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第一次來森威飯店的時候還是周大蓮請他吃飯,如今以老板的身份再來,心中頗多感觸,大概這就是人生的進步了。
森威飯店已經被轉讓,沒有什么客人,只有幾個沒有做好打算的員工坐在大堂里侃大山。
胖胖的大廚胡鵬坐在一邊喝悶酒,他跟陳森威時間久了,自從飯店開創,他就在這里,剛開始的時候,他和陳森威服務員、收銀員兼主廚,后來慢慢做大,他才有了固定崗位,算是經歷了從興旺到衰落,對這飯店有深厚的感情。
前段時間陳森威宣布退休,讓他侄子陳書安接手,可陳書安根本不是那塊料,把很多老員工都辭退了,好面子招來的都是狐朋狗友,搞得烏煙瘴氣。
胡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早上聽說森威飯店再次轉手,胡鵬格外落寞:“我一直沒考個正經的廚師證,老板看得起我,讓我干到現在,以后這里與我無緣了。”
一個寸頭的年輕人在大發言論:“你們都聽我的,什么新老板,真能把咱們都趕走?
只要咱們團結起來,他拿我們沒有辦法,還得給我們雙倍工資……”胡鵬心中冷笑,這寸頭叫苗墩子,就是個胡混的人,竟然被陳書安安排服務員領班,一天囂張的能和客人吵幾次假,還仗著關系想打人,能干成個啥。
剛創業的時候多好,那時候好年輕啊。
洛川進了門:“服務員,來一份你們的特色菜。”
胡鵬緬懷在過去中,順口就答到:“脆薹爆天梯一份,主食要什么?”
苗墩子幾人哄堂大笑:“哈哈,老胡,你喝多了吧?”
對洛川擺手驅趕:“去、去、去,我們這而且不營業。”
胡鵬回過神,羞赧搖頭:“都過去了,忘不掉!”
洛川不管苗墩子幾人的無禮,找張還算干凈的桌子坐下,多看胡鵬幾眼:“就要脆薹爆天梯,一碗米飯,早想嘗嘗你們的手藝。”
苗墩子搖頭晃腦的過來:“我說你聽不懂話是吧?
我們這關門了,不營業,長不長眼?”
胡鵬看不下去:“墩子,反正是要關門,給最后一位客人做最后一頓飯又怎么了?”
“墩子是你叫的?”
苗墩子不耐煩得到推他一把:“叫墩哥知道不?”
他長的壯實,故意亮亮胳膊上的刀疤:“我早看你不順眼了,我們在商量對策,你喝什么悶酒?
來個人,你就做飯?
不給你墩哥面子,等這再開業,可沒你的立足之地。”
洛川看的出胡鵬年長但是個忠厚的人,苗墩子嗚嗚渣渣一看就是不成器,卻是年輕人中領頭的。
他一笑,摸出一千塊錢:“脆薹爆天梯,一份米飯,夠不?”
苗墩子眼睛直了。
胡鵬則意外:“先生,哪兒用的了那么多。
就是豬腭肉加蒜苔,加上加工費算下來八十塊錢都不到。”
苗墩子又推他個趔趄:“老胡,你胡說什么?
趕緊做飯去!那可是咱們的特色,剛好一千塊錢,米飯免費送。”
悄悄把桌上的一千塊錢摸去裝進口袋:“哥,你看還要些什么?
我們這兒還有……”回頭罵其他幾人:“他媽的,啞巴了,趕緊想想還有什么特色菜。”
胡鵬無奈的進了后廚,這是他在森威飯店最后一次掌勺,接待最后一個客人,竟然是這樣的情況,但他做菜還是很用心的。
苗墩子帶頭下,服務員們圍著洛川七嘴八舌,清蒸甲魚,剁椒鱸魚什么的使勁推薦。
洛川卻不再點,故意又拿出一千塊錢,又裝進口袋:“我飯量小,這就夠了。”
苗墩子盯著錢有點急眼:“哥們兒,再來點湯吧!”
洛川看胡鵬剛喝的酒還剩下半瓶,自己拿過來,倒上一杯。
“哥們兒,這可是我們自釀的好酒,用了七七四十七年,絕對的上品。”
苗墩子叫道:“一杯五千!”
