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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yī)路榮華 第四百二十二章:大結局(終)

作者/小妖重生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床上,慶帝已經醒了,背靠著床頭坐著,臉色蒼白鐵青,眉頭打結,額頭幾乎擰成了川字。

    “蘇梁淺,你可知罪?你姓蘇,沈家的事,與你有什么關系,朕待你不薄,你竟然大逆不道,恩將仇報!”

    蘇梁淺一進來,還沒站穩(wěn),慶帝就開口呵斥,他這一說話,呼吸急喘,臉都漲的通紅起來。

    胡公公看了慶帝一眼,意味不明,蘇梁淺走到床邊,直接嗤笑了聲,“皇上還沒搞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嗎?”

    蘇梁淺看慶帝,只覺得自以為是的他額頭寫著個蠢字。

    “我是姓蘇,但我骨子里流著的是沈家的血,我是在沈家,由我外祖父和幾個舅舅拉扯長大的,這一點,皇上不是很清楚嗎?待我不薄?你待我哪里好了?京城泗水之災,我出銀子出力,你給了我什么?要說忘恩負義,我怎能及的上你半分?”

    蘇梁淺嗤之以鼻,一臉不屑。

    “我沒時間和你說這些廢話,你對沈家所為,就和當初七皇子的事情一樣,朝堂上,已經人盡皆知了。”

    胡公公見蘇梁淺站著,極有眼力勁,搬了條凳子前來,蘇梁淺坐下,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替沈家沉冤昭雪,還我外祖父還有我四舅舅他們一個公道清白。第二,我要你在我外祖父他們的牌位前下跪認錯,然后在護國寺吃齋念佛七七四十九天,超度沈家還有那些戰(zhàn)死沙場的英魂。再就是第三,我要你即刻退位,將皇位傳給十二。”

    蘇梁淺坐在慶帝對面,面無表情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她的每一條要求,對慶帝來說,都過分至極。

    慶帝惱火,“蘇梁淺,朕是皇上,一國之君,你讓朕向他們下跪認錯,朕——”

    “你要是不照做的話,我就將你當年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全部公諸于眾,皇上覺得,那個位置,你還能坐的上去嗎?還有人會臣服于你嗎?不管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現(xiàn)在皇位,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如果不愿意下跪認錯,那我就讓人將你綁起來,帶到沈家的祠堂,讓你在里面跪上三天三夜。”

    慶帝心虛,眼神都躲閃了起來,更因蘇梁淺的威脅惱怒。

    “你沒有證據,你以為你說什么,那些人都會相信嗎?朕是皇帝,你說的那些,朕不承認!只要朕不松口,就算十二坐上了那個位置,也會落人話柄,遭人議論,其他皇子和朝臣也會有異心。”

    慶帝提起這些,頗為得意,就好像夜思靖不是他的兒子,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證據?皇上要的證據,很快就到!”

    蘇梁淺話落,外面,謝云弈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隨從打扮的男子。

    在入寢殿前,他低垂著腦袋,跟在謝云弈身后,進門后,他似是有些迫不及待,加快腳步,越過了謝云弈,走到了他的前面,直奔慶帝。

    “夜兄,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他還沒走到慶帝身邊,提前就開了口。

    在床頭靠著的慶帝,狠狠的一震,側過身,扭頭望去,沈安永剛好在這時候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相對,視線相交。

    慶帝整個人就好像是被定格住的泥塑的,他瞪大著眼睛,眼底是深濃的化不開的驚恐,嘴唇哆嗦著,又和之前在金鑾殿似的,抽抽的厲害,說不出話來。

    不說慶帝,事先并不知情的胡公公也嚇的傻眼了,雙腿發(fā)軟,坐在了地上。

    沈安永很快走到慶帝面前,他黑沉的眼眸,是滔天的仇恨,揚起拳頭,就給了慶帝一拳,慶帝被打在了床下。

    沈安永還覺得不解氣,欺身上前,騎在慶帝的身上,繼續(xù)打他。

    因為太過震驚恐懼,慶帝就傻傻的瞪大著眼睛,話都說不出來。

    蘇梁淺見沈安永有些失控,上前制止,“舅舅,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

    沈安永那張麻木的仿佛沒有情緒的臉滿是憤怒,揚著的手,緊握著的拳頭,還有鮮血,被蘇梁淺制止后,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平復情緒。

