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神像擺放在原來的位置，經過反復辨認，沒有絲毫差錯，再拿布把手紋、腳印擦干凈。往回走的路上，我跟江欣商量著。

    “最起碼四尊神像還勉強抬得動，下次多叫幾個人，把神像抬出去，用玄術之火將神像破壞了。”我說道。

    “噓，離哥哥，有人來了！”江欣耳朵比我還要靈敏，她將火把快速熄滅，拽著我朝遠處的墻壁一靠，順勢躲在旁邊的巖石縫隙中，之后屏住呼吸。

    腳步聲由遠及近，只有一個聲音，步履急促，聽著是平底鞋，多半是個男子。

    沒有點燈，在黑暗中熟悉的穿梭，直奔祭壇的方向，不久之后，我們聽到了攀爬的聲音。

    “離哥哥，你在這呆著，我去看看。”江欣說道。

    我拽著她道：“你不要命了，要去也應該是我！”

    “別爭了，一直都是你為我在付出，我也該是為你做些事了！”江欣倔強的快步跑出去，邁著輕盈的步伐，快速攀過山壁，走到內中。

    借著微弱的香火之光，江欣看到那個人從祭臺的底下拿出一捆香，抽出來四根點燃插到一個香爐里，依次將四個香爐插滿。

    在點香的瞬間，火光照亮此人的身影，是蔣半仙。

    上香的時候，不跪拜磕頭，只朝每一尊神像鞠三躬，嘴里也不說一句話。之后靜靜的等了有一刻鐘。

    “沒給指示？”蔣半仙終于小聲嘀咕了一句。

    江欣聽得清清楚楚，牢記他的一舉一動。

    蔣半仙在祭臺前踱步子走了片刻，又說道：“也罷，還有三天時間呢，到時候再來。”從懷里掏出一個密封的罐子，打開后走到樹根旁邊，將罐子用鉗子擰開，把里面的液體倒出來。

    之后小心的把罐子擦干凈，準備離開。

    江欣閃到黑暗之中，貼著巖壁躺倒在地，如此人的眼睛在漆黑的環境里不會注意到太低的地方。

    蔣半仙看起來行色匆匆，都沒朝其他地方多看，便麻利的翻出洞窟，朝外面走。

    江欣站起來，走到樹根附近觀察，聞了聞，發現那液體是尸油，以尸油來給千年槐樹做養分，來養陰神。

    我看到蔣半仙出來了，他徑直朝出口走去，我想知道他要去哪里，便隨后跟著。

    走了一段路，猛然想起來不對勁！

    入口的水泥板只能朝外開，并且大鐵鎖也只能鎖住外面，我和江欣下來后，入口必然無法上鎖。

    但蔣半仙下來的時候竟然沒在意，而且他還是一個人進來的，又沒有在進了里面后到處找人，這到底怎么回事？

    蔣半仙總不會糊涂到連自己鎖沒鎖入口都給忘了吧？

    難道……他故意不聞不問，是在引我們上鉤？

    想到這里，我停下腳步。

    蔣半仙走了出去，沒有聽到水泥板蓋下來的聲音，更沒有鐵鎖上鎖的聲音。我心里越發的疑惑。蔣半仙年紀不大，三十多歲，只比我大幾歲，他還沒到老糊涂的年紀吧。

    江欣朝我走過來，我怕她又犯倔要以身試險，便快步走到入口，鉆出去，看到蔣半仙邁著快速的步子朝樹林子東面走去。那里是出口的地方。

    如此行色匆匆，真是匆忙間給忘了嗎？我仍是不敢相信。

    江欣攆了上來，問道：“那家伙去了哪里，咱們跟上。”

    “我怕是陷阱。”我將心里的擔憂說出來，江欣這才恍然大悟，道：“哎呀，我竟然也忘了這個最基本常識了，既然這里是蔣半仙用來養陰仙的地方，一定極其重視，他竟然下來后只字不提，顯然是欲蓋彌彰……不過，我還是要跟上去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江欣不顧我的阻攔，就跑了出去，我不敢大喊大叫，至少現在還身處暗中，知道我們行蹤的沒幾個。只要一喊，那就會立即化暗為明。

    我追了上去，看到蔣半仙鉆入到一個大槐樹的樹洞里。

    江欣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跟著進去了，我也只得跟著。里面仍是黑漆漆的，蔣半仙熟練在里面穿梭，我和江欣聽著他的腳步，磕磕碰碰、小心翼翼的，不一會兒，跟丟了。

    不過，里面的通道沒有分岔路，我們一直朝前走，許久之后，閃出一些微弱的亮光來。

    上面傳來人的說話聲，隱約像是族長的聲音。江欣露出腦袋朝外面看了看，發現上面到處都是柴禾，前面一道窗戶，隔著玻璃看到了屋子里的蔣半仙、蔣一、蔣二等人。

    “離哥哥，上來吧，這是一間柴房，應該是族長家的后院。”江欣覺得周圍沒有危險，就拉著我上來。

    我觀察了一番，看到那間屋子里族長躺在床榻之上神色萎頓，行將就木。他的身邊躺著一個小孩，臉色蠟黃，嘴唇發白，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快要斷氣了。

    族長跟他的五個兒子以及蔣半仙、蔣氏村醫，幾個人圍坐在屋子里，個個面容嚴峻。

    蔣一最是愁苦，撫摸著關兒的小腦袋，不停的輕聲問道：“還有沒有希望？”

    蔣半仙和村醫不停的搖頭，族長拍了一下蔣一的手，虛弱的說道：“你就認命吧，強求不得！”

    正說著話，關兒停止了呼吸。

    蔣一身子一顫，喃喃地道：“既然強求不得，那何必要配指腹冥婚呢？”

    族長不滿的斥責道：“為了我孫子下輩子的幸福。這一輩子白來這世上走一遭了，既然什么都沒有享受到，那就應該讓他在泉下結一回婚，否則下輩子就要注定是個光棍！”

    蔣半仙擦著額頭的汗，悄聲說道：“我剛才去過祭壇了，問陰神，可惜陰神不在。那就按照之前的，先停尸，不要發喪，等到李家的孩子一降生，立即搶了，我到時候再請陰神，它那一天一定不會有事耽擱。配了冥婚后就下葬。等一切完后再擇日通知村子里的人，到時候不會有人懷疑是咱們偷了李家的孩子。”

    “好，一切都按照半仙的指示，從現在起，半仙的命令就是我這個族長的命令，誰要是敢違抗，就以族規伺候！”族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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