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晉白是被一聲聲的貓叫,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舔自己的臉,這才慢慢醒轉過來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一片黑漆漆的,他眨了好幾下眼睛,這才適應了眼前烏漆嘛黑的環境。
雖然視線昏暗,但他還是能一眼看倒,之前差點兒被他的車撞到的橘貓就窩在他的身邊,剛才也是這只貓在舔他的臉。
在坐起來的時候,感覺到后腦勺一陣陣的疼。
時晉白慢慢回想起來,在昏迷之前,他好像是看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只是他還沒看清這個人是誰,就被東西給砸暈了。
只是在試圖坐起來的同時,時晉白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綁著,除了艱難地坐起來之外,其他的他根本就做不了。
時晉白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被綁架了。
對于綁架這個概念,時晉白的記憶里只停格在他五歲的時候,他曾被人給綁架過,還差點兒丟了性命。
大概是后面的日子過得比較順遂,所以也讓他忘了這個世界同樣也是危險的。
正當他想得出神的時候,窩在他身邊的橘貓弱弱地叫了幾聲。
時晉白有些艱難地挪動手,然后慢慢地把貓帶到自己的懷里來,輕輕地撫摸著它的腦袋,“別怕。”
正在這時,有腳步聲傳來,然后,聽到啪嗒的一聲,是電燈開關的聲音,緊隨著,整個房間都亮堂了起來。
忽然之間的亮光,讓時晉白不適地瞇起了眸子。
沒等他看清眼前的事物,有一道聲音跟著傳來:“白神。”
這是一道非常陌生的聲音,時晉白慢慢看去,這才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是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女生,長相平平,是屬于那種站在人群中就會認不出來的大眾臉。
只是此刻,這個女生正用一種近乎癡狂的目光盯著他,似乎是要將他整個人一寸一寸都融入到骨血之中。
“你是誰?”
女生慢慢地蹲了下來,依舊用這種癡狂的目光看著他,“我是誰?
哦白神你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叫岳靈,是醫科大在讀大三學生,我考進醫科大就是為了能離白神你更近一些,可是考進來之后我才發現,白神你自從畢業之后,就很少再回來了。”
對于這個叫岳靈的女生,時晉白自然是沒有什么印象。
只不過他很快就聯想到了一件事,“是不是你殺害了毛啟昌?”
提到這個名字,岳靈的表情立馬就猙獰了起來,“不要提這個惡心的名字!這個骯臟的家伙,竟然在有幸得到白神你用過的畫筆和調色盤之后,把這些東西放到網上高價出售,而且還大肆宣揚他有你的聯系方式,還說你們是朋友,哈哈哈,真是可笑,白神你怎么能瞧得上那種小人呢?”
說著,岳靈一歪頭,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所以,我就幫你把他給清掃干凈了。”
在說話間的同時,岳靈伸出手,想去摸時晉白的臉,但被他給避開了。
而她也沒有生氣,手停在半空,用近乎迷戀的聲音說著:“所有妄圖想要把白神你拉下神壇的,都該死!我是被神賦予了使命的,我是神派下來保護白神你的圣潔的!”
時晉白皺緊了眉梢,這人的精神很有可能出了問題。
從科學的角度講,一個人一旦對某個事物過于癡迷,就會產生幻覺,進而造成神經錯亂。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畫筆和調色盤原本就是屬于毛啟昌的,他如何處理這些東西都是他的自由權利,哪怕他打出我的名字,對于我本人來說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雖然他這么做的確是不對,但這只是教育思想層面的問題,而你,已經犯了殺人罪。”
岳靈馬上尖銳著嗓音反駁:“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我只是在清除你身邊的污穢,這是神給我的指示,神說了,只要我照著他說的做,我就可以擺脫這一身庸俗丑陋的皮囊,到時候我就會擁有天使的臉龐,這樣我就能配得上你了,誰也沒有我們倆般配。”
時晉白在她的話里聽出了關鍵點,“你口中的神是誰?”
岳靈忽然一個激靈,然后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我們是不可以在私下里這么肆意討論神的,不然他是會生氣的,神真的是存在的,你看,我照著他說的做,果然就讓白神你的眼里有了我。”
說著她又靠過去,時晉白在同時往后退。
只是他的后背是墻,退了幾步就無路可退了,只能和對方直視。
岳靈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在高三的時候,無意間在學校的貼吧里看到了白神你的照片,那張照片拍得可真好,白神你站在一株桃花樹下,回眸看向鏡頭,翩然一笑,我聽到了心跳的聲音,我在想,天哪,造物者究竟是怎樣的偏心,才能創造出這樣美麗而又干凈的眼睛。”
“我想要離這雙眼睛近一些,再近一些,所以我拼了命考進醫科大,可等我進去之后,他們卻告訴我你早就已經畢業了,不過沒關系,至少我在你曾經讀過的大學讀書,可以走你走過的路,坐你坐過的教室,吃你吃過的食物,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了。”
漸漸的,岳靈的表情又變得猙獰了起來,“可是,總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妄圖想要沾染了神圣的你,所以,我代表神的旨意,把這些骯臟的東西都給處理了。”
“你為什么要把我抓到這里來?”
