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你帶來的這些資料很有用。”
第二天早上，江川沒有跟柳晚珺三女共用早餐，而是與茹升一起，帶著謝松仁來到了五方村前面的商業街，在老好油茶館點了一些云江本地的特色早餐，請謝松仁品嘗。
吃完早餐返回莊園的路上，江川說起了昨天謝松仁帶來的資料。
“不過，這些資料還不夠完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江川說道：“所以，你回去之后，要立刻再去與那些掮客溝通，讓他們提供更加詳細的資料。”
其實，謝松仁帶來的資料已經足夠有力了，只要能夠查實其中的證據，甚至哪怕只是拍下一些照片，就會有足夠的理由啟動對顧順昌的調查。
但對于江川來說，這些資料還不夠，至少是不夠致命。
作風的問題或許對于普通的官員來說，只要有人想查，肯定就會十分的麻煩。
然而，顧順昌是布政使，這種問題對于顧順昌來說，遠遠談不上致命。
更何況，那資料里的很多內容都只是傳言，或者是推測，距離坐實顧順昌的罪名還差得很遠，這都需要繼續追查。
謝松仁點頭說道：“好，返回香江之后我立刻聯系對方，讓他們繼續追查，不過，需要查哪些方面，江生你最好是能給我一個明確的方向，掮客也需要清晰的方向才能繼續追查。”
“方向很簡單，就兩點。第一，就按照對方提供的資料上所說的，顧順昌以及其家族所掌握的隱蔽資產，最好是能夠查明這些資產是怎么來的，其中有多少是通過非法手段得來的，用的是什么樣的非法手段。”
江川說道：“第二點，這個資料上有一個叫臧梅的女人，我要這個女人的詳細資料，包括她的出身來歷，以及她替顧順昌所掌握的那些財產的運作方式。
最好的結果，是能拿到確鑿的證據，當然，即便是拿不到證據，也要有清晰的線索，至少能讓我拿到這些線索之后，可以順利的繼續追查下去……”
他仔細的叮囑，現在要想搬倒顧順昌，其實線索已經有了，但是還不夠。
江川推測，那些掮客既然能給出這種線索明確的資料，那就說明對方的手里很可能還有其他更機密的資料，即便是沒有，對方也絕對有調查的方向，要不然的話現在這些資料對方是從哪里搜集的？
雖然江川沒有跟這些大掮客打過交道，但他卻也不會把對方當做什么高光偉岸的人物，他不了解掮客，卻明白人性。
對于這些掮客來說，歸根結底都是生意，最終要的是錢，所以那些掮客給出的資料未必是完整的。
謝松仁認真的把江川的要求記了下來，他并沒有記在紙上或者手機上，而是認真的記在了腦子里，有些東西是不能外泄的，想要獲得江川的認同與看重，那么在這些事情上就絕對不能犯錯。
“不過，我的這些要求都有一個共同的前提。”
江川緊接著又說道：“我的要求是，資料可以少拿一些，但一定不能驚動被調查的人，如果那些掮客驚動了顧順昌等人，我不但不會付錢，而且一定會反過頭來找那些掮客算賬。”
謝松仁聞言不由微微一怔，江川竟然威脅那些掮客？
以往揚言要找掮客算賬的人不是沒有，可那些要么都是虛張聲勢，要么最后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但是謝松仁卻是相信，江川絕對不屬于這兩種人，如果他真要找那些掮客算賬的話，就以他在香江殺的血流成河的兇殘與狠辣，那些掮客絕對要倒大霉。
“那你的身份……”
謝松仁問道：“要跟那些掮客透露你的身份嗎？”
江川擺手說道：“暫時還不能透露，你可以把我的意思換一種說法，轉告那些掮客。”
他對那些掮客并不信任，那些掮客既然能把別人的信息賣給他，自然也就能把他的信息賣給別人。
所以，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江川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身份。
要不然的話，說不定那些掮客就會在中間吃兩頭，雙方都收錢，到那個時候損失一些錢事小，可如果引起了顧順昌的警覺，提早把該抹掉的東西都抹掉了，那江川可就悔之莫及了。
“好！”
謝松仁點頭說道：“我會轉告他們。”
他明白了江川的意思，所謂換一種說法，實際上就是既要給錢給的爽快，但同時也要展現出一些自身的能量，用以威懾那些掮客，讓他們不敢輕易的搪塞敷衍。
謝松仁打定主意，要在不透露江川身份的情況下，給那些掮客一些壓力，這就要看他的手段了。
如此，他的身份就必須要暴露了。
因為跟掮客打交道，彼此雙方都要盡量的隱藏身份，所以這一次在調查的時候，謝松仁實際上也沒有暴露身份，而是動用了一個他的老關系跟那些掮客取得聯系。
