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山間帶著濕潤的空氣還在回雁峰上飄蕩的時候,回雁峰眾人卻都已經(jīng)起來了,幻玄整束停當,緩步走到華廉堂前的空地上,只見眾人都已經(jīng)在此等候,陸凌天站在眾人中最后的位置。
幻玄淡淡道:“遠知,你帶著小天,其他人就不用去了。”
宋遠知點頭應(yīng)了一聲,其他人的臉上都流露出失望神色,唯獨沈詩卻站了出來,向著幻玄道:“師父,我也要去。”
幻玄皺眉道:“你去做什么,添亂!”
沈詩貝齒緊咬,以哀求的目光看了幻玄一眼,叫了一聲:“師父。”
幻玄嘆了一聲,道:“罷了,就讓你去吧!”
皺了皺眉,隨即不再看她,向著遠處的陸凌天看了一眼,道:“走吧!”
說著,袖袍一甩,馭起了仙劍,當先飛走了。
地面之上,眾弟子圍了過來,何遠禮咳嗽一聲,對陸凌天道:“嗯,小師弟,你、你自己當心點。”
陸凌天這些天來,頭一次見到眾位師兄臉上都有關(guān)懷神色,心中一陣感動,低聲道:“是。”
宋遠知嘆了口氣,道:“小師弟,我們走吧!”
陸凌天應(yīng)了一聲,走到宋遠知身邊,忍不住向站在旁邊的沈詩看去,卻見她也正好向他看來,一雙眼中滿是關(guān)切之意,但終究還是什么話都沒說。
唰唰兩聲,陸凌天再一次地站在宋遠知的背后,騰空而起,直上青天。
看著天空里愈來愈藍的顏色,仿佛一切又像是當初下山歷練時候的開始,只是,卻沒有了當初的那分激動。
天柱峰,高聳入云,巍峨屹立,依然那么仙氣縹緲,依然那么不曾沾染半分人間俗氣,仿佛也張開懷抱,歡迎著他們的到來。
宋遠知帶著陸凌天,與沈詩一起落在云海之上,遠處山顛的玄陽殿上,還飄蕩傳出悠遠的鐘鳴聲。
幻玄此刻都已看不到人影,多半已經(jīng)先上玄陽殿去了,倒是云海之上,聚集了許多長門和其他各峰的弟子,此時一看到宋遠知等人到來,登時一陣騷動,許多目光,便轉(zhuǎn)到了站在后邊的陸凌天身上。
無數(shù)的竊竊私語,在云海之上,如那些飄蕩的云氣一般,飄來蕩去。
宋遠知與沈詩都是緊繃著臉,裝著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片刻之后,從人群里走出一人,向著他們?nèi)俗邅怼?br />
陸凌天向他看去,認得此人,便是上次到天柱峰時見過的長門弟子常譽宏。
宋遠知自也識得此人,見他走了過來,一拱手道:“常師兄,別來無恙?”
常譽宏連忙還禮,但眼角余光,還是瞄了陸凌天幾眼,隨即道:“宋師兄,剛才幻玄幻師叔已經(jīng)先到了此處,特地囑咐小弟,一旦幾位到此,就讓我引著直接到玄陽殿去。”
宋遠知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常師兄了。”
常譽宏淡淡一笑,側(cè)身道:“那幾位請跟我來吧!”
