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去季家,請季夫人來!”
“請,請季夫人來干嘛?”
方嬤嬤因為蕭燕,也是心急火燎的,她一時半會想不出來,蕭燕這時候找季夫人前來的意圖,但將季夫人這樣一個外人牽扯進來,方嬤嬤直覺得的不妥,有種極其不好的預(yù)感,說話都是結(jié)巴的。
蕭燕看方嬤嬤皺著眉,一臉戒備警惕的樣,就差沒開口勸她,說這樣不好了,心頭怒意翻騰。
“讓你叫就叫,哪來那么多事?”
蕭燕的口氣極其不快,因方嬤嬤這態(tài)度,看她的眼神染上了幾分不信任,警告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我的嬤嬤,不是楣兒的,你要拖拖拉拉,陽奉陰違的,讓我愷兒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蕭燕那喑啞的聲音,配上殺意,有種說不出的陰狠,“還不快滾!”
方嬤嬤見蕭燕如此,心里也氣,她勸,是為了蕭燕好,她半點也不領(lǐng)情,還拿她的性命威脅,方嬤嬤也不想管了,咬牙道是,上了前來蕭府的馬車,前往季家。
蕭燕見方嬤嬤乘坐馬車離開,從地上站了起來,又不死心的去敲門,但依舊沒人開,蕭燕拍了幾下大腿,面對著越來越多圍觀的人,一臉委屈,像個潑婦似的大聲道:“諸位鄉(xiāng)親,你們給評評理,我府里的大小姐,要回她母親的嫁妝,將我還有我老爺我的一雙兒女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搜刮走了。這些年,那些東西,大半都被我送到蕭家,我一心為娘家,我這是什么嫂子啊,明知我家大小姐的手段,一樣?xùn)|西都不送回去,這也就算了,我兒子出了事,亟需銀子,我現(xiàn)在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被逼無奈回來求她,她忘恩負義見死不救啊她!”
“就因為不想將東西交出來,將我趕了出來,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我這臉,就是被她打的!她好狠的心啊,我哥這還在呢,就這樣對我!還不讓我娘三登門,她這是要將我們都逼死啊!”
蕭燕聲音嘶啞的,就算扯著嗓子,在這樣人來人往的街道,也幾乎聽不清她說什么,蕭燕下了蕭家的門,將自己受傷的臉給圍觀的人看,有好奇好事的還會問自己,蕭燕幾乎是有問必答。
蕭燕心里怨恨深重,逢人就說,嘴巴不停,也不覺得渴。
蘇傾楣趕到的時候,就見蕭府門前人山人海,她的馬車根本就過不去,她站在馬車的車頭看了眼,就見蕭燕站在一群百姓中間,不管男的女的,將臉往上湊,時不時的說幾句話,那嘴臉,蘇傾楣都形容不來。
蘇傾楣的手握成拳,還是發(fā)抖,整個人的情緒,都是崩潰的,想哭哭不出來的感覺。
李嬤嬤在心里嘆了口氣,小聲道:“老奴先去探聽探聽情況。”
因為蕭燕的聲音嘶啞,隔著這樣的距離,根本就聽不到她在說些什么。
李嬤嬤話落,進了人群,在人堆里繞了一圈的蕭燕再次回到蕭府門前,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繼續(xù)控訴蕭夫人的無情。
圍觀的群眾,看熱鬧八卦的是不亦樂乎,都在相互談?wù)摚顙邒叨疾恍枰獑枺芸炀蛷乃麄兊目谥械弥饲闆r。
預(yù)料中的,預(yù)料外的,現(xiàn)實的情況,比她們所能承受的極限似乎還要糟糕許多。
李嬤嬤前腳離開,蘇傾楣后腳就進了馬車,蕭燕那樣子,蘇傾楣多看一眼都覺得崩潰,而且她也擔心害怕有人將她認出來。
蘇傾楣看著李嬤嬤比離開時還要凝重緊繃的神色,欲言又止,心中的不安加深,許是已經(jīng)無以復(fù)加,到了極致,蘇傾楣竟有種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的淡然,“說吧,她到底做了什么?”
