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光影紛華之中,依稀可見,竟長身頎立著一位陌生的女子,她頎秀曼倩的身軀上流動著彩霞之光,仿佛是一片明爛的金霞云氣裁作的裙服,將她流舞飄飛的長浸染得如同太陽的金焰,那沐在霞光里若隱若現裸露出淡淡的白皙肌膚,在這樣的月漸西沉的夜色里,仿佛蕩漾著幽幽的誘惑。
那是何等的綺麗、何等的神幻
可待他們終于看清這女子的容姿之時,僅僅一督,眾人頓覺渾身一麻,同時色變,一股寒意剎那間從心底冒起,場上幾個女孩兒是忍不住失聲低呼了一聲。
那一個虛無縹緲的神幻女子,那本該出塵脫俗的容顏上,竟遍布了一條條仿佛刻骨銘心的傷痕,將那絕世無雙的美麗容姿全然毀去,除了那一雙歷盡風雪滄桑依舊澄若秋水的星眸,依稀能看出,千萬年前,那一個溫柔動人的女子。
她靜靜地懸浮空中,深深地凝望眼前少年的背影。
似乎也感到了什么,老鬼身子一僵,癲狂長笑戛然而止,抱天雙臂無聲垂下,整個人忽然顫抖起來,片刻過后,他似是深深呼吸,慢慢的,握緊拳頭,默立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但他身上一直輝煌蒸騰的佛光,卻是黯淡下去,除了橫亙身上的那一道幽光。
眾人心中一驚,臉色微變,這才看清楚,原來那道幽光,赫然便是陸凌軒那柄古拙無鋒的長劍。
沈詩偷偷看了一眼身邊背靠在舟欄上低低喘息的陸凌軒,卻見得這個重傷在身的師弟,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一雙眼眸默默地看著天邊不遠處的那兩個身影。
她怔了一下,不知怎么,忽然覺得,這個曾經一起奔跑歡笑的男子,比起以往歲月中的那個少年,似乎有些陌生,但是這種感覺只出現了一瞬,沈詩也很快就忘記了自己曾有過這種感覺。
天際,烏云漸退,風云漸息,似乎在那個女子虛影現出后,天地亂象也緩緩平靜下來,而天邊地平線上云霞越來越亮,似乎籠罩在十萬大山上的沉沉黑云,也將慢慢散去。
天地間,一片沉寂!
老鬼肩膀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卻是平靜下來,他看著東方熹微的晨光,輕輕嗅著輕風拂面傳來的氣息,淡淡而冷漠的聲音響起:“你以為你面前這個滿身戾氣,被世人視為罪孽深重的丑惡怪物,還會是當年那個葉明鏡么?”
女子靜靜地看著他,溫柔慢慢占據了眼光全部位置,然后輕輕低頭,微笑說道:“如果你肯回頭看看我,就會知道我現在也很難看。”
老鬼依然沒有回頭看她,反而低低笑了一聲,清俊的臉龐上,疲態濃,隱隱間多了幾分痛楚,他的目光從東方微亮的晨光移到腳下滿目蒼夷的裂山碎石上,忽然有些厭倦,低頭看著貫穿自己胸口的那柄古劍,神情漠然說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里的我,半生荼蘼,半生寂寞,清凈而生,清凈而去,圓滿的卻是錦繡慈悲的一輩子,也曾在這世間趟過凡心不滅的水,篤定地要去握住那個女子的手,去覓佛門戒律外的深情,以不喧不囂之心去言明愛的正身。”
“可是,當那個我在這個巫山之巔,看破一切,也放下一切的時候,夢也醒了,等待我的卻是虛空不滅,寂寞永恒”
“我不負世間,不負世人,不負天地,可是終歸還是負了你負了我自己”
老鬼緩緩拔出胸口的上古神劍,鮮血隨著血肉摩擦四濺噴涌,這一次,看到那個難看傷口,竟是沒有愈合起來,他嘴邊終于露出一絲淡淡笑意,“所以那時情蠱噬魂,身亡在即,縱使你那般悲傷地看著我,我依然沒有回頭。”
他聲音微沙地說著,眼中異光閃動,仿佛又回到了過往歲月,在無數風霜雨雪中,那個披著般若禪衣塵埃不染的身影,每日站在巫山之巔的風塵石上,俯瞰蕓蕓眾生,每當那個時候,總有一個美麗動人的身影,默默陪伴著他。
只是,一切塵緣,終究是要結束的,他卻是沒想到過,這個女子會以如此凄厲的方式,去宣泄對他的恨。
“葉明鏡,你寧可死,也要立地成佛,我就偏偏不讓你如愿,你給我回來,給我回來我以媧神的名義詛咒你,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傷不滅。”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老鬼閉上了眼,低低念了一聲,緩緩轉過身來,然后慢慢睜開雙眸,看著這個失去了美麗容顏的女子,目光柔和,慢慢升起的手臂,看去似乎變得沉重,然后,在眾人驚呼聲中,佛光涌動,他重重的將抬起的手臂揮落。
掌印如山,覆滅最后的溫情,撕碎曾有的因果,那手臂在風中帶出的聲音,仿佛也似刺入他的深心,女子千萬前所留下的一縷殘影煙消云散的那一刻,他慘然一笑,“前塵若怨懟又何必癡枉。”
忽然抬頭,天邊那一輪朝陽,已悄然升起,射出柔和而溫暖的光輝,照耀世間。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誰又看盡了人世滄桑?
