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陳澤的安慰有沒有起到作用,總之黃梁的面色還是不大好看。
可這難道又值得同情?
若非他自己先心術(shù)不正,又哪有這回事?
陳澤揮揮手,讓黃梁去找唐風,兩人再商量一下細節(jié),還有那張立,他卻是要親自見一見的。
當聽說陳澤要見張立,面色剛剛才有所緩和的黃梁頓時又緊張起來。
“你放心,我只想完成歐陽將軍交代的任務(wù)而已,對于你們之間的勾心斗角并沒有興趣。”
黃梁能怎么辦?
他只能苦笑,沖著陳澤拱了拱手,道:“還請陳大人明察,我黃梁對于歐陽將軍的指示絕無異議,也一定會好好配合!”
你這是好好配合?
陳澤心下冷笑,面上卻不表露,只道:“你放心,答應(yīng)你的事情不會忘,但前提是,以后,還需要注意一些。”
說這句話,陳澤的語氣很語重心長,這也算是他最后一次提醒黃梁。
如果還有下一次?
他不介意將黃梁換成張立。
其實,又有什么區(qū)別?
“是!”
黃梁身形一正,總算是松了一口大氣,這才向陳澤拱手告辭。
盡管心中不愿,可陳澤的吩咐此刻他哪里敢不聽,只能提心吊膽地先去通知了張立一聲,而后積極地去找唐風商量細節(jié)去了。
不多時,受寵若驚的張立跑了來。
“陳大人,您找我?”
張立也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可比起黃梁來,他卻多了一抹憨厚。
“你犯了什么事非得落草?”
然而陳澤的第一句話,就讓張立整個人都懵了。
“這個……很重要嗎?”
他小心翼翼看著陳澤的臉色,心中極不明白為何在這種時候,對方會問出這個問題。
“你只需回答即可。”
陳澤淡淡地應(yīng)道:“最好說實話,因為這件事并不是非得問你不可。”
張立一愣,連道:“那是自然!”
“回陳大人的話,小人之前在鳳棲行省乃是一個校尉,有一次隨大軍出征,可兵臨城下之時,我們的主帥,季將軍,他……”
說到這里,他面色一厲,恨聲道:“那家伙,他根本不拿咱們兄弟的命當人命,走到城下時,他直接下令攻城,而不去理會對方早就作好的部署與陷阱。”
“說實話,咱們當兵的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將軍有令,就算明知會死,那也得毫不猶豫地上!”
“可作將軍的,是不是也應(yīng)該體諒一下手下的士兵?”
“真當他們不是人不成,明知前面有陷阱還讓咱們跳!”
說到這里,張立發(fā)覺自己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當下也是深吸了口氣,努力穩(wěn)定了一下之后,這才又道:“小人不服,當場與那季將軍爭論了起來,可卻并不能改變他的心意,不僅如此,他還以不服從軍令為由,要在陣前將我斬了!”
陣前斬將?
陳澤微微搖頭。
如果張立所言非虛,那他口中這位季將軍著實是個不堪用的庸才。
而且當時的情況陳澤雖然不了解,但若是有必要,說實話……他也會作出季將軍的選擇。
用人命去填,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可如果戰(zhàn)略需要,又或者若是不如此做,將會有更大的損失,那么陳澤也會毫不猶豫地弄出一支敢死隊來。
但這個選擇可謂是一把雙刃劍。
在達到了自己目的的同時,也會極大的損害軍中的士氣。
更何況還是有將領(lǐng)站出來表示反對。
在那種時候,張立代表的就是廣大士兵們的立場,他是在為士兵們的性命而抗爭。
可想而知,當季將軍下達陣前斬將的命令時,這將會激起多大的矛盾?
在那種時候,什么軍機令牌,什么最高主帥,放在士兵們這里根本屁都不是,在他們眼中,為他們請命的張立,才應(yīng)該是這里的最高主帥!
那位季將軍沒有處理好此事,那么他的下場也就可以預(yù)見了。
“你們,將那季將軍給殺了?”
陳澤接口問道。
張立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道:“我本不欲行此事,可幾個相熟的兄弟不忍我命喪當場,從而……臨陣起事,斬殺了那季將軍。”
“這么說,不是你動的手?”
陳澤眉頭一挑,又多問了一句:“那你回頭向歐陽將軍解釋清楚便是,你的罪責應(yīng)該不大。”
“不!”
張立激動道:“那些兄弟是因我而起事,我又豈能置他們于不義!”
“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要說罪責,自然是我的罪責更大,絕無讓他人頂罪的道理。”
陳澤點點頭,道:“所以后來你索性落草為寇,其實也是想帶著你那幾個兄弟討生活?”
張立苦笑道:“正如陳大人所言,兄弟們不顧性命救我,我自然不可能獨自逃生,而這殺人的罪既然已經(jīng)犯了,再想回到過去當然不可能,那么就索性領(lǐng)著兄弟們落草為寇,好歹能夠活命。”
話及此處陳澤也算是明白了。
如果張立說的是實話,那么足可見這是一個重情義的漢子,似這種人,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在土匪窩里,用不了多久身邊就能聚集起一股勢力,這也就難怪黃梁表面上與張立稱兄道弟,可背地里卻忌憚不已的原因。
而事實上,在張立回答他的問題時,陳澤便一直在觀察著對方的一言一行,他幾乎可以肯定,此人并沒有說謊。
比起那心眼不少的黃梁來,這張立就要耿直得多,估計直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那個與他哥倆好的黃梁,背地里卻在想著削弱他的實力。
“我明白了。”
思慮及此,陳澤點點頭,道:“這件事我會稟明歐陽將軍,他日鳳棲行省之危解除,你當可領(lǐng)著你的兄弟重歸故里,仍然去做你的校尉。”
“不,或許不再是校尉。”
張立愕然,也是了然點頭道:“不錯,我始終是有罪,能夠回去老家看看妻兒老小便滿足了,哪會奢求官復(fù)原職?”
“不。”
陳澤卻又再搖頭,道:“我的意思是說,若是在這段時間里你能立下大功,說不定還能論功行賞,讓你的軍階再往上提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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