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伴隨著緩緩升起的東方太陽,漸漸散去。
黎明的曙光到來,照耀在這片焦土大地上。
肖子泯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已沒了動靜。
龍悟扭了扭脖子,伴隨而來的陽光,沖著秦墨等人咧嘴一笑,他紅潤的眼眶,一行清淚劃過,將他臉上凝固的鮮血,沖散開。
秦墨等人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下來,眾人頓時開心的笑了。
黎明的曙光到來時,一切如此美好。
將每一處的陰暗,每一處的渾濁與骯臟,都灑滿了干凈的陽光。
一切都變得明亮。
每個人都如此的狼狽,但在此時都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開心的笑了起來,就像一場朋友的聚會,能在這空曠的秦皇街,聽到久違的歡聲笑語。
秦墨幾人走到龍悟身旁,低頭看著這傻笑的老男孩。
匕首距離他心臟,也不過幾毫米的位置。
他縱使沒死,筋脈被砍斷,又有多處極重外傷,他已然成了一個廢人。
除了能扭動的脖子之外,沒有一處能動了。
這種程度重傷,哪怕秦墨也救不了。
最多也只能幫龍悟延續(xù)生命,但他這一生,恐怕都要從病床上渡過。
兩位護士很快抬著擔架過來。
龍悟被抬到救護車上。
在離開時,他突然一把抓住秦墨的衣襟,“秦總組長,二十年前,我真的很想救你父親……”
那種無力的自責,一直縈繞著龍悟。
秦墨拍了拍他的手,重重嘆口氣,“你要快快好起來,我還需要你。”
他目送著龍悟的救護車遠去。
救護車追逐著光明,直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龍悟的傷勢太重了。
他足足打了三個多小時,雖這些傷口不至于致死,但足以致殘。
尤其,最后階段,肖子泯砍斷了龍悟全身的筋脈,若不是龍悟運氣好,武技率先將肖子泯了結(jié),恐怕最后一下,匕首也能穿破他的心臟。
他還能活著,只能說老天眷顧。
那種不可逆的重傷,秦墨也沒辦法。
不過,去了上古戰(zhàn)場,或許梓安前輩能幫一把。
不管怎樣,他不會丟下龍悟,哪怕一輩子背著他,也不會丟下他一個人。
對于龍悟來說,一個武者,余生在病房渡過,不如讓他死了。
秦城已是四面狼藉。
人們開始火速打掃起來,包括護城河血紅的水,也是換了一遍又一遍,天隱市唯一一條河流,也被完全染成了血紅色。
在幾千人的清掃下,全部都弄了個干凈。
雖還有久久不散的血腥味,看起來卻也沒剛才那般恐怖可怕了,這一晚,注定成了人們難忘的一晚,凡是所有參與到其中的人,都不想?yún)⑴c第二次戰(zhàn)爭……
足以刻苦銘心。
也足以不愿再想起。
秦家族人們?nèi)勘悔s出秦城,九大靈獸也無家可歸了。
奶球可能喊累了,舒坦的躺在龍麟圣獸碩大的腦袋上睡著了,九頭靈獸也趴在地上,呼呼的打著震天響的呼嚕,累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九大靈獸的歸屬,秦墨也思考了好久。
不可能在這里放生,若是讓它們跑出天隱市,這些體型巨大的成熟靈獸,足以嚇壞世俗之人。
這些靈獸,也只有去上古戰(zhàn)場入口時,在間荒放生,畢竟間荒那地方,珍奇異獸眾多,又是華夏禁區(qū),適合這些靈獸生存,也不必害怕它們跑出來。
幾頭靈獸,就暫時被裝在了改裝的集裝箱車里。
一頭靈獸,差不多就需要五輛馬力十足的大卡車來拉,為了不引起恐慌,秦墨也只能用這種法子,暫時先委屈下它們,將他們隱藏在巨大的集裝箱里。
裝靈獸時,孫齊天搓著手走了過來。
他和秦墨央求,希望斗戰(zhàn)靈猴能重回孫家,堂堂一個家主,語氣極其低微,就差哭著給秦墨跪下了。
秦墨大致了解了下情況。
這斗戰(zhàn)靈猴,本是幾百年前孫家的鎮(zhèn)家靈獸,只是當時孫家家主,為了在天隱市謀求家族發(fā)展,便將斗戰(zhàn)靈猴贈予秦家,以換取在天隱市地位。
“斗戰(zhàn)靈猴可以回歸你孫家。”
“但你要保證,此靈獸,不可作為你孫家武力的一部分,不能讓它再來傷人。”
孫齊天急忙大喜點頭,“一切全聽從秦街主安排!”
只要能讓斗戰(zhàn)靈猴回歸孫家,對孫齊天來說,就是天大的好處。
雖以后不能讓靈獸參戰(zhàn),但斗戰(zhàn)靈猴放在孫家,便對其他家族自帶威懾力,這其中優(yōu)勢,不必多言。
除了斗戰(zhàn)靈猴,其余八大靈獸都被裝上了集裝箱中。
足足十五輛超大卡車,才將八頭靈獸全部裝了進去。
龍麟圣獸被裝進去時,奶球戀戀不舍的看了秦墨一眼,沖秦墨嗚嗚的委屈叫了兩聲。
秦墨笑著摸了摸奶球的小腦瓜,“奶球立功了!回去給你吃火腿!”