岳靈的笑容忽然消失,“因為你也臟了,你竟然被一個女人拉下了神壇,所以我聽從神的旨意,只要把你洗滌干凈了,你就又會變成那個站在神壇上的人了。”
時晉白嚴重懷疑這人是不是玄幻小說看多了,張口閉口的全是神不神的。
“我從來不是什么神,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真正骯臟的人是你,因為你的整顆心都已經黑了。”
似是聽懂了他的話一樣,原本乖乖在時晉白懷里的貓輕輕地喵了一聲。
岳靈的目光落在橘貓身上,眼神也跟著狠辣了起來,“白神,我說過了,你是神明,你要高高在上,所有的一切都不該入你的眼,更不能玷污了你。”
說著,岳靈上前一步,猛地把貓搶了過去。
“你做什么!”
岳靈詭異一笑,“沒做什么呀,只是看白神你這么喜歡這只貓,所以我要將它給凈化了,這樣它才能有資格在你的身邊。”
說著,岳靈不知道按了什么東西,從地板下升上來一個很大的魚缸,然后,她提著貓,把貓懸空在魚缸的上方。
時晉白馬上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大喊道:“住手,你不能這么做,住手!”
“嗯,你說什么,什么住手?”
在說話的同時,岳靈的手一松,橘貓在空中發出一聲慘叫,然后就掉到了水里。
橘貓在水里拼命地掙扎,但是這是魚缸,里頭不僅有很深的水,而且周圍都是玻璃,根本就無法靠自救爬上去。
聽著橘貓的慘叫,時晉白奮力從地上起來,想要沖過去救人。
但因為他的雙腳被繩子給綁著,他只要一起來,就連著帶人一起摔了下去。
“你想要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放過那只貓,我答應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你!”
岳靈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按了一下魚缸上的某個機關,魚缸里的水就慢慢地退了下去,只剩下那只可憐的橘貓,可憐兮兮地趴在上面。
“神說得對,你是他見過最純潔善良的人,是他最滿意的作品,為了救一只貓,你也肯答應我,我的白神,你這么地好,怎么能讓我不喜歡你呢?”
這種變態的喜歡,誰會想要,但時晉白很清楚,現在的他不能激怒這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這樣吧,我們來玩兒一個游戲,如果白神你贏了,我不僅放過這只貓,還放過你,怎么樣?”
她問時晉白愿不愿意,其實時晉白哪兒有什么選擇,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說完,她又按了一個機關,一面墻往旁邊移開,在這面墻的后面,有一個長方形的池子,池子里裝滿了水。
不過這個水的顏色是綠色的,看著有點兒像那種污染過的水。
“這個池子里的水,是神研制了很久,可以將一個人的癡嗔貪念都給洗去,只要你能從頭走到尾,我就放了你和這只貓,怎么樣?”
時晉白盯著這一池的綠水看了一會兒,忽然側過頭開口:“你口中的這個神,是一個人吧?”
岳靈馬上做出了一副虔誠無比的姿勢來,“神是不可以被任何人所議論的,他存在于我的心中,是我的信仰,指引我離白神你越來越近。”
這人表面上說非常喜歡他,但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經被那個所謂的神給洗腦,在她的心目中,那個所謂的神才是最崇高無上的。
被困在這個地方,左右也是逃不出去,而且岳靈看似是用詢問的語氣,問他愿不愿意嘗試,但其實他別無選擇。
時晉白把自己的雙手給抬起來,“你把我的手腳都綁了起來,我要怎么走路?”
