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犼也浮現(xiàn)在了犼山。
他看著蘇牧道“最后一次,你確定如此?”
“確定。”
“好吧。”
聽到蘇牧確定,犼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在他身后,帝休樹的枝椏伸展,撐開了一片紅光。
犼山腳下,古樸的青石小路再次出現(xiàn),蘇牧毫不猶豫,直接踏足其上。
光影斑駁之下,蘇牧的眼前景色一陣變幻,化為了一片翠綠山野。
“啾啾啾——”
“布谷、布谷——”
“吼!”
……
隨著眼前光線亮起,蘇牧的耳邊也傳出來生機勃勃的鳥鳴和悠遠的妖獸嘶吼。
蘇牧睜開眼睛,環(huán)顧四周。
這是一個山谷的位置,兩邊都是高聳的山岳,滿山翠綠散落,陽光明媚,讓這里的一片景色看起來充滿了讓人放松的清爽。
但是蘇牧卻是知道,這里很危險。
犼告訴過自己這片記憶的大概情況。
這里,是九棺域的一片群山。
而丁重陽是在心燈中期的時候來到這里的。
他也著實是大膽,這片山脈之中,活躍著大量的心燈妖獸。眾所周知,任何妖獸在同等境界,一般都是要比修士強橫的。
尤其是心燈境這種,本身修士修行提升的就是肉身之力。而妖獸原本就是肉體強橫,在心燈境幾乎是徹底碾壓人類修士。
但是這山脈之中,卻是有很多機遇。
最讓人渴望的,就是靈獸。
這里的妖獸很多血統(tǒng)極高,整片山脈幾乎就是一個天然的靈獸孵化場。
只要有膽子,就可以在靈獸的繁殖季節(jié)過來。
很不巧,現(xiàn)在就是。
產(chǎn)崽的母獸和護犢的公獸,只要發(fā)現(xiàn)了有威脅的存在,都會不死不休。
丁重陽過來的目的也顯而易見。
彼時在丁家默默無聞的他,想要抓一只靈獸發(fā)財。
畢竟心燈境在南域并不少見,想要獲得修行資源,那就必須自己動手,想辦法去拼!
而現(xiàn)在蘇牧進入記憶,身體是丁重陽的。
作為巫九大族,他自然是修行了十層法的。但是顯然,他的力量壓縮并不強。每一層的力量,才僅僅三萬多斤。
按照他的潛力,修行到心燈巔峰,也就是三十五萬左右的力量。
在這里片山脈,遇到一個妖獸還可以,遇到兩個那就危險了。
當然,蘇牧雖然在記憶之中肉身是丁重陽的,但是他自己掌握的靈決和神通都可以使用。
因為,記憶空間進入的,是人的魂魄。
此刻,蘇牧小心翼翼的注意這四周,看向了周圍的山巖,尋找著那記憶中的斷崖。
蘇牧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那個殘缺石板。
所以只要找到那個斷崖,就可以。
他先看了看四周,這個位置,是出口。
周圍一片鵝黃色的花草醒目,回來的時候只要回到這里,犼就可以將自己接出去。
此刻,蘇牧又仔細觀察著四周。
可是周圍山岳整齊,絲毫看不到有斷崖的位置。
但是……
應該是這里沒錯。
蘇牧微微皺眉,看向了周圍的環(huán)境。青山密林,就是不見斷崖。
是哪里出了問題?
蘇牧緩緩走在山林之中,收斂自己的一切氣息。
犼山的記憶剝?nèi)『軓姡亲鳛橛^察者的犼,卻也不能看到丁重陽的所有人生。不然一看就是上千年,誰受得了?
他能看到的,只是那些極大影響了丁重陽命運軌跡的點。
而后,是犼山以這個點為中心所截取的記憶。
在自己進入記憶空間的瞬間,就已經(jīng)是丁重陽了。自己現(xiàn)在所在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處于他得到殘缺石板的因果之中。
但是此刻蘇牧緩緩走在山林之內(nèi),卻毫無發(fā)現(xiàn)。
他停下了腳步。
一定是有某種“因”自己沒有觸發(fā),所以才沒有得到發(fā)現(xiàn)斷崖的“果”。
那么,自己哪里做錯了?
微微沉思,蘇牧立刻就想明白了。
自己一直躲著妖獸去尋找斷崖。
而當初的丁重陽進來,是根本不知道斷崖,他一直尋找的就是妖獸。
也就是說……
自己需要先去找靈獸?
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蘇牧明白,應該就是這么一回事了。
得,自己選擇的記憶,再危險也得去了。
不過……
蘇牧低頭,他的脖子上還掛著人面銅門。
這個人面銅門,和當初的河羅劍一樣,都可以進入記憶空間。
蘇牧此刻看了看人面銅門,這個法寶或許會是自己致勝的關(guān)鍵。
確定了原因,蘇牧也不猶豫。
他緩緩平靜心神,很快捕捉到了一聲聲若有若無的野獸嘶吼。
在一定范圍內(nèi),心燈境的妖獸多半只有一種。
當然,在這妖獸密集的山脈,這個范圍可能很小。
蘇牧當即轉(zhuǎn)身,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到那一片鵝黃色野花的位置時,蘇牧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銀鱗如刃,犬牙交錯,劍光凌然。
躺在那泥土之上的一片暖黃色中的,赫然就是……河羅劍!
看到這一幕,蘇牧當即瞪大眼睛,下意識的就倒退了一步!
河羅劍!?
他不是被人面銅門給吃了嗎!
怎么會又出現(xiàn)在記憶空間之中!?
而此刻,眼看著被蘇牧發(fā)現(xiàn),河羅劍柄上那十尾的河羅人面緩緩扭曲,竟然如同活物般開口“呵呵……”
“你是不是以為,老夫死了?”
聽到河羅的聲音,蘇牧臉色一時間陰沉不定。
“老夫的生機是被這個大門吞了,但是本源卻寄生劍刃,無法摧毀。”
“這劍,是老夫的肉體鑄造,乃天地不滅!”
“一個小小的法寶也想徹底湮滅老夫?”
“蘇小子,你是不是把老夫這個上古天災,看的太輕了?”
蘇牧聽著河羅劍說話,卻是突然抬腳,直接越過了河羅劍。
“嗯?”
“等等,你要做什么!”
“做我該做的。”
“你不怕老夫……”
“你……應該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吧?”
蘇牧突然一頓,側(cè)頭道“你的生機被吸干了,只是藏匿于劍中,茍且在人面銅門的肚子里。”
“在這里出現(xiàn),應該是因為記憶空間的性質(zhì)原因。出去了,你還是會在人面銅門的肚子里。”
“而且憑人面銅門貪食的性子,你一旦有生機誕生,就會被他吞沒。也就是說,你只能永遠爛在人面銅門之中,就算是不死,也和死了沒有什么區(qū)別。”
“你!”
蘇牧說完,不再搭理河羅劍,任由他躺在野花之中。
“我們可以談!”
“不了。”
蘇牧幽幽道“你幾萬歲的。”
“我玩不過你。”
說著,蘇牧直接閃身,進入了前方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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