楚事情的脈絡(luò)之前還是啥都不說,有本事咱就耗著,自己確實沒干違法亂紀(jì)的事兒,怎么株連九族也捎帶不上。

    “周平安死了,就在后海北岸你們倆經(jīng)常一起釣魚的地方!”如果要是詢問別人,孟津不會這么快就把底牌翻出來,但他對眼前這個人太熟悉了,知道繞圈子的結(jié)果就是沒結(jié)果,索性出其不意來個猛藥,說不定會有奇效。

    “……哪天的事兒?”效果很明顯,洪濤臉上的嚴(yán)肅表情沒了,也不再嬉皮笑臉,光剩下眨巴眼了,眨巴了好久才出聲。

    “這是我要問你的!”看到洪濤這副表情孟津心里稍微有了點底,以他的了解,這個人平時的面孔基本都是假的,只有現(xiàn)在傻乎乎的德性才是本來面目。但還不敢掉以輕心,根據(jù)各方情況匯總,和周平安接觸最多的就是洪濤,想找第二個人了解情況都沒機會。

    “……來,借您的筆使使!”洪濤繼續(xù)眨巴著小眼睛,還越眨巴越快,幾十秒之后突然伸出手。

    “有話就講!”孟津下意識的縮了縮手,把派克鋼筆緊緊握在手中。

    “我語言表達(dá)能力不太好,但不妨礙寫字。從三十到今天,我的所有行蹤都可以寫出來……”洪濤依舊伸著手,五根手指頭還不停抓撓著。

    “……”孟津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鋼筆遞了過來,順手又把詢問筆錄向前推了推。

    “……得,你這筆是假的,筆尖劈了!”洪濤沒有任何猶豫,拿起筆就寫,房間里只剩下筆尖摩擦紙張的擦擦聲。大概五分鐘左右,筆跡停留在一個重重的句號上,筆尖也應(yīng)聲而裂,留下一些多余的黑色墨水。

    “嘶……呼……”孟津眉頭一緊,又馬上平復(fù)了,深呼吸一口氣拿過鋼筆看了看,得,筆尖確實劈了,好好一支筆就算廢了。這可是媳婦送的生日禮物,剛用了三個月不到。但能怎么辦呢?怪就怪自己還是太放松警惕了。

    “老實待著,記住啊,現(xiàn)在不是派出所傳喚,是市局經(jīng)偵總隊的傳喚,自己再琢磨琢磨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但鋼筆畢竟不如詢問筆錄重要,目前需要的是盡快核實這兩張紙上的內(nèi)容。

    “老周的死和你的案子有關(guān)吧?”就在孟津拿著筆錄即將出門的時候,洪濤突然說話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好好想想還有沒遺漏情節(jié),任何一點都不要漏掉!”孟津遲疑了一下,還是拉開房門,外面的樓道里站著兩名警察。

    “我還沒老糊涂呢,就這么幾天的事兒不會遺漏。你從我這里找不到答案,不如咱倆合作一次,你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我?guī)湍愫嫌嫼嫌嫞f不定就有新線索了呢!”

    短短幾分鐘時間,洪濤就想清楚了好幾個關(guān)鍵問題。第一,不管自己怎么陳述都無關(guān)緊要,派出所也好、分局市局也罷,都不能把黑鍋扣到自己頭上。第二,不管老周是怎么死的,案情一定比較復(fù)雜,且和經(jīng)濟案件有關(guān),否則輪不到孟津出面。第三,自己真有可能知道老周是為什么死的,百分之八十和他的投資有關(guān)。

    所以不管孟津多不愿意搭理自己,也不能和他對著干,這不是為了報答他這些年給自己擦屁股的情誼,而是要替老周討還公道。人死不能復(fù)生,可造成他死亡的人必須負(fù)責(zé),不能置之事外。