“我可以解開繩子,但為了讓白神你能聽話,你得乖乖吃一樣東西。”
在解開繩子之前,岳靈往時晉白的嘴里塞了顆藥丸,強迫他吞了下去。
而這顆藥下肚沒多久,他就發現自己整個人開始手腳發軟。
見藥效發作了,岳靈這才把禁錮他手腳的繩子給解了開。
因為吃了這顆藥的緣故,時晉白身上沒什么力氣,站起來的時候都還在晃。
慢慢走到了池邊,下水第一腳踩下去,涼涼的,倒是沒什么感覺,接著又把另外一只腳踩了下去。
往前走了幾步,除了涼絲絲的感覺之外,倒是沒什么不適。
心里這么想著,時晉白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在走到快中間的時候,忽然有一股灼傷般的感覺從腳心傳了過來。
隨著他越往前走,這股感覺越是強烈,等走到中間的時候,這股灼傷的感覺消失了,再往前走兩步,就是鉆心一般的疼。
時晉白緊緊咬著下唇,身子止不住地發抖,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這里倒下,否則以那個瘋子的手段,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可這股鉆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時晉白連什么時候把自己的嘴唇給咬破了都不知道。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這股感覺又忽然消失了。
經過了前面兩次之后,時晉白已經明白了,這池水不知道裝了什么東西,每走過一段路,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而很顯然,這種感受一段比一段強烈。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調整了一下呼吸,因為他怕自己會撐不過下一段路。
深吸了一口氣,時晉白又繼續往前走,只是才走了幾步,他似乎感覺有什么東西鉆到了自己的腳里,讓他整個人就是一個踉蹌,差點兒直接栽到了池子里。
閉著眼睛咬牙,再繼續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當快走到盡頭的時候,時晉白膝蓋一軟就向前栽了過去。
幸好他反應夠快,在栽過去之前,他先拿雙手撐住了地面,才沒讓自己摔倒在池子里。
“白神,就差最后一步了,你不行了嗎?”
岳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盡頭的位置,站在岸邊,用一種上位者的角度,高高在上的看著他。
時晉白咬牙,用雙手撐著地面,慢慢地往前爬。
雖然他并不想用這個姿勢,但是他實在是沒什么力氣了,就算是用這種爬的姿勢,也是相當地艱難。
終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到了岸上,時晉白再也沒有力氣了,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白神不虧是被神選中的人,你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能從頭走到尾的人,這個世界太黑暗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貪欲,一旦這個貪欲在心中深根發芽,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最后把這個人全部都吞進去,不過我的白神,你和別人都不一樣,你走完了所有的路,你的心靈是這個世上最純潔的心靈。”
說著,岳靈伸出手,想要去摸時晉白的臉,雖然時晉白沒什么力氣,但還是努力別過頭,不讓對方碰他。
岳靈的眼底閃過一絲狠辣,緊隨著捏住了他的下巴,冷笑:“白神,你不想給我碰嗎?
可是怎么辦呢,你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你的生與死,全憑我一個人的喜怒。”
“你知道嗎,昨天你在講臺上說話,我就這么遠遠的看著你,我看到有一束光,照在了你的身上,讓你整個人都變得虛無了起來,我以為你會隨著這道光融合,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在下一秒,就被一個女人給拉下了神壇,我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但毫無疑問,我的白神已經被玷污了。”
因為下巴被對方死死地扣著,根本就沒力氣掙脫開,時晉白也不再回避,就這么直直地和對方對視。
岳靈又忽然笑了起來,用另外一只手,撫上了他的眉眼。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的眼睛了,以前我在書上總是會看到一眼萬年,我不相信這個世上會存在這樣一種人,可是看到你,我信了,你的眼睛有一種魔力,可以把人給吸進去,讓這個人心甘情愿地為你萬劫不復。”
指尖在時晉白的眼睛上停了下來,“我曾經那么努力地為了追上這雙眼睛,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那天我以為我離這雙眼睛已經很近很近了,可是后來我才發現,這雙眼睛竟然裝下了其他東西,它臟了,它不再屬于我了,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在說話間的同時,岳靈慢慢抬手,而在她的手里,恍然握著一把水果刀!“別怕,不會疼的,很快就好了。”
岳靈將水果刀高高舉起,然后用力刺下來。
在刀子離眼睛只有方寸的距離之時,時晉白拱起腳,頂中了岳靈的肚子。
岳靈在吃痛間手一松,刀子堪堪滑過了時晉白的右臉。
與此同時,時晉白卯足力氣把人給踹開,然后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時晉白從之前岳靈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她進來時并沒有把門給關嚴實,外頭有一點光芒照了進來。
朝著這點微弱的光芒,時晉白一路跑過去,打開門,在往外跑了沒幾步的時候,他猛然發現,這是在一個懸空的地方。
下面的高度,有三層樓這么高,而唯一的出口,就是左手邊的一個梯子。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是岳靈追上來了。
時晉白來不及多想,通過梯子往下爬。
剛才他踢岳靈的時候,是蓄了好一會兒的力氣,眼下又是跑又是爬的,身上的力氣已經到奔潰的邊緣了。
但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松下這口氣,不然他一定會沒命的。
手因為沒力氣在不住地發抖,但即便是如此,他還是要拼了命地往下爬。
與此同時,頭頂上傳來岳靈咯咯的笑聲:“我的白神,你就別白費力氣了,乖乖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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