忽然抬頭,天邊那一輪朝陽,已悄然升起,射出柔和而溫暖的光輝,照耀世間。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誰又看盡了人世滄桑?
。。。。
鈞天教的努力也沒有白費,雖然沒有再挖到法寶,但此處的天材地寶倒是不少,幾乎每年都會有意外收獲。
聽了對方的話,陸凌天隱隱有種猜測,恐怕此處在上古之時乃是一處大戰的遺址,否則不會出現如此之多的法寶殘片與尸骨,而且,既然有萬年的古尸,這處至少也有著萬年的由來。
只是,陸凌天卻從未在典籍見過關于此地的記載,此地仿佛從地下突然冒出來一般,這倒令他疑惑不已。
畢竟,鬼煞宗有著萬年的歷史,記載頗為豐厚,而這鈞天教卻是三千年前才出現,就算是鈞天教有心隱藏信息也是無用,若是萬年之前此處便是一處戰場,必定躲不過鬼煞宗的典籍。
唯一的情況便是這戰場要比鬼煞宗的歷史更加久遠。
故此,陸凌天當即不再庸人自擾。
他沒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竟如此輕易的達到,在他心里似乎有種不真實感,不過得知即使在這鬼域之中,那種神兵魔刃也并非容易出現,陸凌天不由的松了口氣,隨即陸凌天又自嘲不已,若是神兵魔刃都如此常見,那也太過恐怖了。
但陸凌天對著鬼域卻是產生了些許憂慮,鬼域之中陰氣彌漫,更是有著不少的寶物,指不定會出現什么天材地寶,若是這些寶物完全落入鈞天教之手,鈞天教的實力必然大增,這倒不是陸凌天想要看到的。
不過,在從對方口中問出不少問題之后,陸凌天也聽了對方所求之事。
“你是說,就在這五天之內,乃是從此出去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后想出去將更加艱難?”陸凌天眉頭微微一皺,其畢竟一個人在此,想要阻止鈞天教挖掘這空間根本是不可能,不過,如今的情況,是要通知鬼煞宗做好應對之策。
而且得知所有情況之后,陸凌天留在此處的意義也不大,盡快離去反倒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沒錯!剛剛那具古尸,乃是我們很久之前便發現的,為了行事便利,我們一直未將牠暴露,正是為了此次行動做準備,據我了解,這具古尸應該是萬年以上,以鈞天教的作風,定時欣喜若狂,為防發生變故,那孟旬定是在五天之內將其煉制成金甲尸,屆時將分身乏術,若是五日之后,怕是這金甲尸煉制成功,則會對行事不利!”杜不宰神色凝重道:“所以,我們只有五日時間,若是錯過了時機,不知還要等上多久!甚至,多上一具金甲尸,以后的這龍骨山將更加難以對付!”
銅甲尸的威力,陸凌天也曾見過,在那云山仙翁的驅使之下,威力確實不凡,而銀甲尸與金甲尸既然還在銅甲尸之上,想來實力更加強勁,陸凌天心中估計,恐怕自己傾盡全力也只能對付一頭金甲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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