李嬤嬤遲疑了片刻,也不斟酌什么用詞了,直接道:“夫人和舅夫人已經(jīng)見面了,兩人應(yīng)該是大吵了一架,舅夫人對夫人動了手,將她趕出了蕭家,夫人不甘心,就在門前大鬧,大罵舅夫人,要求拿回之前送來蕭家的東西,說是要救大少爺。”
李嬤嬤話不多說,點到為止,蘇傾楣的呼吸,卻還是急了幾分。
蕭燕這態(tài)度,等同于告訴其他人,蘇澤愷就是她的親生兒子,雖然這已經(jīng)是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蕭燕此舉,這對蘇克明和她本人來說,都是恥辱,蕭燕現(xiàn)在滿心都是蘇澤愷,肯定不會考慮到這些,就算心知肚明,她估計也在所不惜,不會在意,但蘇傾楣在意啊,蕭燕這是讓她又多了被人議論的笑柄談資。
另則,蕭燕對蕭夫人的控訴,等同于是說在蕭夫人這侯爺夫人目光短淺,愛財如命,絕情刻薄,雖然蕭夫人確實是這樣的人,但誰不是要臉好面的,想必很長一段時間,蕭夫人和蕭家,都會和蘇家一樣,被人笑話。
蕭夫人之前就對蕭燕動了手,可見兩人關(guān)系已經(jīng)僵了,蕭燕又在門前這樣大鬧,這就半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饒是蘇傾楣打算破罐子破摔,還是忍不住心亂如麻,當真是欲哭無淚。
“舅夫人最近一直在為兩位表少爺?shù)幕槭卤甲吣亍!?br />
如此,蕭燕這時候做的這些,就更加不能被原諒,不單單是蕭夫人,估計蕭鎮(zhèn)海還有蕭有望蕭憑望心里也會有意見。
蘇傾楣咬住嘴唇,越發(fā)后悔自己沒在得知蘇澤愷事件的第一時間就去找蕭燕,她真想將蕭燕的嘴巴縫起來。
李嬤嬤看著也是少有的泱泱,沒什么精神,她現(xiàn)在完全贊同蘇傾楣說的,蕭燕這樣平日里幫不上什么幫忙,關(guān)鍵時刻卻會嚴重拖后腿的母親,真的是有還不如沒有。
“我們從側(cè)門進府。”
蘇傾楣眉心打結(jié),眼神流露出的是已經(jīng)有主意的堅毅。
另外一邊,蕭家,蕭夫人所在院子的屋子,地上都是碎片,滿屋子的下人,垂首站著,大氣都不敢出。
“瘋子,真是瘋子,她是瘋了嗎?還是忘記自己姓什么了?居然在蕭府門前大鬧!我就不應(yīng)該打她的臉,我應(yīng)該把她的嘴巴都給縫起來!”
蕭燕就在蕭府門前大鬧,她的一舉一動,自然很快就有人會向蕭夫人通報,悉數(shù)傳到了蕭夫人的耳中,蕭夫人是大發(fā)雷霆,要不是身邊的人攔著,都要沖出去,就在蕭家的門前,和蕭燕打一場了。
“姑奶奶這是急壞了,完全沒理智,不顧后果了,夫人還是先讓人進來,面對面的解決!”
春桃嬤嬤小聲勸道。
蕭夫人這會也氣昏頭了,冷著聲道:“她鬧,讓她鬧的,她再怎么鬧,我也不給她開門,看她能怎么樣?”
“她不知道我最近在給她的兩個侄子物色兒媳嗎?這樣下我的臉,她不管我兒子的未來,我憑什么管她兒子的死活,還全給?我一樣都不會給的,就讓她給她的兒子收尸,看她到時候還怎么鬧!”
