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牧之沒有直接說自己是在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而是換了個說法:“宋大哥,你還記得,你當(dāng)初讓我查宋伯父車禍的事情嗎?”
顯然,魏牧之這思維跳得有點兒大,宋庭桓愣了一下,才道:“自然記得,這跟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但話說到一半,宋庭桓就意識到了什么,緊隨著,臉色就更難看了。
“在出事之前,宋伯父曾暗中著手調(diào)查過十多年前,老夫人生下女兒的那家小診所,當(dāng)時我一直覺得奇怪,能有什么樣的事情,會讓宋伯父這么費盡心思,去調(diào)查十年前的事情,但結(jié)合這件事,我忽然就明白了,宋大哥你這么聰明,應(yīng)該也想到了吧?”
宋庭桓緩緩地閉上了眼,他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
今天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些超綱了。
父親的死,宋芷柔真正的身份……這一切,都無不在告訴著他,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個偶然,而是某些人,蓄謀已久的陰謀。
只是這么多年,他竟然毫無察覺!如果說是無法接受這些事實,倒不如說,他是無法原諒自己。
要是他能早些察覺,要是他能多關(guān)注父親,或許……或許這一切,在十多年前就都真相大白了。
“只是宋大哥,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哪怕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宋芷柔和宋家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但當(dāng)年的線索都斷了,沒有任何的證據(jù),可以證明她和當(dāng)年的車禍有關(guān)。”
宋庭桓霍然睜開了眼睛,“如果……真的那個結(jié)果,我有千萬種方法,可以撬開她的嘴。”
聽到宋庭桓這么說,魏牧之倒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宋大哥,她可不是一般人呀,能把這種事情瞞這么久,足以見得這個人的心智是有多么地強大,而且你難道還想用刑訊逼供的方法,讓她吐出那些秘密嗎?”
宋庭桓一時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拳就打在了椅背上。
幾乎是咬著牙道:“可那是我父親!他走的時候那么痛苦,而讓他那么痛苦的罪魁禍首,卻被我當(dāng)親妹妹一樣地養(yǎng)了那么多年……”當(dāng)時,宋翎的車禍現(xiàn)場可以說是非常地嚴重。
宋翎是和一輛貨車發(fā)生了追尾,而那輛貨車上載的全部都是鋼筋。
兩輛車相撞之后,三根鋼筋完全貫穿了宋翎的身體!如果說是當(dāng)場致命的,那么至少,他走得也沒有什么感覺。
可最要命的是,那些鋼筋并沒有完全傷到要害。
所以,宋翎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份常人完全無法承受的痛苦,以及……鮮血從身體中迅速流失的感覺。
在宋庭桓的印象里,他的父親是非常勇敢強大的。
可是即便是再強大的人,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
所以當(dāng)時,當(dāng)柳媛哭著求醫(yī)生,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宋翎的命的時候。
宋翎卻用他僅剩不多的力量,說了最后一句話:“讓我走吧,我……我太痛苦了……”是呀,有什么,能比三根鋼筋活活貫穿身體,感受著自己生命流逝更為痛苦的呢?
哪怕宋翎再強大,最后也被這巨大的痛苦給打敗了。
直至今時今日,宋庭桓也無比清晰地記得,柳媛跪坐在地上,像個無助的孩子,一直重復(fù)著一句話:“可是我怎么辦……你要丟下我嗎,我要怎么辦……”最后,還是宋庭桓走了出來,做出了決定:“媽,我們讓爸走得輕松些吧。”
他實在是太痛了,如果不是太痛了,他又怎么舍得自己心愛的妻子,又怎么舍得膝下的兒女。
他還沒有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還沒有看著兒女茁壯成長,結(jié)婚生子。
還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他都還沒來得及做。
即便是有千萬般的不舍,最后還是被疼痛給打敗了。
只是在生命的彌留之際,宋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時候,忽然想慢慢抬起手。
指向的,正是宋芷柔的那個方向。
“她……她是……”只是,沒等宋翎把后面的話說完,原本只顧著哭的宋芷柔,忽然踱步上前。
一把抓住了宋翎的手,然后撲在宋翎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個時候,宋庭桓只以為,宋翎在彌留之際,忽然指向了宋芷柔的方向,是因為宋芷柔是宋家最小的孩子。
因為當(dāng)時,宋翎出事的時候,宋芷柔也不過十二三歲不到,所以他放不下這個最小的女兒。
但現(xiàn)在想來,宋翎臨終之前,是想要告訴宋庭桓,宋芷柔并非宋家的骨肉。
只是當(dāng)時,因為宋芷柔忽然撲上去,而讓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不,不是忽然撲上去,怎么可能,會這么湊巧的,就撲上去,宋芷柔當(dāng)時,極有可能是意識到宋翎想說什么話。
所以,在被其他人聽到之前,她先沖上去,阻止了宋翎最后想說的話。
也就是說,宋芷柔知道自己身份,不是一天兩天。
而且極有可能,是更早的時候。
對于這一切的一切,宋庭桓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原本這一切,都被埋藏在了記憶的深處。
可是時至今日,再回想起來的時候,宋庭桓的腦海里,依然是那樣地刻骨銘心。
那些鮮血,那些哭喊聲。
以及……宋芷柔的那張臉。
宋庭桓忽然睜開了眼睛,“就算是用非法的手段,我也會讓她吐出一切!”
“宋大哥你先別急,哪怕宋伯父的事情,和宋芷柔有脫不掉的干系,但是當(dāng)時,宋芷柔畢竟還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你覺得,那么小的孩子,會有這樣歹毒的心計,并且還能有本事,可以制造那樣一場車禍嗎?”
聽魏牧之這么一分析,宋庭桓勉力讓自己暫且冷靜下來,“你是說她背后還有人?”
“沒錯,而且宋大哥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即便二十多年前,那個小診所的醫(yī)療條件不規(guī)范,但是嬰兒住的地方,怎么可能會那么輕而易舉的就混進人,而且,那個人怎么就能這么準確的,把你們宋家的千金給換走了呢?”
一個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宋庭桓瞇了瞇危險的眸子,“是身邊的人做的。”
這是肯定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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