奶球低著頭,有些悶悶不樂獨自離開了。
戰(zhàn)后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尤其,根本休息不了幾天,秦墨就要帶著眾人,動身前往上古戰(zhàn)場了。
早知道,那時候就該和秦明說,讓他一周之后,過來殺他,這樣自己也能休息一周,現(xiàn)在時間有些倉促。
三條秦家核心街道,秦墨沒動,也沒安排人再入駐。
主要秦墨如今重心已不在天隱市,當完成了踏碎秦城的壯舉時,天隱市的一切,都看起來有些索然無味了。
這次前往上古戰(zhàn)場,秦墨只準備帶上墨組和葉組。
至于食楊街的梅花組和武斗街的新斗士團,秦墨不準備帶。
一方面,這兩個組織,都不是自己一手培養(yǎng)的,秦墨不放心;另一方面,上古戰(zhàn)場那邊慘烈程度,應(yīng)該不亞于秦城之戰(zhàn),秦墨不想再出現(xiàn)過多的傷亡。
實力不夠的,也就不讓去了。
“你回焱陽百合藥業(yè)吧!我聯(lián)系了悅?cè)唬埠芨吲d你回去。”
第二天,秦墨對徐嫣說。
上古戰(zhàn)場那邊,太過危險,不可能帶著徐嫣去冒險,尤其那邊有洛家做后勤,應(yīng)該也不缺醫(yī)療人員,主要秦墨不想徐嫣再害怕了。
她本就是平常的女孩。
就該過著平常的生活。
“你……你是覺得昨夜我表現(xiàn)不好……”徐嫣神情有些慌張,她手足無措,“我……我昨夜其實沒怕……”
她極力想解釋什么,卻實在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秦墨笑著打斷了她,“你做的很好,我也很感謝你。”
“我讓人給你卡里匯了兩千萬,算是你從來天隱到現(xiàn)在的報酬,你若覺得少,就和……”
“夠了!”
徐嫣突然打斷了秦墨的話,“你想讓我走,你說就是了,不需要拿錢來打發(fā)我!”
“不是……”秦墨不解的看著她,“你工作,我給你報酬,這不是很正常的嗎?難道你是義工?”
“呵!”徐嫣氣笑了,“那意思,你給我兩千萬,我還得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啊!”秦墨越聽越奇怪,不解道,“這是你應(yīng)得的,你謝我干嘛!”
徐嫣咬牙切齒的看著秦墨。
突然弱小的身子跳起來,沖著秦墨锃光瓦亮的腦門拍了一巴掌,“我謝謝你呀!”
說著,氣呼呼的扭頭走了。
秦墨捂著疼痛的腦門,懵逼的站在原地。
這一天天的,招誰惹誰了?
下午黃昏時刻,秦墨親自開車送徐嫣回焱陽。
坐在車里,徐嫣一直悶悶不樂的,秦墨也不敢說話,就安靜開車。
進了焱陽,到了百合大廈。
“再見……”
啪!
沒等秦墨打完招呼,徐嫣用力的關(guān)上車門,氣鼓鼓的離開了,她離開時,眼眶有些泛紅,一句話也留。
本想著進大廈看下百悅?cè)唬胂肽茄绢^比徐嫣暴力得多……
算了,等以后有機會吧!
有一個人,是必須要去看的。
這次進入上古戰(zhàn)場,也不知多久能出來,上古戰(zhàn)場手機肯定沒信號,沒法與外界聯(lián)系,別人能提前發(fā)條短信知會一聲,晨婉不行。
自己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下班時,晨婉有說有笑的和幾位女同事走出大廈。
她又恢復(fù)了華夏日報總編的工作,最近正在往記者的方向延伸。
看到停在路旁的布加迪,晨婉先是一愣,隨即激動的跑了過來,連儀態(tài)也不顧了。
她打開車門,開心的坐進車里,笑瞇瞇的看著秦墨,“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每次,晨婉看秦墨的眼神,都好似放著光。
“剛回來沒多久,來看看你。”秦墨笑道。
夜晚,陪晨婉逛了會兒街,買了些東西。
晨婉雖現(xiàn)在收入不低,一年也能有個大幾十萬,但花錢一如既往的節(jié)省,買衣服還是幾百塊的,窮人家的女孩,可能有些窮怕了,花錢也自然大手大腳不起來。
一起在漢江碼頭吃了海鮮,兩人在望著漢江的水流,短短幾個小時,就很快過去了。
吃完飯,回了她租的公寓。
一進公寓,秦墨正人君子的假象瞬間被拆穿,化身一只小泰迪……
幾個小時過去。
晨婉臉上滿是紅暈,她依偎在秦墨赤果的懷里,纖細的手指在他身上畫著圈。
秦墨都能聞到她頭發(fā)傳來的淡淡香氣。
過了良久,秦墨才打破這份和諧。
“晨婉,我可能要離開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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