春桃嬤嬤聽蕭夫人這話,知道她也是氣急了,唯恐她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上前勸道:“夫人,您想想老爺!”
蕭夫人內(nèi)心也是懼怕蕭鎮(zhèn)海的,但蕭鎮(zhèn)海不在家,有道是山高皇帝遠,蕭夫人平時還有所忌憚,但現(xiàn)在卻不管了,這一點,蕭意珍可以說是十成十的隨她。
蕭夫人沒再說那些難聽的話,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命令道:“不許開門,誰都不許開門,我看她能鬧到幾時,等蘇澤愷真出了什么事,有她后悔的!”
蕭夫人坐回原來的位置沒多久,又有下人跑了進來,蕭夫人以為又是蕭燕的事,不以為然,聽到下人道:“夫人,表小姐來了!”
蘇傾楣下了馬車,幾乎是一路跑著,直奔蕭夫人處。
下人的話剛落,蘇傾楣就出現(xiàn)在了院門口,身后跟著李嬤嬤,還有她隨身的丫鬟抱琴,很快就出現(xiàn)在了蕭夫人面前。
“舅母。”
蘇傾楣走至蕭夫人的面前,服了服身,聲音微喘,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跑的太久。
蕭夫人正在氣頭上,再加上她因為蕭鎮(zhèn)海對蘇傾楣,比自己的幾個孩子都還要看重,心里也一直都很不舒服,自然沒好臉色。
“舅母?我可不敢當?你來做什么?要東西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送出去那么久的東西,還有要回去的!”
蕭夫人極度不滿的口氣,帶著嘲諷和不屑。
她堅決不同意將東西還給蕭燕,除了舍不得,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沒臉像蕭燕那樣,回娘家將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
蘇傾楣聽出蕭夫人的冷嘲熱諷,她見蕭夫人遲遲不叫她起來,還有要將對蕭燕的不滿發(fā)泄在她身上的架勢,自己站了起來,有些急切的勸道:“舅母,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先將門打開,讓人將我母親接進來!”
蕭夫人剛剛才下達堅決不開門的命令,自然不會因蘇傾楣的三言兩語就改變決定,讓人放蕭燕進來。
她見蘇傾楣一副比她還著急上火的態(tài)度,心里反而平衡舒坦了了許多。
“你說打開就打開,你以為你是誰?我是不是說過,你舅舅沒回來前,讓你不要進蕭家的門?你是不是和你母親一樣,將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急了?覺得丟人了?你母親都不覺得丟人,你覺得丟人了?也是,你可是七皇子未來的側(cè)妃,有這樣的母親,將來嫁到皇室,也會被人笑話,還如何抬得起頭?你母親不是喜歡鬧嗎?讓她鬧的,她以為她鬧我就會妥協(xié)了?”
“楣兒,你母親平日里說如何如何對你心疼,你看,關(guān)鍵時刻,她根本就不管你!你也不用擔心將來嫁到皇室會被人笑話,你母親再鬧,不但救不了你兄長,你的這門好親事,也要被她給毀了!”
蕭夫人挑撥離間,還不忘在蘇傾楣的傷口撒鹽。
蘇傾楣現(xiàn)在對蕭燕,就算蕭夫人不挑撥離間,她心里也已經(jīng)是怨恨到了極致,不過蘇傾楣還要樹立自己孝順的形象,自然不會表露的太過明顯。
而且,她是對蕭燕不滿不假,但現(xiàn)在這關(guān)頭,卻在這說風涼話的蕭夫人,她也喜歡不到哪里去。
“不是我違逆舅媽的意思,而是現(xiàn)在的情況緊急,舅媽想看我和我母親丟臉,那也得顧慮著自己和蕭家的顏面,舅母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母親為了孩子,誰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在鬧出更大的事情前,先讓我母親進來。”
“更大的事情?就你母親,還能鬧出什么更大的事情來!”
