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驚愕過后,陸凌天迅速平靜了下來,凝碧依舊站在那里,看去仿佛什么都沒有改變,衣裳、容顏還有神情,甚至連她嘴角邊,還帶著那絲淡淡而媚意無限的笑意。
她望著陸凌天,微微笑著,道:“你好啊。”
陸凌天默默看著她,許久之后才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凝碧用手輕輕一掠鬢邊發絲,小小動作里,仿佛也有無限的風情,柔聲道:“我在這里等你啊。”
陸凌天皺起眉頭,道:“等我?做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會來這里的?”
凝碧微笑道:“你難不成已經忘了,上一次你到這里,可是與我一起來的,聽說這一次你要追蹤獸魔,以南疆這里的傳說,要鎮封獸魔,自然是免不了此處的這個法陣了。你不到這里,還能去哪里呢?”
她微微瞇上眼睛,似乎有些許小小的得意,更是說不出的如水一般的嬌媚,笑道:“你看,我聰明吧?”
陸凌天眉頭一皺,感覺自己道行大進之后,在凝碧這般媚惑之下,竟仍有些許動蕩之意,不由得暗暗為之驚心。浩劫過后,這個傳說中已死的女子,似乎反而功力更進一層了。
她既然未死,那么其他人呢,那些在浩劫之中覆滅的其他魔教派系高手呢?難道他們也沒有死不成?
陸凌天心頭驚疑不定,但面上仍冷冷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等我做什么?”
凝碧柔媚一笑,淡淡口氣卻說出了驚心動魄的話:“我知道獸魔被封的鎮妖洞窟的位置啊,煞王宗主知道以后,就讓我來協助你了。”
陸凌天身軀大震,猛然抬頭,向凝碧看去,卻只見凝碧目光如水,笑顏如花,竟是絲毫也沒有異樣神色。
陸凌天凝視凝碧許久,眉頭微微皺起,但并沒有說話,而凝碧在陸凌天隱約凌厲的目光之下,卻仿佛行若無事,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言辭有多大的不妥一般,笑盈盈地望著陸凌天。
玄冰壇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趴在陸凌天肩頭的狐貍小白似乎有些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動了動身子,“嗷嗷”叫了兩聲,從主人肩上跳下落在地上,腦袋向四周張望了一下,便自顧自向旁邊走了開去,慢慢走到了玄冰壇中央那個刻著無數紅色兇神的圖案中。
陸凌天緩緩收回目光,看了看正在饒有興趣趴在地上對那些兇神圖案做鬼臉的小白,徐徐道:“如此說來,你知道很多了?”
凝碧微微一笑,那笑意暖暖如春風一般,輕輕掠過這冰冷的殿堂,道:“我一個小小弱女子,哪里能知道什么東西,只不過過往曾有幸到過幾處地方,又蒙煞王宗主看重,這才來相助于你。”
她抿嘴一笑,道:“你可不要多想。”
陸凌天皺眉不語,更不去理會凝碧嬌媚話語聲中隱約的那層擾動人心的媚意,尋思片刻之后,他似乎也突然忘了凝碧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也忘了籠罩在凝碧甚至還是煞王之間神秘的那絲詭異,只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要向你請教了。”
凝碧眼中精光一閃,但面上笑顏依舊嫵媚,道:“公子請說吧。”
陸凌天道:“看來你是比我先到這里了,如你所言,傳說要鎮封獸魔,非得此處的‘**玄冥法陣’不可,只是我才智愚鈍,參透不了,不知凝姑娘有何領悟么?”
凝碧搖了搖頭,面上似乎露出一絲苦笑,道:“不瞞你說,其實我已在玄冰壇這里三日了,但卻是一無所得,除了地上刻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圖像外,我什么都沒發現。”
陸凌天目光不期然向腳下那片暗紅色的圖案看去,與凝碧不同,包括小白在內,他是親身經歷過這玄冰壇中那詭異法陣的威力的,當日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威勢,還有那頭可怖的赤焰巨獸,都絕非可以輕易遺忘的記憶。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吧,小白才這么感興趣地撲在地面之上,這里抓抓,那里動動,似乎也在找尋著什么?
莫非當日那一場驚天動地的異變之后,火山熔巖沖天而出,竟然將這里的法陣損毀了么?
