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別打了！”
在被孟羊狠揍了一頓之后，黃梁可算是真的醒了過來，當即瘋狂求饒。
他甚至都還沒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地，打他的人又是誰。
“你叫什么名字？”
陳澤一直等到他的慘嚎聲小了些，這才淡淡問道。
“小人……小人叫黃梁！”
黃梁來不及抹一把臉上的鮮血，趕忙沖著聲音來處應道。
“不知各位大人綁小人來……是為了什么？”
末了，見陳澤似乎再沒有開口說話的興致，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由始至終，除了剛被打時狂暴了一下之外，黃梁倒是個識實務的，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全然不見之前在麗春院時那般意氣風發。
“小人？”
陳澤冷笑，道：“你不小了吧？”
“整個東平城都在你的管控之下，我看應該咱們叫你一聲大人還差不多。”
“這……”
聞聽此言，黃梁的額頭上頓時有黃豆般大的冷汗滴落。
“誤……誤會啊大人！”
他抬起頭，滿臉的苦色，道：“小人只是替大人們先將東平城守住，本也是準備待得歐陽大人功成返鄉時再雙手奉上的！”
“哦？”
陳澤眉頭一挑，心知這家伙是想岔了，認為自己乃是歐陽厲行的手下，這才有此一說。
他也不挑破，面現冷笑道：“那本將軍倒是要多謝你了不成？”
“那倒不必，那倒不必！”
黃梁嘿嘿干笑著，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搓著手道：“小人再怎么說也是鳳棲行省的人，那心自然是向著鳳棲行省的，怎么會坐視外人將咱們的城池給占了！”
“應該的，應該的！”
他連連擺手，一邊向陳澤表著忠心，一邊不著痕跡地往山洞出口處靠。
“既然是應該的，你跑什么？”
這點小動作哪能瞞得住在場眾人的眼睛。
孟羊直接橫跨一步擋在他的去路上，獰笑著捏了捏手指，沖黃梁一揚下巴，冷道：“你敢再多走一步，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
“我……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黃梁也是當大哥當慣了的人，何時受過這種委屈，這一看又是適才打他的那位，頓時心頭火起，也是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將竄起的火氣又給壓了下去。
沒辦法，實在是打不過呀！
不說對方人多勢眾這種問題，就單一個將他綁來的唐天行，黃梁至今不敢往他那邊望一眼。
當土匪的，除了心狠手辣之外，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極為重要的。
否則一個不小心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都不是得罪不得罪的問題，而是自家整個山頭怕不都得被鏟平嘍。
并且也是因為這份本事，黃梁的眼光還是不錯，知道眼下沒有人會去關注一個小小的東平城。
這才被他趁虛而入。
黃梁也不是沒有頭腦的，對于局勢方面的分析，他也看得比較清楚。
所以在知道此刻無人會關注他時，他也是一時興起，想要好好過過這當一城之主的癮，不愿這么快就回到他那孤憐憐的山頭過苦日子。
哪曾想，正好就被陳澤抓個正著。
“外面那些暗哨都是你清理的？”
陳澤倒沒去管黃梁的小動作，直接開口問道。
“是，是的。”
黃梁趕忙點頭道：“其實也沒多少，小的們在來東平城時就順手給掃了，后面也沒有再發現。”
陳澤沉吟。
按照時間算，差不多就是他來到南特行省的時候。
正是他在特爾城鬧出了大動靜，這才將程宏的注意力全都給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再者東平城確實不重要，程宏現下也沒有進軍鳳棲行省的打算，對于邊境線，他看得并不重。
畢竟還有一座克坦城在那里。
若是有大軍自鳳棲行省方向開赴南特行省，克坦城才是他真正的第一道防線，而非邊境線上無憑可守的荒郊野地。
那么就能夠想像得到，程宏會在這邊境線上安插多少眼線？
能夠被土匪勢力發現并掃除，可想而知，這眼線又是安排得多水。
而后更是一系列的事情發生，程宏自己都是焦頭爛額，又哪會去注意一個他本就不在意的地方？
而且就算是真有大軍趕到，程宏卻是將南特行省的城池幾乎都拿下了。
若是有大軍行進，是必然不會躲過他的耳目的。
再者，鳳棲行省有沒有大軍跑來南特行省，程宏還有另外一個渠道可以得知，那便是他自己的帝國，白烈帝國。
事實上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鳳棲行省自顧尚且不暇，哪有多余的兵力來支援歐陽厲行？
由此一來，東平城這邊的邊境線在程宏的心里，其重要性說是為零都不過為。
哪曾想這卻正好讓黃梁這幫子土匪勢力鉆了空子，跑到東平城來作威作福，過了一把子當城主的癮。
如此這般一問一答之際，陳澤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了個清楚。
而面色惶恐的黃梁怎么也不會想到，他能夠當那么幾天城主，很大一部分原因卻也是托了陳澤的福。
“大人，小的這就回去撤兵，將東平城雙手奉手，你看可好？”
見陳澤的面色陰晴不定，黃梁也是心里七上八下，他咕咚一下咽了口吐沫，在干笑著向陳澤開口的同時，目光仍是不住地往山洞出口處瞟。
“你不是說，你也是鳳棲行省的一份子，很想為這亂世出力么？”
陳澤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好不容易抓來的土匪頭子，怎么可能三言兩語就放他走了？
黃梁一愣，連忙點頭，道：“對對對，小的也是很想為歐陽大人分憂的，可奈何人微言輕，實力不足，實力不足哇！”
“實力不足？”
陳澤輕笑一聲，問道：“你在東平城里，有多少兵力可用？”
“這個……”
黃梁眼珠子微轉，也是不敢遲疑太久，當即答道：“全靠各位當家的信任，小的這次一共將各家山頭的兵力匯聚出了三萬人左右。”
陳澤點頭，道：“不錯，你有這五萬兵力，那倒是當真可以為歐陽大人做些事的。”
“大……大人？”
黃梁神情呆滯看向陳澤，苦道：“我說的是……三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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