    “你出去,我要和他單獨待會。”

    蘇梁淺看了眼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慶帝,沈安永繼續(xù)道:“放心,我不會讓沈家的人背上弒君的罪名,我只是想要單獨和他說會話。”

    蘇梁淺松了手,和謝云弈離開,胡公公蹌踉著爬了起來,也跟著一起。

    殿內,很快就只剩下沈安永和慶帝兩個人,沈安永手扶著地,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淺兒對你提了什么要求,不管她說什么,你都要答應,不然我就將你當年勾結南楚和西晉的信件公諸于世,夜嘉慶,如果那樣的話,你就算死,也沒有臉面去見夜家的列祖列宗吧,你連入皇陵的資格都沒有,就只能做孤魂野鬼!”

    沈安永盯著慶帝,眼神發(fā)狠。

    “好,現(xiàn)在我們來說說當年的事!”

    沈安永和慶帝在里面說話的時候,蘇梁淺就在門口,和謝云弈一起坐在門口。

    已經入夜了,外面的風極大,蘇梁淺倚在謝云弈的肩上,就那樣靠坐著,任由風吹她的頭發(fā)。

    她此刻的心情,太過復雜,自己都說不清楚。

    明明該輕松至極,卻疲累萬分,就連話都不想說,她很慶幸,這時候,身邊能有謝云弈陪著。

    沈安永和慶帝這一聊,就是三個多時辰,蘇梁淺也在外面那樣靠著謝云弈坐了三個多時辰。

    她閉著眼睛,明明累到了極點,但是卻一直都沒睡過去,一直到沈安永從里面出來,她聽到腳步聲才起身。

    “四舅舅。”

    蘇梁淺轉身面對著沈安永,叫了聲。

    沈安永眼睛發(fā)紅,眼睛里面都是水汽,還有血絲,臉上還有淚痕。

    他的身上依舊有憤怒,但是更多的是悲傷,失魂落魄的。

    蘇梁淺握住沈安永的手,拍了拍,“沈家和舅舅的冤屈昭雪,舅舅應該高興才對,為那種朋友悲傷,不值得。”

    如果傷害沈家的是別人,沈安永或許不至于這樣,能傷害自己,傷害自己最深的,往往都是付出感情的親友。

    “等天亮了,你隨我一起去沈家,見見外祖母他們。”

    沈安永往外走了兩步,靠在門框上,搖了搖頭,“我已經死了。”

    他身體下滑,坐在地上,“在來之前,我答應了公主,一旦沈家昭雪,我的目的達成,就陪她一起回西晉,她和我呆在這里,每天都很不安。而且——”

    沈安永稍頓,一臉的悵惘,“我雖然姓沈,是荊國公府的男兒,但這里已經沒我的位置了,沈家,我回不去,這里,我也回不來了,既如此,也沒必要讓你外祖母再難受。”

    沈安永哽咽,“我偷偷瞧瞧她們,知道她們過的好,就安心了。”

    蘇梁淺看著滿是傷懷的沈安永,她不得不承認,沈安永顧慮的很有道理。

    就算沈家平反了又怎么樣?在其他人眼里,沈安永早已經死了,他如果回來,就算證實自己是冤枉的,也還是會有人指指點點,他在北齊,過不好的。

    而且,公主對他確實情深一片,他在西晉又有孩子,有自己的生活,那里才是他的家。

    但是如果可以選擇,蘇梁淺知道,沈安永想做的依舊是沈家四郎,而不是西晉的駙馬。

    “有我在一日,定傾盡全力,保北齊和西晉太平。”

    沈安永盯著蘇梁淺,鄭重如宣誓。

    蘇梁淺忍著想哭的沖動,看著沈安永,扯著嘴角笑道:“這么感傷做什么,西晉和北齊路途雖遠,但舅舅想要回來,隨時都可以,我時不時的也會去西晉看你和四舅母還有我的兩個表弟妹的!”