說著他當先走去,宋遠知、沈詩和陸凌天跟在他的后面,穿過云海,穿過無數(shù)幻仙弟子的目光走了上去。
這時,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終于射向了人間,柔和的灑在天柱峰上,兩邊清澈的水波,又在層層蕩漾的漣漪中,浮現(xiàn)出美麗的彩虹。
陸凌天深深呼吸,向著遠方望去,那無垠的天地,如不可思議的巨大圖畫,而自己,終究不過是它里面的一個小小點綴。
他們這般走著,來到了碧水潭邊,也看到了那條直通玄陽殿上的寬大臺階。
“鐺…”
山頂?shù)男柕罾,又傳來一下清脆的鐘鼎之聲?br />
昆侖山下,一個偏僻的地方,并排站立著四個人,三男一女,靜靜地望著昆侖山。
半晌,年紀最大的蠶神忽然笑了笑,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還會回到這里。”
站在他身邊的煞王淡淡微笑,道:“有前輩你主持大局,何止能夠回到這里,不久的將來,我們就算到了天柱峰頂上,也不足為奇。”
蠶神立刻搖頭,笑道:“煞王老弟,我們不是早就已經(jīng)商量好了嗎?這次大事,由長樂門的貝海石道兄主持大局,我們都是馬前卒而已。”
說著,他轉(zhuǎn)過頭,向著另一側(cè)的那個男子道:“沒錯吧!貝海石老弟,呵呵。”
魔教四大宗派之一,長樂門的門主貝海石,雙眉入鬢,相貌極是英俊,看去如三十出頭的人,其實已經(jīng)是修煉數(shù)百年的魔教之士。
在魔教之中,長樂門是一支極特殊的派系,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派系負責(zé)在蠻荒守衛(wèi)魔教最重要的圣地──圣殿,而這一脈的專旨,也如它的名字一般,只為追求長樂。只不過他們名列魔教四大派系,行事之時,多不擇手段,與正道中相傳求長生之道截然相反,這個日后再說。
此次魔教暗中大舉前來昆侖山,貝海石到了此地,經(jīng)過幾次暗中商議,被眾人推舉為此次魔教大事的主事人,心中難免有些得意,當下笑道:“幻仙門這百年來處處欺壓我們圣教,今日定要向他們討個公道。”
煞王笑道:“說的好。”
說完,他轉(zhuǎn)過頭,對著一直站在旁邊那個女子,也就是四大宗派中唯一的女門主、鈞天教的三凝仙子微笑道:“等一會,也要看仙子你的神妙道法了。”
三凝仙子出身于魔教中聲名最是狼藉之一的合歡派,容貌自是極美,但看過去卻絲毫沒有淫.蕩之意,面色淡淡,不施脂粉,反而竟有種冰霜出塵的美麗,倒是和昆侖山上紫蓋峰的張思琪有幾分相似。
聽到煞王的話,三凝仙子淡淡一笑,道:“三位道兄都是見過世面的大人物,遠勝于我這個小小女子,只是我們都在圣母明王座前立了重誓,此次務(wù)必要同心協(xié)力,一雪當年圣殿被辱之恥,還望三位道兄一起拋棄前嫌,莫要辜負前言才好。”
煞王三人對望一眼,都道:“仙子放心,我們并無二心。”
煞王不說話了,但他負手而立,氣度端然,沒有一絲一毫退避之色,剛才還一片和諧的氣氛,轉(zhuǎn)眼間竟有些劍拔弩張了。
貝海石咳嗽一聲,向蠶神看了一眼,不料蠶神轉(zhuǎn)過頭去,眺望遠方昆侖山顛,顯然不想多管閑事。貝海石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若是換了往日,他自己也是巴不得這兩大對頭先行打個你死我活才好,但眼前他身分既然已是此次的主事人,只得往前走了一步,道:“二位,怎么說著說著就生氣了?兩位也是得道高人,而且如今大事當前,不如先把此事壓一壓,待此間事了,二位再自行解決,如何?”
三凝仙子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移開了目光;煞王面無表情,但心里卻是冷笑一聲:這貝海石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礙著自己身分不得不勸,卻又隱隱有在大事之后,挑撥兩派互斗之意。
鬼煞宗的“玲瓏鼎”、血域堂的“不嗔劍”以及天蠶門的“萬蠶歸仙袋”并稱為魔教三大奇寶,更有甚者,魔教中一直傳聞,鈞天教里的許多奇法異術(shù),都是要以這攝心鈴為媒,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奇效。
這等重寶,煞王再笨也不會甘心交出去,煞王在這片刻之間,便把自己身邊眾人想了一遍過去,但面上卻微微露出笑容,道:“貝海石道兄說的甚是,此事我們不妨在此間事過之后,我們再說。”
貝海石見這兩個往日里一向桀驁的人今次居然聽了自己的話,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得意,便在這個時候,蠶神忽然道:“啊!太陽出來了。”
眾人聞言,一起向昆侖山望去,果然見一輪紅日光芒大放,緩緩從遠方昆侖山頂升了起來,把陽光灑向世間,那和煦的陽光也同樣照在這四人的身上,在他們的身后,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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