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土……”傻孩子不肯走，手指著土坑，神情顯得很焦慮。
“土里面到底有什么呢？”江欣從挎包里拿出鏟子，用力挖了幾下，土坑里除了土還是土。
傻孩子始終賴在土坑中不肯走，江欣拽了好幾次，沒辦法，只得暫且丟下他。
那群孩子說道：“他總是這樣，喜歡在土坑里面玩，有一天晚上我出去撒尿，看到他對著土坑在說話，可是土坑里面沒有人！”
看來，傻孩子一定是在等土坑里面的臟東西。
現(xiàn)在是白天，臟東西不會出現(xiàn)，到了晚上便見分曉。
江欣掏出一塊巧克力，在傻孩子眼前晃了晃，傻孩子卻連看都不看一眼。他肯定沒見過，所以不知道這東西能吃。
江欣撕開包裝紙，輕輕咬了一小口，說道：“很香很甜的，你吃一口試試！”
別的孩子都在咽口水，傻孩子依舊心無旁騖的在挖土坑，不一會兒，土坑的深度已經(jīng)能夠?qū)⑺窳恕?br />
傻孩子繼續(xù)挖，完全靠一雙手，手指甲摳爛了、手皮磨破了也不覺得疼，完全就像是一個毫無知覺的機(jī)器人！
“哎，他爸媽也不知道在那里，也不說管管他。”江欣嘆著氣道。
“他爸媽在地里干活呢！要天黑才回來。”年紀(jì)最大的那個孩子說道。
江欣問道：“那白天他就沒人管嗎？還有他的妹妹在哪呢？”
“在家里綁著。”那個孩子手指著破舊的房子說道。
江欣道：“麻煩你們幫忙看著他，別讓他把自己活埋了，一會兒我給你們發(fā)巧克力吃。”拽著我走到土房子里，門虛掩著，里面一片殘破！
沒有一間完整像樣的房屋，木頭門腐朽，在烈日和風(fēng)雨的剝蝕之下，搖搖欲墜，窗格子上一塊玻璃也沒有。
一間什么也沒有的空屋子里，地下釘著一個木頭樁子，上面綁著繩索，繩索的另一頭，是一個穿開襠褲，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頭凌亂的長發(fā)，嘴巴歪斜，嘴角口水不停的往下淌，乍一看，覺得實(shí)在丑！
江欣于心不忍，走上前，幫小女孩擦著口水以及臉上、身上的灰塵，問道：“你叫什么，會說話嗎？”
“我叫小北。”女孩倒是能說話，也能正常的跟人交流，可惜，口眼歪斜，是個畸形兒！
“哎，一個智障，一個畸形，也不知道她爸媽到底是什么人。”江欣嘆著氣。
拿出一塊巧克力，女孩剛擦干凈的嘴角立即流出口水來，不等江欣把包裝紙剝干凈，就搶過來狼吞虎咽，
差點(diǎn)把江欣的手都塞到嘴里！這吃相，把人嚇到了。
江欣驚恐的往后退了兩步，問道：“你爸媽叫什么，他們都去干什么了？”
“我爸姓牛，別人都叫他老牛，我媽姓馬，別人都叫她雪蘭。”女孩倒是對自己爸媽的姓名記得很清楚。
“那你識字嗎？會不會寫他們的名字？”
女孩搖了搖頭。
“你早上吃的什么，中午吃了嗎？”江欣問道。
“早上媽媽煮的白米粥，中午沒有吃。”女孩對于自己吃了什么，一點(diǎn)也不含糊。
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快要黃昏了，大人中午在地里干活，沒辦法給孩子做飯，便叫她們這么餓著，江欣惻隱之心升起，就走到廚房里去找找看什么東西可以拿來煮。
廚房里只有一些蘿卜和野菜，柜子里連米和面都見底了，搖了搖頭，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這樣吧，離哥哥你去鄰居家拿錢買些米、面來，我來做飯。”
我去買米面的時候，順便跟鄰居家打聽這家人的情況，鄰居說道：“老牛跟雪蘭都是實(shí)在人，可惜命不好，先后生了兩個娃，都不是正常的，大兒子打小就腦子有毛病，總是在晚上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最開始的時候，叫村子里的算卦先生看過，也叫蔣半仙看過，花了不少錢，驅(qū)邪抓鬼后，也沒見起啥作用，到了晚上，那孩子還是會說胡話。
并且他先天性的有語言障礙，沒法跟人溝通，就是個傻子。
為了給他看病，傾家蕩產(chǎn)了，本來家里還過的不錯。后來不得已只能放棄治療，說再生一個吧。
也問了算卦先生，說再生一個肯定不是傻子，可誰知道卻是畸形兒。
長成那樣，以后大了，肯定嫁不出去。而且那丫頭的飯量太大，這幾年下來，硬是把家里給吃窮了。”
鄰居沒有收錢，說是能幫就幫了。我堅持把錢塞到他手里，說道：“這錢你就當(dāng)時積德行善，以后有一口吃的，就給那兩個孩子留點(diǎn)。”
回到女孩家中，江欣做了刀削面，把蘿卜和野菜細(xì)細(xì)的摘了，炒了一盤可口的小菜。
女孩端著碗，趴在地上一邊吃一邊朝我們笑著道：“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diǎn)。”江欣疼愛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吃過了飯，幫忙把她的頭發(fā)梳洗，扎起來，不過就算如此，還是很丑！
天黑了下來，外面幾個小孩子沖進(jìn)來，慌張的道：“不好了，叔叔阿姨，小牛他不見了！”
“什么？怎么不見了？”江欣急忙追問，緊張的神色好像是在擔(dān)心自己的親生兒子。
“土坑里面突然就沒了人影。”那幾個孩子說道。
我立即沖出去，天剛黑，眼睛還能看到周圍的景物，隱約看到遠(yuǎn)處的一個土坡上有人影晃動，便奔跑過去，發(fā)現(xiàn)傻孩子蹲在這里，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嘴里嘀嘀咕咕的，對著地下說著什么。
我躡手躡腳的逐漸靠近，聽到他嘴里說道：“你怎么才出來，我找了你一天了，你快陪我玩。”
地下空空如也，不過周圍可以感受到陰邪的氣息。
看來是鬼來了！這小孩的眼睛真能夠看到鬼，但卻又不是陰陽眼，那會是什么呢？
在漆黑的夜幕里，傻孩子的眼睛隱隱泛著寒光，冷冷的眸子猶如地獄里的牛頭馬面！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鬼眼？
師父王瘸子給的筆記里有記載過鬼眼，說是鬼的眼睛長在人的身上，人能夠看到鬼，跟陰陽眼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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