    沈安永也勉強擠出了笑,拍了拍蘇梁淺的肩,“有你這樣的外甥女,是我?guī)纵呑有迊淼母猓阃庾娓负湍銕讉舅舅還有表哥都沒白疼你,我先走了。”

    沈安永看著蘇梁淺,滿是欣慰,話落,轉身離開。

    明明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卻佝僂著背,蘇梁淺目送他離開,轉身再次進了殿。

    慶帝并不在床上,而是在地上躺著,鼻青臉腫的,眼睛青紫的都看不出紅了,發(fā)絲凌亂,狼狽至極。

    慶帝聽到腳步聲,知道是蘇梁淺進來了,緩緩開口,“你說的那些要求,朕都答應,但是你必須答應朕一件事。”

    慶帝開門見山,蘇梁淺也不拐彎抹角,道:“你說。”

    “離開京城,你必須離開京城,并且保證不再干涉朝堂上的政事,朕有生之年,都不準再回來,朕不想看到你。不然的話,十二就算繼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除非他將他的那些兄弟都殺死,不然的話,會有人一直以此為由惦記他的皇位,十二的為人你知道,他下不去那個手。”

    慶帝躺在地上,眼睛也是閉著的,要不是那一張一合的嘴,仿佛都死過去了一般。

    “好,我答應你。”

    蘇梁淺很是爽快,沒有太久的遲疑就答應了。

    “還有嗎?”

    慶帝沒再應答。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沒有了,我可以答應你離開,但是如果我外祖母出事,我必須得回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進宮。我一心扶持十二,并非因為權勢,而是我覺得,這江山,該有我們沈家的一份,沈家現(xiàn)在就剩下一個沈大哥和滿門的孤寡,交給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蘇梁淺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并不在意慶帝是不是相信。

    “既然你愿意配合,那你對沈家做的那些事情,就只有今日早朝的那些大臣知道,并不會傳到百姓耳里,就和七皇子一樣,所以皇上放心,你將來死了,只會被夜家的列祖列宗斥責,不會有百姓對你噴口水的,這幾日,皇上就安心養(yǎng)著,三日后早朝,殿下,皇上該說的說,早朝結束后,我接您去沈家,之后再去護國寺。”

    蘇梁淺說完自己的安排,轉身就走,氣的慶帝劇烈咳嗽。

    “樂安!”

    他撐著翻了個身,看著蘇梁淺離去的背影,叫住了她。

    “朕知道,朕對不起沈家,對不起你四舅舅,朕也不知道朕那個時候著的是什么魔,竟然犯下這樣的彌天大錯,朕后悔了,朕這些年一直非常后悔自責,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朕,朕知錯了。”

    蘇梁淺停下,轉身,看著如死狗一般的慶帝,面色淡然,并無動搖。

    “我知道,不然的話,皇上不會去遠慧大師那比去后宮還勤,遠慧大師都告訴我了。”

    蘇梁淺話落就走,慶帝卻再次被震的反應不過來,他沒想到,遠慧竟然也是蘇梁淺的人。

    蘇梁淺再從慶帝這離開,去了慈安宮。

    已經是第二天了,天都快亮了,沈大夫人卻沒睡,不僅僅是她,太后賢妃她們也都沒休息,都在等蘇梁淺回來呢。

    “皇上親口答應,替沈家昭雪,向沈家認罪,將皇位禪讓給十二,但是當年的那件事,事情具體的真相,不會外傳。”

    慶帝是北齊的君主,那件事一旦傳出去,皇室就會淪為笑柄,百姓對江山皇室也容易喪失信心,現(xiàn)在邊境不安定,繼位的又是夜思靖,蘇梁淺不可能丟給他一個這樣的爛攤子。

    蘇梁淺的處事結果,正是太后想要的,她長舒了口氣。

    沈大夫人雖然依舊不甘心,但她也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只流著淚,憤憤不平道:“真是便宜他了。”

    她的情緒激動,狀態(tài)依舊糟糕,這個樣子回去沈家,沈老夫人肯定會追問,蘇梁淺不放心,沈大夫人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說出什么。

    “三日后,皇上早朝結束,會去沈家,向外祖父他們賠罪,舅母,您那個時候再回去,或者再過一兩日的。”

    沈大夫人同意。

    蘇梁淺和謝云弈提前出宮,將這個好消息告知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大喜,病好了大半,即刻就著人去準備慶帝祭拜的事。

    很快,沈家上下都知道了這事,齊齊大喜。

    三日后,慶帝按著對蘇梁淺的允諾早朝,在朝上宣布了沈家被冤枉一事,下達罪己詔,公布天下,并且提出禪讓皇位一事,夜思靖在一個月后登基,隨后帶領朝中文武百官前往沈家。

    其實,慶帝是不愿意答應蘇梁淺那些請求的,因為他這樣做,等同于向朝中的文武百官承認了當年的事,但是除非他想將事情鬧大,不然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