她想象不出來,蕭燕除了像個潑婦似的在蕭家門前鬧,還能做出什么更過分的事情來,她要有辦法,就不會在那胡鬧了,在蕭夫人看來,那就已經(jīng)是極致了。
蘇傾楣見蕭夫人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tài)度,仿佛這已經(jīng)就是最糟糕的局面了,蘇傾楣心里越發(fā)著急,“我母親來蕭家要回東西,這主意是我大姐姐給她出的,舅媽不擔心我母親鬧出什么事來,那我大姐姐呢?她為了要回先夫人的嫁妝,和我父親都撕破臉皮了,她覺得她可能讓你霸著那些東西嗎?我大哥并非好賭之人,為什么這次在季家賭坊欠了那么多的賭債,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不定都是個陷阱。”
蕭夫人聽蘇傾楣搬出蘇梁淺來,心里生出了幾分忌憚。
“舅母不在意我和我母親還有我們的顏面,那舅舅呢?舅舅之所以將這個家一直交給舅母打理,是因為舅母持家有道,多年來,并未出什么紕漏,若是舅舅回來,知道今天的事情,必然會大發(fā)雷霆,再加上我上次大姐姐來蕭家,表姐鬧的那一出,舅母覺得自己能討好?舅母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就不擔心舅舅找個人來,分你的權(quán)!”
蕭夫人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橫眉怒目,手指著蘇傾楣,“憑你也威脅我?我還就不吃這一套,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將你的母親帶回蘇府,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蕭夫人心中本就有氣,見蘇傾楣對她不若以往那般恭敬,還威脅上了,才稍稍舒緩的心,火氣一下燒的更旺。
“舅母,我沒那個意思!”
蘇傾楣確實沒那個意思,她就是實事求是的給蕭夫人分析,想讓她改變主意,盡快開門放蕭燕進來,省得繼續(xù)丟人現(xiàn)眼,但因為心里太過著急,心里對蕭夫人也有幾分怨氣,說話的口氣,不自覺的就沖了些。
蕭夫人卻不愿聽她解釋,擺了擺手,很快就有屋子里呆著的下人,將蘇傾楣趕了出去。
被趕出院子的蘇傾楣又氣又急直跺腳,李嬤嬤也嘆息,小聲道:“老奴以前覺得舅夫人是個聰明的,比夫人更顧全大局,現(xiàn)在看來,不過如此!”
蘇傾楣懊惱的很,聲音都是發(fā)顫的,惱火道:“她哪里是蠢笨,她就是太過精明小氣了,視財如命,舍不得那些東西,這些年,我舅舅和二表哥得的賞賜還少嗎?小門戶出來的,就是目光短淺!”
李嬤嬤聽蘇傾楣嫌惡的口氣,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何止蕭夫人,蕭燕乃至蘇傾楣,不都是如此,若她們目光放長遠些,主動將先夫人的嫁妝還回去,何至于會有這些事。
現(xiàn)在,真的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小姐,現(xiàn)在怎么辦?”
“去找大表哥,讓他來勸舅母。”
現(xiàn)在這種情況,除了找蕭有望,蘇傾楣還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她有些后悔,自己沒在進府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找蕭有望。
“夫人那邊呢?”
“隨她,要不然呢,我出面勸她進來嗎?我丟不起這樣的人!”
蘇傾楣單想到那些低賤的百姓嘲弄似的眼神,心里就燒得慌,說話的口氣,就和著火似的,沖的很。
李嬤嬤道了聲好,她本來是準備親自去找蕭有望的,但放蘇傾楣一個人在這里,她不放心,還是讓抱琴去做這件事。
蕭有望沒來,門房那邊,有人急忙忙的沖了進來,蘇傾楣想攔住他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沒能攔住,跟在他的身后,一起進了蕭夫人的院子,聽到從房間里面?zhèn)鱽淼闹泵诺穆曇簦胺蛉耍炯夜珷敺蛉藖砹耍有沈家的大夫人一起,領(lǐng)著姑奶奶,說要見您,說是要給姑奶奶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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