陸凌天心中掠過這樣的念頭,但卻沒有表露出來,沉吟片刻之后,他重新看向凝碧,道:“凝姑娘,不管如何,這里乃是我們所知唯一一處有‘**玄冥法陣’的地界,既然鎮封獸魔少不了它,那么我們不妨就在這里多呆一些日子,或許還有一點希望也未可知。”
凝碧嫣然一笑,風情無限,道:“好啊。”
陸凌天看了她一眼,隨即收回目光,重新在這些地面法陣圖刻之前坐了下來,不多時,一陣幽香飄來,衣裳輕浮處,卻是凝碧在他身旁不遠的地方也坐了下來,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卻似乎近了一些。
陸凌天眉頭一皺,欲言又止,也不去多看身旁那天下美色,只凝神向這片圖刻望去,只是不知怎么,在他心中,卻又突然泛起另外一個念頭:
當日水凝說要到南疆尋找‘**玄冥法陣’的法訣,但久久沒有她的消息,不知她現在怎么樣了;而全天下似乎只有這一個地方有**玄冥法陣的線索,可是水凝顯然又不在這里,那么,她現在又會在什么地方呢?
她還好嗎……
這一個若有若無的念頭,就在這接下來數日之中,不時在陸凌天的腦海之中閃過。
只是看來當日那一場沖天而起的巖漿噴發,所造成的破壞還出乎陸凌天意料之外的大,盡管地面上的那些兇神石刻看上去還算完好,但顯然已經沒有了當初所蘊含其中的那股靈氣,或者說是擁有強大力量的那股戾氣,如今剩下的,不過是一幅幅呆板的石刻圖像而已。
陸凌天與凝碧一起在玄冰壇中暗自揣摩參悟了整整七日,仍然一無所得。其間不時有百獸山莊弟子進來查看,其中有幾次甚至是歐陽靖親自帶人過來例行巡查,但今時今日的陸凌天,包括凝碧,都已經道行精進,只隱身于玄冰壇上方陰暗之處,便輕輕松松躲過了這些搜查。
只是始終不得法陣要領,卻是實在令人頭疼的一件事。
這一日,兩人又是對著這些僵硬呆板的石刻坐了一個上午,忽地,凝碧伸了個懶腰,纖細腰身看去竟如妖魅蛇身一般,自有股勾人魂魄的味道。無奈此刻唯一在她身邊的那個男子,卻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地上的石刻,苦苦思索,絲毫也沒有注意到凝碧曼妙身姿的表演。
凝碧輕輕哼了一聲,瞪了陸凌天一眼,眼中仿佛有一絲復雜的情緒掠過,但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片刻之后,只聽她嘆了口氣,道:“你看出了什么了么?”
陸凌天身子一動,這才緩緩回過神來,轉頭向凝碧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你呢?”
凝碧苦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但陸凌天卻已是明白了。
凝碧皺眉道:“我們已經在這里看這些鬼東西七天了。這七日之中,我們竭盡所能,但不要說激活這個法陣,便是觸動一些石刻也有所不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陸凌天沉吟了片刻,抬頭向上方那片黑暗處看了一眼,道:“當日我是在這里救人時候,觸動了這殿堂之中的機關,這**玄冥法陣便立時觸發。但”他目光向著殿堂中央那里瞄了一眼,語調中有一些奇怪的味道,說道,“但那個機關,現在卻已經不見了。”
凝碧順著他眼光望去,果然望見殿堂中央處有個凸起的小石臺,但那里石頭焦黑,凝固成一團難看模樣,哪里是什么巧奪天工的機關樣子。
事實上,陸凌天一到此處看到這個場景,便知道當日自己第一次來到這里,所看到那個奇石機關已經是毀了,而他上次前來看到地面上那些兇神石刻時,心中所沖盈共鳴的種種暴戾氣息,此番卻也是絲毫都感覺不到了。
這一片曾經可怖的石刻,看去已然成了死氣沉沉的死物。
兩個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半晌之后,凝碧似乎想到了什么,抬頭剛欲開口說話,忽地臉色一變,而陸凌天的眉頭也已經皺了起來,忽地轉身,眨眼間就掠到了正在一旁玩耍的小白身旁,將狐貍一把抱起,隨即身形飄起,片刻之后,已經消失在玄冰壇殿堂上方的黑暗之中。
凝碧妙目看著他的身影三下兩下消失在黑暗里,微微一笑,隨即也飄浮了上去,同樣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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