    慶帝在沈家的祠堂,跪著向沈家的英烈懺悔,之后前往護國寺,替沈家還有慘死枉死的將士超度,在北齊引起極大的轟動。

    慶帝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沈安永喬莊,混在了人群。

    他看著慶帝懺悔,也親眼看到了沈老夫人她們。

    沈老夫人的情緒說不出的激動復雜,并沒有發(fā)現(xiàn)沈安永。

    慶帝在護國寺,和護國寺的僧人一起,連著七天七夜,吃齋念佛。

    因為身體虛弱,再加上情緒激動起伏大,七天后,慶帝是被人抬著回宮的。

    一切塵埃落定,沈家的冤屈終于昭雪,沈家除了知曉內情的沈大夫人,沈老夫人和沈家其他幾個夫人心情都很好,整個沈家,都沉浸在一片洋洋的喜氣中。

    這一日,沈家眾人齊聚一堂,沈五夫人和沈琦善也在場。

    沈老夫人多年的愿望成真,心情格外的好,將她們放出來了,不僅僅是她們,沈睦茵也來了。

    一眾人話說的正高興的時候,沈琦善看著笑容滿面的沈老夫人,又提起了自己的婚事。

    “祖母,現(xiàn)在表弟繼位,姑姑成了太后,蕭家就算再放肆也不敢對我怎么樣,您可以放心讓我如愿了吧?”

    滿屋子的笑聲靜止,沈老夫人的臉色一下變的難看起來。

    “祖母要還不放心,可以讓皇上賜婚。”

    沈大夫人冷著臉,簡直想罵人。

    蘇梁淺端坐著,轉身面對著沈琦善,沈五夫人在這時候請求道:“母親,您就讓她如愿吧!”

    “沈琦善,沈家能有今天,你沒有出半分力,十二還沒登基,就算登基,他根基不穩(wěn),蕭家是重臣,你嫁到蕭家,嫁給蕭憑望,不是拉攏籠絡,是讓他離心的,還會引起王家的不滿,我做那么多,不是為了你。”

    沈老夫人剛剛沒想到這茬就生氣,聽了蘇梁淺的話更生氣,讓沈五夫人和沈琦善趕了出去。

    “執(zhí)迷不悟,你們就在院子里好好反省,老五媳婦,你要還無理取鬧,沈家就別呆了!”

    沈老夫人端坐著身,很有魄力,讓人將她們二人趕了出去,眾人又說了會話,很快又到了蘇梁淺和沈老夫人沈大夫人說事情的時間。

    沈老夫人本就喜歡蘇梁淺,這次的事情后,對她更是滿意,不但滿意,還有感激和愧疚。

    “淺兒,你辛苦了。”

    慶帝從沈家離開去護國寺,蘇梁淺生了場病,連著昏睡了幾天幾夜,沈老夫人她們嚇壞了,也心疼壞了。

    蘇梁淺搖了搖頭,走到沈老夫人身邊。

    “外祖母,我有件事要和您商量,我可能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一驚,俱是不舍,一直心不在焉情緒低落的沈大夫人握住蘇梁淺的手,著急問道:“離開?為什么要離開?你要去哪里?”

    蘇梁淺握住沈大夫人的手,輕拍了拍,微笑著道:“祖母舅母,你們先不著急,聽我說!”

    蘇梁淺正要解釋,外面,秋靈興沖沖的跑了出來,“小姐小姐,公子來了,還有季夫人,他們帶了許多東西來!”

    “老夫人,沈家嫂子!”

    秋靈話落,外面就傳來了季夫人爽朗的聲音,緊接著,她就進了屋,一起的還有謝云弈季無羨。

    謝云弈一身藍衫,腰間掛著玉佩,身長玉立,風流邪肆,更顯尊貴。

    他們進屋后,院外也開始變的嘈雜喧鬧起來,隱隱夾雜著箱子落地的聲音。

    “我是替小謝說親來的,聘禮都備好了,老夫人要不要去看看,要是不滿意,只管提,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小謝都會想法子弄下來。”