    想做到這一點就只能和孟津聯(lián)合起來,警方有警方的辦法,自己有自己的優(yōu)勢,光靠警方或者自己,都不見得能替老周報仇。

    “現(xiàn)在可不是逗著玩的時候,你要是有什么線索最好不要隱瞞!”孟津估計是頭一次聽到有老百姓主動提出要和公安機關(guān)合作破案,想都不用想,根本沒可能性。不過還是停住腳步,試圖讓洪濤了解目前的狀況,不要肆意妄為。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語言和文字表達(dá)的,反正老周也死了,多知道一些情況也有助于讓我想起更多線索。”

    面對一臉撲克牌表情、完完全全按照流程詢問的孟津,洪濤還是控制著情緒,不去和他斗氣,盡可能的講事實擺道理,試圖能得到更多內(nèi)情。

    “你能把自己管好,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xiàn)。不要再去麻煩你舅舅了,他就算把電話打爆了我也不會接的!”可惜孟津半點也不信,還當(dāng)面戳穿了洪濤暗度陳倉的小把戲。

    “局長就是和隊長不一樣啊,覺悟蹭蹭提高!”唯一的念想被斬斷了,洪濤也就不指望能輕松脫困,往椅子上一靠,閉上眼盤著腿。耗吧,這是一場耐心的對決,到底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還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全看意志力!

    整整七個小時,除了中午有人送進(jìn)來一盒飯菜,就再也沒人搭理洪濤了。用行話講這叫熬鷹,或者冷靜冷靜,不讓被詢問人有任何事情做,也不能和任何人交流。

    如果被詢問人心里有鬼,就會開始瞎琢磨,越琢磨越覺得有漏洞,內(nèi)心難免患得患失。只要進(jìn)入焦慮情緒,再詢問起來就有機可乘。

    只是這套招數(shù)對洪濤已經(jīng)毫無用處了,手機和香煙都被收走了,他就掏出簽字筆在桌面上畫小人,還是連環(huán)畫,分集的。

    內(nèi)容極度縹緲,孫悟空大戰(zhàn)外星人拯救地球的故事。從桌面左上角開始畫,每張都有課本大小,下面還要配上對白和畫外音。

    “……你是不是覺得挺好玩?!”屋門終于開了,這次進(jìn)來的是個陌生男警察,手里抱著卷宗。看到三分之一個桌面都被小人書鋪滿,警察濃郁的眉頭馬上皺在了一起,表情不怒自威。

    “嗨,啥玩不玩的,都習(xí)慣了。如果派所有編外人員出勤統(tǒng)計的話,我肯定是全勤帶加班的模范。太熟了就沒什么可驚喜了,更不會有驚慌。麻煩您和孟政委知會一聲,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即便在家里待著也琢磨著該如何熬時間,在哪兒待著不是待著啊。”

    洪濤抬起一只眼皮撇了撇來人,手里沒停筆,又把正挨揍的外星人腦袋上加了個帽子,大檐帽!

    這位警銜不低,兩杠三花,怎么也得是處級,肯定不是所里的。那就不用說客套話了,公事公辦唄,你們可以隨便問,我也可以隨便說,聊天嘛。

    “看看吧,這是周平安單獨寫給你的,原件作為證物就不給你看了!”對于一臉無賴相,滿嘴廢話,句句拱火的洪濤,男警察沒發(fā)怒也沒威脅,而是從案卷里抽出一張紙推到洪濤面前,剛好蓋住戴著大檐帽的外星人。

    洪濤是真有點傻眼了,怎么老周還給自己單獨留了封遺書。看來是自己誤會孟津他們了,假如這封遺書是真的,那對自己進(jìn)行傳喚還真不算過分,哪怕列為嫌疑人都很合理。

    “……近百萬!他哪兒來的那么多錢?”遺書上寫了什么呢?主要內(nèi)容都是對往日里與洪濤釣魚、下棋、聊天的回顧,字里行間透露出對生活的留戀。

    可這么留戀為什么還要尋死呢?老周只是說他不該財迷心竅,把洪濤的警告當(dāng)耳邊風(fēng),結(jié)果害人害己,損失了近百萬巨款,無顏再見家人、朋友,也對他自己失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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