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任真覺得這樣的陣勢，或許是‘機器人’老師在與通道中的紅袍男纏斗，但也不敢貿然定論，皺著眉頭說，“需要更多的情報才能判斷，還有三位伙伴與我失散。我打算去北方看看。”

    諾吉雅說：“我也要去往北燕，剩下的一方帝璽可能就在燕王手中，你們可以與我同行。”

    “我也要去！”烏茉兒用草原話說道。

    諾吉雅伸臂摟住妹妹，語氣柔和地說道：“你的修為太低，此行兇險至極，很可能遭遇強敵。不許你去。”

    烏茉兒抬頭看向姐姐，目光中飽含不舍，但還是又默默低下腦袋，只是輕輕拉著諾吉雅的衣袖，微弱地說道：“那你千萬保重……”

    任真出聲打斷二人親昵，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讓我們回去？”

    諾吉雅目光從妹妹身上緩緩移開，語氣恢復清冷，用中原話答道：“我不清楚，但是從天玄山獲得的情報來看，另一撥外域人或許有方法。”

    任真陷入沉思，地獄手中確實應該有一條通道，才能持續不斷地派來人手。但是地獄的通道極有可能與北斗仙校的那條通道有所關聯，所以紅袍男才會出現在通道中。如今通道崩塌，不清楚地獄還有沒有手段可以回去……

    如果地獄的通道也已經消失，回去的方法只能寄托于這帝璽身上了……

    “我們不但會和你一起走，還會幫你手機帝璽。”任真沉吟片刻后，說道：“我們回去的方法很可能就在這帝璽上了。”

    諾吉雅與烏茉兒睡在一個帳篷中，聊了徹夜。任真從汗王那里得到了一份茶馬市黑商的線索，可以幫他們辦理通關用的假文牒。任真留給銀狼部的武學與功法，足夠他們應付金鷹部。

    第二日一早，任真、艾薇與諾基亞三人踏著晨露向東出發，烏茉兒騎著一匹棗紅馬駒默默相送，直到三人不見蹤影。

    任真好奇地問諾基亞為何不御劍飛行，諾基亞說御劍飛行消耗靈力太多，不能作為長距離移動的手段，起碼以她元嬰期的暫時修為還做不到。于是三人幾乎靠走穿過了大半的草原。漸漸靠近中原，一成不變的綠色草原消失不見，四周漸漸出現小巧的褐色山丘，連綿起伏。

    草原邊上零星散布著許多茶馬市，草原牧人在這里用牲畜乳酪換取茶葉布匹。牧民俗食肉酪，常苦于咸膩，只好飲茶清肉之濃味。每到固定月令，牧人都會從草原趕來，中原的客商也會帶著從南嶺千里迢迢運來的茶貨趕到，原本毛草不生的邊陲小城變得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任真他們去往的茶馬市是最大的一座，位于三州之交，由北燕所轄，不論時令，從不停市，甚至月升之后，夜市依舊繁忙。這座茶馬市已經不單純是牧人置換茶葉的地方，北燕的礦石、中原的布匹，甚至各地珍奇寶物、武功秘籍都會流傳于此。

    茶馬市南向可以自由出入，可要想去往北邊，則必須有北燕國行人司開具的行文通牒。高聳的金石磚墻堆砌，想要偷偷摸摸溜進去幾乎不可能，硬闖過去更是異想天開，北燕國大軍就駐扎在城墻之下。

    任真一行人穿過草原，路上的牲口馬隊漸漸增多，一道簡陋的關卡橫亙在半路，幾位北燕兵士漫不經心地盤查來人，說是盤查，其實根本連看都沒看，隨意通過。經過這道關卡，前方便是茶馬互市。

    房屋鱗次櫛比，各色攤販幾乎擺滿所有空地，市場外圍都是成群結隊的牲口，牛羊馬匹星羅棋布，有些地方甚至當場宰殺扒皮，地上到處都是糞便血污，蚊蠅四處飛舞。三人遮住口鼻，匆匆穿過交易牲口的外市，進入靠近城墻的內市。

    內市與外市之間有一道簡易的磚墻，此處盤查就要稍稍嚴格一些，不允許牲口進入，北燕兵士穿著鎧甲，警覺地審視著路過的商客中有沒有可疑人物。

    任真三人皆是一副中原打扮，沒被阻攔，順利進入內市之中。

    牲口的腥臭氣消失不見，摩肩擦踵的人群充滿道路，人聲鼎沸，川流不息，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道路兩旁皆是三四層的高樓，張燈結彩，完全是一番都市景象。大街上少有的空地，有各式各樣的雜耍藝人搭起戲臺，唱著四方腔調。

    三人在人群中穿行，不時與人打聽，終于來到一處叫做如意坊的當鋪，汗王所說的黑商就在這里。進入鋪子頓時變得冷清許多，只有幾位面色陰沉的客人輕聲低語，不時瞄向剛剛走入大門的任真三人。

    “幾位客官不知要做什么買賣？”一位小二打扮的年輕人笑臉相迎。

    “哦？你們這都有哪些買賣？”任真挑了挑眉毛，好奇地問道。

    任真話音未落，小二便拉下臉來，冷冷地說道：“客官莫不是看錯了店名，進錯了門？還請三位哪來的回哪去……”

    任真拋出一粒碎銀，小二頓時停下話頭，連忙伸出雙手去接，感到掌中一沉，旋即笑嘻嘻地說道：“我們這兒買賣可多了去了，紅的黑的，青的紫的，不知道客官想做哪樣啊？”

    任真笑道：“這去往北燕的通關文牒不知是什么顏色？”

    小二朝任真深深鞠躬，向柜臺方向伸出手臂，殷勤道：“您往那邊去。”任真順著看去，只見柜臺邊一位賊眉鼠眼的老頭在招手。

    “辦三份文牒要多久？”任真朝身后二女指了指，側身問道。

    老頭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明日此時就能拿到，只是這價格……”

    任真沒等他說完，將一枚碧綠的丹藥推在柜臺上，說道：“你們這兒既然是當鋪，應該有能鑒定丹藥的好手吧？”

    老頭拿起丹藥，沙啞地笑道：“老夫久浸丹道，雖然資質愚鈍，但也有幾分心得，客官可信得過老夫？”

    任真點了點頭。這枚療傷丹是他從天庭帶來，品秩并不算高，可若是放在這小世界之中……

    “這簡直是……神丹！”老頭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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