    沈大夫人松了手,跑到院子里一看,原本寬敞空闊的云霄院,擺滿了箱子,正是謝云弈抬來的聘禮。

    蘇梁淺不止一次的在沈老夫人沈大夫人她們面前提起謝云弈,沈家的事情進展能這樣順利,謝云弈功不可沒。

    要說謝云弈是沈家的恩人,那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而且不管是長相還是人品,謝云弈都無可挑剔,對蘇梁淺更是體貼入微,更難得的是,他和蘇梁淺是兩情相悅。

    這門婚事,不管是誰,都沒有阻攔的理由。

    而且,謝云弈將聘禮抬到沈家,而不是蘇家,這一點,也讓沈大夫人十分滿意。

    季夫人是個會說的,坐下后,滔滔不絕,季無羨從旁時不時幫襯幾句,屋子里都是說笑聲。

    中午,沈家留謝云弈用飯,他和蘇梁淺的婚事算是得到了認同,暫時定下。

    傍晚,謝云弈離開,蘇梁淺跟著沈老夫人再回到了云霄院。

    “時間過的真快啊,眨眼淺兒都要成婚嫁人了。”

    沈老夫人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手里撐著拐杖,感慨著道。

    “你離開京城,是因為謝云弈?”

    慶帝讓蘇梁淺離開京城一事,除了謝云弈,蘇梁淺誰也沒告訴。

    今日,謝云弈讓季夫人上門說媒,并且?guī)掀付Y表誠意,這也是蘇梁淺的主意,她需要一個正大光明離開京城的理由,而且不能讓她們擔心。

    但是,如果沈老夫人她們知道她離開,并非自愿,而是慶帝逼迫,心中肯定會更加的愧疚自責,難以安寧,還有夜思靖估計也不會好過,那并非蘇梁淺所愿。

    而且,回京的這一年,發(fā)生這許多事,現(xiàn)在夜傅銘死了,各種心愿已了,她雖然輕松,但神經卻還是繃著,仿佛身在京城,就不能安定。

    蘇梁淺自己也想離開京城,去外面走走。

    “謝云弈并非孤兒,還有上了年紀的祖父,他出來這么久,也該回去看看了,以前都是他幫著我跟著我,我既下決心嫁給他,自然應該追隨他。”

    今后天涯海角,謝云弈想去哪里,她都是愿意跟著的。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對視了一眼,沈大夫人贊許的點了點頭,“他家在何處?離京城遠嗎?他之前不是說會在京城安家的嗎?”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蘇梁淺說的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沈大夫人她們舍不得。

    “他這個年紀,想必祖父歲數(shù)也不小了,就算于理不合,如果路途遙遠,為免他老人家舟車勞頓,也應該你去拜見他,但是你外祖母歲數(shù)也大了,你要離京太久……你在云州多年,回來京城也不久,我們都會牽掛你的。”

    沈大夫人待蘇梁淺,就和自己的親閨女兒似的,現(xiàn)在沈家的事了了,蘇梁淺更成了她精神寄托般的存在,想到蘇梁淺要走,她心里都是空落落的,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

    沈老夫人也是差不多,滿目的不舍。

    “外祖母舅母這是做什么,生離死別一樣,我就是和謝云弈去他的家,又不是不回來了,我還會回來的,我跟著謝云弈拜見他祖父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最近這一年,我呆在京城,每日都是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我想趁此機會,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去哪里,都會讓人知會你們的,外祖母要是想我了,派人告訴我,我很快就會趕回來的,不管我嫁到哪里,這里都是我的家,你們是我的親人。”

    她是答應了慶帝不假,但她不是君子,不是每次允諾的事,一定會踐行,這主要還是看她的意愿,而且慶帝現(xiàn)在的情況,能不能活過今年都是未知數(shù)。

    沈老夫人嘆了口氣,“我們就是擔心,那么遠,你……”

    蘇梁淺笑問道:“擔心我什么?擔心我被欺負嗎?外祖母,舅媽,你覺得我,會被欺負嗎?欺負我的人,誰有好果子吃?而且,謝云弈護著我還來不及呢,我不欺負他就不錯了。”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看著蘇梁淺自信滿滿的樣子,失笑。

    確實,蘇梁淺不是沈琦善,就她不吃虧的性子,誰找惹她誰倒霉,這確實是她們多慮了。

    不過,最讓兩人開心放心的是蘇梁淺在提起謝云弈時臉上的神采。

    “謝云弈長謝云弈短的,一個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蘇梁淺做了個鬼臉,“我都認他做我夫君了,有什么害臊的,我離開后,外祖母若是給沈大哥去信,告訴他我要成婚一事,如果他回來,身邊沒有合適的姑娘,外祖母和舅母就幫他做主相看了吧。”