現在他便決定，回去之后要以他謝大師的身份直接跟那些掮客對話，以他謝大師在香江名流圈里的影響力，即便無法威懾那些掮客，但如果那些掮客也絕對不敢為了賺他的錢而不管不顧。
要不然的話，謝松仁如果散播消息出去，那些掮客的名聲必然會受到極大的影響，而名聲和信譽，卻是一個掮客的立身之本，所以他可以篤定，對方一定不敢亂來。
領會了江川的意思，謝松仁便沒有再多待，兩個小時后，他便坐上了飛往香江的航班。
在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江川便通知陳長流，以離岸公司的名義，直接轉了一筆米元到了謝松仁指定的一個香江賬戶上。
“這些資料都還需要核實。”
茹升提醒江川，“這些大掮客盡管很有能量，但也不是萬能的，他們的調查也有失誤的可能。”
江川點頭說道：“我明白。”
即便茹升不提醒，江川也不會百分之百的信任這些掮客調查來的資料，他原本就打算私下里進行核實。
實際上，像謝松仁這一次帶過來的資料，雖然其中有很多的確是不為外人所知，但如果江川真正沉下心暗中縝密的偵查，肯定也都能查到。
他之所以要委托給那些掮客，一方面是因為他在江北體制內的消息不靈通，即便是想要調查，也只能從顧建勇這里開始，要反復的試錯。
而在這個過程中，一旦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引起顧家父子的警覺。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知道現在肯定有很多眼睛在暗中盯著他，只要他有什么動作，可能就會被人發現，這對他的調查有不小的影響。
所以，他要等到香江的那些大掮客調查出一個具體的范圍，或者說是一個明確的方向，再著手進行核實和追查。
一旦到那個時候，即便顧順昌的反應再快，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痕跡都抹去。
江川不需要把顧順昌所有的罪行都查到，他只要抓住其中一兩點致命的東西，就足以掀翻顧順昌！
當然，如果那些掮客能查到明確的線索，甚至是切實的證據，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可即便是查不到，只要給江川一個方向，他就可以繼續追查下去。
而現在，那個叫臧梅的女人，就是一個明確的追查方向。
不過，江川并沒有打算急著去追查，在沒有了解清楚這個女人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等到謝松仁下一次帶來消息，就是江川開始追查的時候。
“上京那邊，我回去之后立刻跟我爸溝通。”
茹升說道，“只要能查到確鑿的證據，顧家父子就絕對跑不掉！”
江川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就算你不溝通，舅舅那邊肯定也會有安排的。”
既然茹升都來了，茹傳碌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江北這邊正在進行的博弈？
只不過按照江川的推測，應該就像茹升此前說的，因為不管是江家也好，還是舅舅那邊也罷，在江北都沒有太強的能量，所以暫時才沒有出手。
但江家和茹家在江北肯定也是布置了一些人的，只是那些人的份量不夠，如果貿然動用那些人，只會白白的損失在顧順昌和霍家的手中。
茹升卻是輕松了不少，江川直接跳出了很多人固有的思路，以香江的掮客為跳板，來了一次漂亮的暗度陳倉。
盡管目前在很多人的眼中，江川依然沒有任何的優勢，甚至很多人都不看好江川與顧建勇的爭斗，甚至江川可能會被顧家壓著打，狠狠的栽個跟頭。
然而越是如此，茹升就越是輕松。
因為他知道，一旦到了答案揭曉的那一天，恐怕無數人都會大跌眼鏡。
實際上，就連茹升在知道了江川所采取的策略之后，都很是驚愕，他同時更驚訝的是謝松仁的身份。
身為香江的風水大師，謝松仁竟然對江川如此的恭敬，甘愿做江川的馬前卒，僅此一點，就足以讓茹升驚愕莫名。
他到現在都有些想不通，江川怎么就能收服謝松仁這種既有名望又有金錢，同時又有足夠閱歷和江湖經驗的老將？
茹升相信，江川絕不是靠他江家第三代的身份。
“嗡~~”
就在茹升剛想開口詢問的時候，江川的電話忽然震動了起來。
江川把車停在了路邊，接通了電話，片刻之后，他眉頭忽然皺了一下，而后冷笑道：“請柬？鴻達商業請我去赴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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