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又想到自己已然出師,此后孑然一身,再無顧慮,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有些怔怔出神。
天大地大,日后自己還需更加努力才行!
一別十余年,是不是也是時候回花香村祭拜一下爹娘呢?
還有小天這個兄弟,到底是去了哪里?
想到自家兄弟陸凌天,陸凌軒心里忽然大有柔和之意,這世上,縱使世途渺于鳥道,人情浮比魚蠻,自己也是有著一份牽掛的。
正這般想著,忽見眼前群山之上的悠悠長空白云深處中,忽的飛來一片金光,隨即迅速變大,不消片刻已經(jīng)快速接近了萬法山上的這片白云崖。
那片金光浮影還未到達,便只聽陣陣佛音,回蕩于天地之間,諸般莊嚴氣象,令人心生敬畏,非常文學。
陸凌軒心中一動,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苦笑一聲:“這…龍吟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肯定驚動了萬法寺的那些前輩大師了。”
剛這么一想,但見金影已到達白云崖上,隨之落下,搖曳閃爍片刻,金光散去,現(xiàn)出萬法寺妙智大師為首的幾位佛門和尚。
只見得當今天下正道巨擘,萬法寺主持方丈妙智大師一身樸素禪衫,手握念珠,眉慈目善,一縷雪白長須飄在風中,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正看著他,他身后幾位大師陸凌軒亦不陌生,正是當日在大雄寶殿中見過的妙慧大師、妙靜大師、妙弘大師等幾位世間早已聲名大噪的佛門高僧,皆是袈裟飄飄,手執(zhí)寶幢禪杖,說不出的佛家氣度。
還沒等陸凌軒說話,身旁的渡世已是面有喜悅之色,迎了上去,合十頷首,朗聲道:“弟子見過師父,諸位師叔。”
妙智大師看著自己這位徒兒,眼中忽有一絲驚異之色,但片刻后卻是大有喜色,他身旁諸位大師也是面含微笑,顯然也看出了什么來。
妙慧大師注視渡世微顯蒼白的臉色,半晌后緩緩點頭,面上露出一絲笑容,道:“不錯,你果然有過人之智,短短時日內(nèi)修行竟能更進一層,師欣甚感欣慰。”
一旁妙智大師也撫須笑道:“師弟確是教出了一個好徒弟,渡世天資聰穎,比起渡生這個年紀時也不逞相讓,門下能出如此弟子,真是我萬法寺之福啊!”
渡世聞言,臉上有惶恐之色,連忙低下頭去,合十道:“師父師叔夸獎,弟子愧不敢當,弟子稍有所悟,也全因陸施主的點撥之恩。”
此言落下,不僅妙慧大師,就連在場幾位佛門高僧也是微微動容,要知道,佛門一途的修行,多靠漸悟,并不似道門那般雖修行年月而循序漸進,修行到一定程度,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更難了,只是幾位場上這幾位大師何等人物,只片刻沉思,便知道渡世這修行忽然精進,顯然與剛才驚擾了整個萬法氣象的那股浩浩無窮的劍意大有關(guān)系。
而那柄在大雄寶殿倏然而去,此刻卻安安靜靜躺在陸凌軒背后的不凡古劍,更是驗證他們的猜測。
看到這幾位當世佛門大師目光看來,僥是陸凌軒生性無忌,也不禁有些頭皮發(fā)麻,連忙上前見禮,道:“小子陸凌軒,見過諸位大師,小子法寶不知仙家佛境,胡亂闖禍,還望各位大師見諒。”
“施主不必多禮,看到施主醒來,老衲也甚感開懷,善哉善哉。”妙智大師微笑說著,聲音蒼老而和藹。
不知怎么,時隔多年后,再一次真正面對這位名門中德高望重的神僧,陸凌軒原本有些動蕩的心懷,很快就平復了下來,見得妙智大師并無責備之意,他直了直腰,端正衣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淡淡笑道:“當年大師一番因果業(yè)報之偈言,在下至今仍印象尤新,這些年每經(jīng)磨礪,每有不解之惑,回想起來,都另有一番體悟,大師苦心,在下感激不盡。”
陸凌軒此話絕非虛言,當年天柱道場之上,在火云閣興師問罪,陸凌天千萬罪孽加身之時,妙智大師對他所說的那幾句話“假使千百劫,所作業(yè)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旁人看似無意,但過中所蘊含點化之深意,也只有陸凌軒一人真切感受得到。
尸魔老妖向玉蝶道:“這條計策,便是要落在這些魔妖身上了,否則以天蠶門的實力,誰想吞下它,自身都要元氣大傷的。”
在座眾人此刻已經(jīng)大多明白過來,陸凌天點頭道:“不錯,如果能令天蠶門和魔妖彼此爭斗起來自然最好,但如何能行呢?”