一道菜一份米飯扔一千塊錢的肥羊,可是少見的,趕上就抓緊宰,緊緊盯著洛川口袋。
“哦!”
洛川隨意的吭了一聲,懷疑苗墩子的數學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教的,揭掉酒瓶上的二鍋頭標簽。
“我們這是資源循環利用,所以用的舊瓶子。”
苗墩子臉不紅心不跳。
洛川笑道:“五千塊錢一杯太貴了。”
“那一千!”
苗墩子給左右哥們兒示意。
眾人迎合:“你是最后一個客人,算你一千。”
“對,先付賬,再吃飯,快拿錢吧!”
苗墩子催促,自從他當上服務員領班就常這么干,沒有一點心理壓力,至于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他才不管。
這幾人都上了洛川黑名單,他是在面試:“是這樣嗎?
錢倒是有,你幫我掏?”
“我幫你掏錢?”
苗墩子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人:“好嘞,您是貴人,掏錢這樣的事太累人,我幫你掏了。”
他不知道洛川口袋里有多少錢,打算全掏走,死不承認就是了。
就算追究起來,他這邊人多呢。
而且,報警他也不怕,上頭有人。
然而,所有人注視下,洛川手伸進了苗墩子口袋,掏回了本屬于他的一千塊錢。
苗墩子沒反應過來:我幫你掏,不是我幫你從你口袋里掏嗎?
怎么從我口袋里掏?
“謝了!”
洛川含蓄的笑著點頭。
“你耍我?”
苗墩子拍起桌子。
“對!”
洛川毫不掩飾:“給你們一分鐘時間離開這里,我不需要你們這樣的人。”
“你不需要我們?
你以為你是誰?”
苗墩子大笑:“兄弟們,關門!讓你們見識見識墩哥的厲害。”
馬上有張牙舞爪的服務員把門關上:“墩哥,教訓他嗎?
就他這小雞仔樣,您讓他一只手都松松的。”
洛川笑了:“好歹也是一個有名氣的飯店,被你們當做搶劫窩點了”。
等胡鵬端著自己的拿手菜出來,震驚的差點把盤子摔了。
苗墩子幾個都被洛川卡在凳子底下,脫不了身,而洛川正悠閑的喝著他那瓶二鍋頭呢。
出于人生閱歷,胡鵬覺得這年輕人不簡單,把菜放在桌上:“客人,你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都是瞎胡鬧的人。”
苗墩子胳膊脫臼,下巴也歪了,屁股卡在一四角凳的凳腿之間,像被翻了蓋的王八:“知道我舅舅是誰嗎?
小子,你得罪我了。
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苗。”
“恭喜你改姓了。”
洛川漫不經心,為胡鵬倒上一杯酒:“一起喝一杯?”
“你闖了大禍了!”
胡鵬沒有端杯:“他舅舅是警局的副隊長張義,你惹不起的。”
“哼,知道了吧,怕了吧,還不乖乖讓我打斷你兩條腿。”
苗墩子又叫嚷。
洛川想起在酒店時遇到的那個給自己照相的張副隊,不放在心上,嘗了幾口脆薹爆天梯,伸出大拇指:“胡師傅真好手藝!”
“你認識我?”
胡鵬愣神。
洛川掏出三萬塊錢,推到他面前。
“這是干什么?”
胡鵬站起身,琢磨,莫非這人是想托自己向苗墩子求情?
洛川笑道:“這是你前三個月被拖欠的的工資,森威先生知道他侄子虧欠了你,叮囑好好照顧他的老伙計。”
“老東家讓你來的?”
胡鵬眼眶濕潤。
洛川又拿出兩萬塊錢:“這是你下個月的工資!我先預付了。
你老婆患有類風濕,這個方子可以治好她。
下個月你不用上班,可以多陪陪她照顧她,因為咱店里裝修。”
“你到底是誰?”
胡鵬驚叫。
其他人也是忘了疼痛,心生好奇。
“我是白楊村飯莊森威分店的掌舵人,我叫洛川。
我是來面試的。”
“神醫洛川?”
胡鵬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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