    蘇梁淺決定離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沈卓白。

    他對她的感情,她心里清楚,但是和上輩子一樣,她注定負他,既如此,早點讓他絕了那個心思,也是好事。

    蘇梁淺這邊做通了沈老夫人沈大夫人的思想工作,和謝云弈商量,決定五日后就離開。

    這期間,她回了趟蘇家,安排了五姨娘和還沒滿周歲的蘇念恩離開,至于其他人,她不會落井下石,但是幫襯,她不是圣人,沒那么寬宏大量。

    宮里即將繼承皇位的夜思靖也得知了蘇梁淺要離開的消息,來沈家找她。

    身在皇家,人人都想當上皇帝,夜思靖這樣的心思卻不重,不過對此他也不拒絕,但是因為蘇梁淺要離開,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低落又沮喪,還有不安。

    “表姐,您一定要離開嗎?可以晚幾個月嗎?我,我剛繼位,對朝中的人和事都不熟悉,你不在身邊,我不安心。”

    夜思靖看著蘇梁淺,表現(xiàn)的很是忐忑。

    他是真的很忐忑,他能當皇帝,是蘇梁淺一手促成的,他對蘇梁淺也一直很倚賴,她這個時候說走,夜思靖只覺得自己主心骨都沒抽走了。

    蘇梁淺思量著,不同于對沈老夫人她們,將真相告訴了夜思靖。

    “我這次走,不僅僅是我自己想走,這也是皇上的意思,他覺得我對你的影響力太大,他不希望我留在這里繼續(xù)影響你。”

    夜思靖震了震。

    “我已經答應皇上了,皇上做到了答應了我的事情,那我也要言而有信,不過我只是暫時離開,并不是永久。十二,表姐知道,你是個重情的孩子,皇上又是你父親,但是身為帝王,是不能太重情的,你要學會辨別,哪些人值得哪些人不值得,該狠的時候,一定要有魄力。”

    蘇梁淺像對待晚輩似的,語重心長。

    “還有,你不要擔心,我雖然走了,但你還是有人扶持的,蕭憑望為人正直,王承輝也是能擔得起事的,還有季無羨,這幾個人與你是同輩,他們會盡心輔佐你的,朝中多數(shù)大臣還是忠心的,那些趨炎附勢的,這次投靠了七皇子的,你心里都有數(shù),十二,我相信你,會是個好皇帝,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以你為榮。”

    蘇梁淺陳詞激昂,說的夜思靖都熱血沸騰起來,恨不得馬上登基,做出一番功績。

    “身為帝王,總是要獨當一面的,不過我永遠都會是你的倚靠,我肯定會回來的,這樣,我保證,等你成年大婚,我肯定趕到,喝你的喜酒。”

    蘇梁淺又說了不少寬慰的話,夜思靖漸漸接受了她要走的消息。

    “表姐,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你為我,為母后,還有沈家做的,我會一直記著的,不管將來發(fā)生什么事,我永遠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蘇梁淺拍了拍夜思靖的肩,微笑著滿是信任,點了點頭,“我相信!”

    時間過的極快,很快就到了蘇梁淺和謝云弈離開的日子。

    雖然蘇梁淺和謝云弈再三強調什么都不需要,但沈老夫人沈大夫人她們還是準備了許多東西,多都是藥材,服用了對老人身體好的。

    一早,馬車就停在了沈家門口。

    “說好的好兄弟,去哪里都帶著我的,你們就這樣撇下我,將我留在京城。”

    季無羨攔在馬車前,嘴巴撅的老高,一臉郁卒。

    他做謝云弈的跟屁蟲習慣了,而且也不喜歡京城,現(xiàn)在蘇梁淺和謝云弈離開,他卻要留在京城,過早起上朝,每天累的和狗一樣的生活,對季無羨這樣自由慣了的人來說,他心情能好才怪。

    “十二他過去那些年都呆在冷宮,朝中沒有任何助力,就只能留你在這里幫他了,而且你這老大不小了,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季夫人他們都急著抱孫子呢,就辛苦你了,放心,我和謝云弈玩夠了就會回來的,也不會很久,也三兩年。”

