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永夜一般的寂靜。
一時間，所有人都化作了雕像，怔怔地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他們有兩點極為驚訝。
一是東門不決出手，竟然下了殺招！對一個九階圣帝的小子，動了殺心……這對于中位天尊九層的東門不決來說，已經是顏面掃地的事情。
甚至。
可以說是恥辱！
就相當于一個職業殺手，同一個幼兒園小朋友斤斤計較，還想要將其擊倒在地。不管是否能贏，這件事已然不光彩。
而且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東門不決動手。
以往最多見過凌武登出手，東門不決從來都在后方冷笑旁觀。
因為不需要。
凌武登便能將大部分的對手誅殺，根本無需東門不決操心。
二是，林凡竟然躲了過去！
這一點眾人都沒有想到，甚至包括墨凝香。
當東門不決將空氣化為利刃，將林凡全方位的包圍，都沒有留下一絲喘息的空間。
連墨凝香都認為林凡在劫難逃的時候，林凡竟然從東門不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簡直不可思議。
諸位族長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忽然！
東門不決現身，從虛空中緩緩地走了出來，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他瞥了林凡原本應該在的位置，眉頭緊皺，嘴角抽動。
除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竟然沒有見到林凡的身影。
東門不決的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一陣青紅。
你想想。
若是一個職業殺手沒能打得過一個幼兒園小朋友，這是不是一件比動手更加丟臉的事情。
東門不決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面頰不停地抽搐著。
“特么的……”
“特么的！”
“人呢？！”
他忽然張開血盆大口，狂吼道。
猶如轟雷降臨，在長流山頂徹底的炸裂，空氣似乎都凝固成一團，讓人無法呼吸。
眾人都被巨大的聲浪震退幾步，臉上盡是驚慌之色。
中位天尊九層的東門不決，是要被九階圣帝的林凡逼瘋了嗎。
竟然被他口中的臭魚爛蝦、螻蟻廢物耍得團團轉。
臉面今日都被丟盡了。
“特么的，跟老子玩捉迷藏是吧！既然這么想玩，好！那你就看著你的支持者一個個的慘死在老子的手上！哈哈哈！老子就不信，你不出來！”
東門不決雙目閃過邪惡的光芒，冰冷無情地走向伊圣堂。
此時。
林凡使用瞬遁，已經瞬間來到了半山腰上。
心中震驚不已。
東門不決果然和凌武登不是一個層級的，難對付太多了！
自己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跟其抗衡。
該如何是好！
他內心焦急起來，耳邊又聽得東門不決的叫囂和威脅。
聽起來是要對其他人動手。
逼迫自己現身！
林凡眼角抽動了一下，他必須得現身！不然的話伊圣堂他們就會有危險。
他并不想要將其他人卷進這場旋渦之中。
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是他導致了和天族的恩怨。
若是旁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的話，他心中會萬分愧疚。
“特么的。”
林凡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拳頭重重地砸在地上，頓時砸出一個窟窿。
以他的實力面對東門不決，只有用瞬遁來逃避。
可是單純運用瞬遁，只是能做防守，根本沒有辦法進攻，這就相當于只能被動挨打，根本傷不了東門不決皮毛。
甚至很有可能連近身都不能。
而且。
瞬遁也會消耗大量的靈力，一旦消耗殆盡，沒法用處瞬遁，那他就相當于是廢人一個，任由東門不決宰殺。
怎么辦？！
林凡心中怒吼著，他發現自己就算去，也是死路一條。
不能救下任何人，甚至還要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
東門不決太恐怖了！
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
林凡心中猶豫不決，怔怔地看著山頂的方向，眼睛里蒙上一層迷茫。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忽然。
帝玉化作少女的模樣，出現在林凡的腦海中，冷不丁地說道。
這一次。
林凡并沒有被嚇到，因為他心里全是關于東門不決的事情。
他并沒有馬上回答帝玉的問題，而是深深的呼吸著。
良久。
他才緩緩地吐出一個字。
“活。”
帝玉則是立馬接著林凡的話，冷冷地說道：“你若是想活，就不能上山。東門不決的厲害你已經見識過了，你倆之間相差了九個大境界，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用其他力量所彌補的。你上去，只有死。”
“我知道，可是……”
林凡咬牙切齒，身子猛地繃緊，攥緊了拳頭，手臂青筋暴起。
然而他的話說了一半，卻沒有再說下去，一張臉因為憤怒而無奈漲得通紅。
自己好不容易擊敗了凌武登，以為能夠輕輕松松地帶墨凝香離開。
沒想到。
中間還隔著東門不決這樣一座大山。
無法逾越的大山。
林凡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無比的憤怒！
因為沒法將墨凝香從東門不決的手中救出來。
因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東門不決為非作歹。
因為他無能為力。
“沒有可是。”
帝玉冷酷無情地說道，一句話湮滅了林凡僅存的希望。
“即使你上去，也沒辦法將他們全都救活，甚至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不是想要活下來嗎？上山就是去送死。”
“他們已經活不成了，但是你得要活下來。活下來替他們報仇，活下來等著再一次對決東門不決，活下來誅殺他！”
“不！”
“不！”
林凡目眥欲裂，面紅筋暴，聲如驚雷般怒吼了兩聲。
他不能相信這樣的結果。
墨凝香會死、伊圣堂會死、蘇元坤會死、青鱗會死、軒轅定會死……
他沒有辦法接受！
突然。
他的眼睛里冒出熊熊的怒火，閃著磷火一般的光芒。
憤怒、恐懼、無畏、慌張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如水面一般的平靜。
雙目中的火焰也漸漸地熄滅，古井無波，沉聲靜氣。
而這時。
帝玉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林凡一愣，疑惑地問道：“你笑什么？”
“看把你急得，一身冷汗。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般模樣，看來墨凝香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挺高啊。”
林凡翻了個白眼。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他本不想理會，可是帝玉接下來的話卻讓林凡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其實，我的確有一個法子，能夠從東門不決手中將墨凝香他們救出來，而且還能讓你活著。”
“什么？！”
林凡大為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帝玉有辦法？
那為何她剛才還要嚇唬自己？！
拿自己尋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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