尸魔老妖微微一笑,道:“其實說起來簡單的很,那些魔妖不是見人就殺么,而且有許多魔妖鼻子靈敏,好吃人肉,我們只要如此……”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精心策劃的計謀一點一點顯露在眾人面前,時光悄悄的在眾人商議之中,滑了過去。
當這個密會結(jié)束之后,眾人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了,煞王和莫先生首先離開,玉蝶看了看陸凌天之后,也靜靜離去。
很快的,房間中只剩下陸凌天和尸魔老妖兩個人,而他們都沒有馬上起身離開的意思。
從別處收回了目光,在變得安靜的石室中緩緩游蕩,最終落回身前那個人的臉上,卻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望著他。
石室之中,靜悄悄的,突然之間,似乎能夠聽到呼吸與心跳的聲音。
陸凌天忽然道:“你有話對我說么?”
尸魔老妖凝視著他,半晌之后,緩緩道:“有,但是我現(xiàn)在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陸凌天默然,過了片刻,淡淡道:“這十年來,你有去過幻仙門?”
尸魔老妖臉色漠然,但眼光卻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嘆息一聲,道:“去過的,但都是遠遠的眺望幾眼而已。你呢?”
陸凌天緩緩站起身子,嘴角動了一下,道:“我也去過,那里的山水和十年前沒有什么變化,變的只有人。”
尸魔老妖淡淡一笑,笑容中卻有說不盡的苦澀之意,低聲道:“是啊!只有人會變……”
陸凌天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就在他出門的那一刻,聽到身后依然坐在座位上的薛尸魔老妖,口中隱約低聲輕吟著念道:“幻仙……幻仙……嘿,幻仙啊……”
下一刻,他離開了這間石室,再沒有回頭。
血池上方的橋梁上,在濃重的血腥氣息中,走回這里的煞王和莫先生并排向血水中看去,應龍還是一樣都沒有什么精神的趴在血水中,而半空中的玲瓏鼎正緩緩轉(zhuǎn)動,不時放射出紅色的光芒。
煞王淡淡道:“這只靈獸已經(jīng)差不多了罷?”
莫先生在他旁邊點頭道:“是,應龍的精魄靈力俱已被玲瓏鼎壓制,此刻已是完全收服,看來玲瓏鼎鼎身上關(guān)于‘魔靈血陣’的銘文的確是真的。”
煞王點頭道:“玲瓏鼎乃是上古異物,靈力非同小可,連這只如此靈物都已經(jīng)被其收服,只要我們再將其他三只靈獸收服,則大事可成。”
莫先生遲疑了一下,道:“宗主,關(guān)于剛才尸魔老妖那個計策,你以為此人是否可信?”
煞王眼中異芒一閃,微微一笑,道:“尸魔老妖早已并非十年前的尸魔老妖了,如今天下雖大,卻只有我圣教能夠庇護于他,而且他的那個計策,不過就是多死一些普通弟子而已,無所謂的。”
莫先生忽然道:“既如此,我倒另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讓宗主在對付天蠶門之余,連鈞天教也一并解決。”
煞王一震,面有喜色,道:“什么?竟有此事,請先生教我。”
莫先生微一欠身,道:“不敢。我的意思是,既然宗主不在乎多死一些普通弟子,則索性將事情做到底。將魔妖引至與天蠶門火拚之后,宗主以鬼煞宗名義向鈞天教三妙仙子發(fā)書,稱同是圣教弟子,實不能見死不救,而且魔妖猖獗,無分對錯見人就殺,長此下去,我圣教亦危矣,不如合三派之力與之一搏,或可有幾分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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