    季無羨一聽三兩年,臉上更是一點光都沒有。

    “這個,我走之后,你替我交給王承輝和五皇子。”

    蘇梁淺一早就取出準備好的信件,給季無羨。

    季無羨也沒問寫了什么,接過,道好。

    “我和謝云弈最信任的就是你,京城要有什么事,你第一時間通知我,還有沈家,也拜托你多照顧了。”

    蘇梁淺這般態(tài)度,季無羨就是有不滿,想要抱怨幾句都說不出口。

    蘇梁淺叮囑完季無羨,和謝云弈拜別了沈老夫人沈大夫人她們,上了馬車。

    馬車出了城,被人攔住。

    “蘇妹妹就這樣走了,說都不說一聲,還說將我當姐妹,都是假話吧,真是讓人傷心!”

    蘇梁淺聞聲,撩開車簾,就見昭檬公主站在馬車車前,一臉氣惱,旁邊是蕭憑望,還有王承輝。

    “你們怎么來了?”

    蘇梁淺面上一喜,跳下了馬車。

    “我不來,是不是連你離京前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昭檬公主還說著話,就紅了眼圈,有些怪蘇梁淺,卻讓人無從生氣,反添不舍。

    “我就是和謝云弈去見他的家人,順便游山玩水,又不是不回來了,別生氣傷心了,我就是怕出現(xiàn)這樣的場景,怕離別傷感,我錯了還不行了嗎?”

    昭檬公主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吸了口氣,“怎么說走就走了?”

    蘇梁淺解釋道:“不說了嗎?去見謝云弈家的長輩啊,而且我這一年多在京城的日子,你也知道,我自己也想出去透透氣。”

    蘇梁淺面上帶笑,豁達至極,讓昭檬公主覺得自己再繼續(xù)生氣難受下去就是小題大做了。

    “大人。”

    蕭憑望見昭檬公主和蘇梁淺話說都差不多才上前,恭敬的面對蘇梁淺作揖行禮。

    蘇梁淺想到方才自己在馬車時,昭檬公主和蕭憑望兩人站在一起的,且距離很近,指了指他們,笑著問道:“你,你們……”

    昭檬公主紅了臉,蕭憑望撓了撓頭,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這樣子,蘇梁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們二人是我保的媒,我最初就是盼著你們二人琴瑟和鳴,恩愛和睦,這就好,是個好消息,我離開心里都更安心些。”

    蘇梁淺滿臉的笑容,發(fā)自內心的高興。

    “我和憑望商量了一下,打算離開京城。”

    蘇梁淺挑了挑眉,面帶疑惑,昭檬公主解釋道:“十二皇弟是真正的心慈仁厚之人,賢妃也賢淑大方,再有你的面子,他們不會有事,我很放心。”

    蕭憑望繼續(xù)道:“我打定主意,此生只娶公主一人,現(xiàn)邊境時有動亂,地方也不是安定,我就是個武夫,在京城出不上什么力,打算去真正需要我的地方,公主已經答應和我一起,如果沈小姐還是執(zhí)意進門,那——”

    蘇梁淺看著蕭憑望為難的樣子,擺了擺手,“我一早就說了,你們不用看我的面子,我也說了,這事我不摻和,你們不必為難,你們過的好,我最高興,祝你們夫妻和睦,早生貴子。”

    蘇梁淺一句早生貴子,讓蕭憑望和昭檬公主的臉又開始發(fā)燙起來。

    “是你想早生貴子吧?”

    一直靜默不言的王承輝終于開口,他斜著看了眼謝云弈,“雖然謝兄一表人才,也還算有責任心,不過你到底是女子,尚未成婚,還是要注意,不然還是會遭人議論。”

    王承輝少有的正經,蘇梁淺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駁,昭檬公主見她那樣子,笑出了聲。

    “王承輝,你來了最好,十二今后就拜托你了。”

    “談什么拜托?”

