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輝，雖然你有鄭大人的親筆書信，可這件事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半晌之后，見眾皆無言，仍是巫鵬語氣不善道。
“那……你還想怎樣？”
馬輝揉了揉被勒出了紅印的脖子，脾氣似乎也有些上涌。
他就連鄭元鄖的書信也出示了，而且其他的將領似乎也接受了他與黃實的這個解釋，反而偏偏是這個一直以來被自己當作兄弟看待的巫鵬，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質疑。
這還是兄弟所為么？
結果就見巫鵬嘴角掛出一抹冷笑，似乎很不屑與馬輝爭論，直接面向著眾副將，道：“各位，這件事似乎他們說得也很有道理，不過事實到底如何，現在還不好妄下判斷，所以要我來說的話……”
他瞥眼看了下馬輝與黃實，冷哼道：“這封書信就暫由我來保管，待得此間事了，咱們一定要去軍機處參他們一本，是非曲直，便由軍機處來定奪，你們看如何？”
說著，他揚了揚手中書信，又挑釁似的看了一眼馬輝，很顯然，他是不準備將這封信交還給馬輝的了。
“你！”
馬輝萬不想自己拿出書信本為證明清白，眼下卻成了對方抓在手里的證據，一時間氣得面色發漲。
“怎么，心虛？”
巫鵬一看他臉色，更是冷笑連連，認為自己怕是賭對了，一時間更將那書信抓得更緊了些。
“你們都看到了，若是我有什么意外，定然與這兩人脫不了干系，這件事便須各位替我報仇了！”
他一手指著馬輝，身軀大退了兩步，直接退入到那一眾副將身邊，似乎唯恐馬輝暴起發難一般。
“我心虛？”
結果，馬輝不僅沒發作，反而也不知是被氣得笑了，還是被巫鵬的表現逗樂了，他陡然放聲大笑，道：“你要拿就拿去，到時候去了軍機處，咱們再來好好辯個是非曲直，不過在此之前……”
“我，馬輝，仍然是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并且，我為了救你們這些蠢蛋的命，眼下正在被你們質疑，所以，你們是不是該在沒有去軍機處參我一本之前，先聽我的命令？”
這話一出，就連巫鵬的神情也是微滯。
不錯，別看他們在這里鬧得歡，可其實，在沒有真憑實據認為馬輝乃是奸細之前，這兵權可還是在馬輝的手里。
這個世界認兵權而不認人，馬輝有兵權在手，就算他們再不愿聽其指揮那也是不行的，除非有切實的證據證明馬輝作出了有損于本國利益的事。
可他們有證據么？
自然是沒有的，否則何必還在這里耍嘴皮子？
而巫鵬手里的那封書信，至少在現在是不能證明到底是對馬輝不利還是有利，既然如此，也就不能算作馬輝通敵賣國的證據。
再者，黃實之前所說也并無道理，所以事實到底如何，就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副將可以作出決定的了，非得有更高等級的將領在些，至少得超出黃實的軍階，方才可以奪下他們的兵權。
而且，現在的情況也確實是如此。
居合城已失，若是他們還要強行前去支援，那結果可就……
別看眼下大家都是一致對準了馬輝與黃實二人，可事實上，現在不管由誰來接過兵權，誰又敢在這種時候下令大軍往前沖？
誰下的這個命令，誰事后就得背負大概率的，全軍滅絕的責任。
誰敢？
自己死了不要緊，家中的妻兒老小怎么辦？
如此重大失誤的決策，那是肯定會上軍事法庭的，無論自己本人是否身死，這事兒卻是一定會沒完的！
而眼下，馬輝愿意跳出來扛這個雷，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誰還會傻得跳出來反對？
就連鬧得最兇的巫鵬也閉上了嘴，往身邊的同僚們遞去個詢問的眼色，隨即點頭道：“好，你有兵權那自然是聽你的，不過僅限于在南特行省的這段時間，若是回到了安洛行省，我剛才所說的話依然有效。”
“而你馬輝，最好就祈禱你說的話是真的，或者軍機處查不出你的貓膩，否則的話……”
“就算咱們是兄弟，這件事也沒得談，并且我還會親手殺了你！”
這句話被巫鵬咬牙切齒說出，從他的神情里，馬輝哪里還看得到當年的兄弟情誼？
莫名的，馬輝微微嘆了口氣，苦笑道：“如果鄭大人還活著就好了，他一定可以證明我所說的都是實情，巫鵬兄弟，說句不好聽的，我其實……”
他聳聳肩，一臉無奈，嘆息道：“就是個背鍋的，我所做的都是按鄭大人的命令而為之，結果卻讓你們誤會至此……”
“你少說這些！”
巫鵬一揮手，強行打斷道：“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辭而已，所以你就不必在這里賣慘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來拿主意。”
“是戰，還是退？”
巫鵬不理馬輝的嘆息，直接提出了眼下最迫切的問題。
居合城已破，鄭大人估計多半是兇多吉少，那么他們這些人呢？
他們現在到底是繼續往居合城進發，還是停在原地，或者退回后方城池，這些都是需要有人來立刻作出決定的。
馬輝沉默，片刻后他轉頭看了黃實一眼，沉吟道：“我看，咱們現在不可冒進，但要說就此退走的話，卻也是斷絕了鄭大人唯一的一絲生機，所以，我認為咱們暫時先停留在原地，并且隱藏好行蹤，然后再派出更多的斥候去前方探查，務必先將情況摸透，之后再作打算，你們看如何？”
眾將面面相覷，他們原本認為馬輝會作出的決定是立即退兵，可沒看到他竟愿意繼續停留在原地。
確實也如馬輝所說，雖然居合城是破了，可這并不代表鄭元鄖就一定會死，說不定在他們爭論的工夫，鄭大人那里還在居合城某處苦苦抵抗也說不定。
馬輝能夠想到這一點，而作出愿意停在原地觀察的決定，這其實卻讓眾副將們對他的印象頗有改觀。
要知道，若是馬輝真是奸細的話，此刻應該巴不得鄭大人趕緊死才是。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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