    王承輝越過昭檬公主她們,走至蘇梁淺身前,神色還是很正經,他這個樣子,和以往嬉笑的模樣相比,添了沉穩(wěn),讓人安心。

    “是我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輩子都不能做自己,王家,也很可能毀在我這一代。”

    如果繼承皇位的是太子,以他和皇后的愚蠢和混賬,王承輝輔佐,那就是助紂為虐,王家雖求富貴,但是有底線的。

    如果承襲皇位的,是除了夜思靖外的其他皇子,譬如說四皇子,王承輝能夠想象,自己和王家的下場都不會好,因為他們誰都不會也沒有真正的相信彼此。

    王承輝覺得很奇怪,他和王老夫人都不是容易相信人的人,但是對蘇梁淺,他們就是莫名信任。

    蘇梁淺的出現(xiàn),給了他的人生,一個最好的結果,一個他想都不敢想的好結果。

    能遇上蘇梁淺,王承輝覺得幸運,但又覺得遺憾,一輩子都難以彌補的缺憾。

    王承輝看著蘇梁淺,忽然想到一年多前,自己和蘇澤愷一起去飆風寨,那個時候他沒見著蘇梁淺,但是直到現(xiàn)在,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蘇梁淺那次應該是被劫持了的,但是她逃脫了。

    王承輝每每想起那晚,都覺得遺憾,如果那次,他就和蘇梁淺見上面了,如果她從云州回來了,他正正經經的像個君子和她往來,是不是?

    不過,沒有如果,時間也不可能倒退到那個時候。

    “謝云弈,你要好好對我的恩人,不能讓她被欺負受委屈了,不然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王承輝手指著謝云弈,臉上雖然是笑,他也在笑,眼底卻滿是落寞。

    蘇梁淺一早就選擇了謝云弈,王承輝也覺得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現(xiàn)在蘇梁淺要和謝云弈離開,他好幾年都見不到她,王承輝心里就和被刀割破了似的,說不出的難受。

    蘇梁淺在這方面向來遲鈍,沒發(fā)覺出王承輝的異常,謝云弈卻看出來了。

    他握住王承輝的手,讓他放下,鄭重道:“不會有那一天,永遠都不會。”

    蘇梁淺看謝云弈,覺得他有些正經過頭了,笑道:“你怎么和我外祖母他們一樣,我是什么人,誰能欺負的了我啊?”

    昭檬公主看了王承輝一眼,附和著蘇梁淺道:“是,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幾個人又說了會話,日頭漸漸大了起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和謝云弈就先走了,我們都還年輕,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就這樣離開,雖然也算是蘇梁淺所愿,但她心里并非完全沒有感傷,她知道,自己對面站著的這幾個人,也是傷懷的。

    “表妹也知道你要離開京城的消息,她讓我?guī)г捊o你,向你說聲對不起,還有我哥,祝你幸福,大人,你一定要幸福。”

    蕭憑望說著說著,自己突然紅了眼圈。

    他敬重蘇梁淺,在他看來,蘇梁淺是很苦的。

    夜傅銘出事后,蘇傾楣搬離了王府,住進了蕭家,不過蕭家有蕭夫人在,就算蕭鎮(zhèn)海還在家中,她也少不得受冷眼。

    對蘇傾楣來說,她不愁吃喝,但是日子并不好過。

    有等在附近的隨從,給謝云弈和蘇梁淺牽了馬兒過來。

    蘇梁淺在動身前,和謝云弈說好了,要騎馬到處看看,她之前乘坐馬車,是擔心被城中百姓認出來,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謝云弈安排的人,就在附近。

    兩人縱身上了馬,蘇梁淺勒住馬繩,回頭看向昭檬公主等人揮手,和謝云弈對視了一眼。

    謝云弈勾了勾唇,伸手攬住了蘇梁淺的腰,讓她和自己同騎,縱馬離開。

    蘇梁淺沒有掙扎,安心的靠在謝云弈的懷里,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風,吹起她的發(fā),她的臉上,是幸福又滿足的笑。

    “謝云弈,我這輩子有你,外祖母她們都在,我還有了真心相交的朋友,真好,但是,你說祖父能喜歡我嗎?”

    謝云弈任由蘇梁淺的發(fā)吹在自己的臉上,被打的有些疼,他漸漸放慢速度。

    “我喜歡的,他都喜歡,我的淺兒這么好,他怎么可能不喜歡?淺兒,我只喜歡你,我終于抱得了美人歸,天涯海角,今后,我們都要在一起。”

    謝云弈話落,在蘇梁淺的頰邊親了親,蘇梁淺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近距離的兩人,眼里就只有彼此,蕩漾著幸福和滿足。

    蘇梁淺癡癡的笑出了聲,前塵種種痛苦悲傷,全部消弭。

    此生,她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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