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吱呀”一聲,沉悶的聲音回蕩在玄冰壇殿堂之中。
門,被打開了……
門口腳步聲響動,聽起來似乎人數不少,但其中隱隱傳來一個有威嚴的聲音,說了幾句話之后,頓時便安靜了下來。隨即,從那扇打開的門外,走進來了三人。
當先一人,赫然竟是百獸山莊莊主百旬一,跟在他身后半個身位右側的,是他的師弟歐陽靖,而最后一人,距離前方兩人有數步距離的,乃是百旬一的得意弟子李札。
在三人走進玄火壇后,走在最后的李札回身將厚重的房門關上,原本的光亮立刻就被隔在了屋外,只有那絲昏暗在這里緩緩閃動著。
失去了曾經的陣法靈力,原先冰寒的玄冰壇上方三層,現在早已失去了那種苦寒,所殘留下來的,只是巨大而堅硬巖塊的冷漠而已。黑暗之中,陸凌天和凝碧悄無聲息地通過那個漆黑的洞口,在黑暗中向著下方看去。
仿佛也知道這一次并不比之前,一向好動的小白似也安靜了許多,老老實實的趴在主人的身旁。
百旬一與歐陽靖緩步走到了玄冰壇中央,站在了曾經的**玄冥法陣之上,遠遠望去,他的臉龐仿佛也籠罩在陰影之中。
下方的三人站在那里,沉默了許久,也沒有說話,氣氛隱隱有些怪異。而在他們頭頂之上,陸凌天似有所覺,向凝碧那里看了一眼,卻正好望見凝碧也向自己看來。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中那絲微微迷惑之意。
百旬一看去似乎陰沉著臉,也許他的心情本來就應該如此,換了是誰,看到自己經營多年的基業(yè)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只怕都是心情糟糕。只是他的臉色第一眼看去似乎沒有表情,看的時間稍久,竟給人的是隱約千變萬化的感覺,但你仔細觀察,卻又會發(fā)現,他的臉色其實從來都沒有變化過,改變的,只不過是你的心意而已。
至少,當日在昆侖山那段日子內,天下人是不會看到他這副表情的。
良久,百旬一飄移不定的目光始終在玄冰壇地上上那些詭異的紅色石刻上移動的,從一端看到另一頭,從一副看到另一副,之后,他緩緩走到石刻圖像中央那塊燒的焦黑凸起的小石臺上,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石頭。
“已經多久了?”百旬一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地問了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歐陽靖就站在他的身邊,看他表情并沒有因為百旬一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而顯露出驚訝之意,顯然似乎對有些事情了然于心,只是他卻沒有回答的意思,而是很奇怪的,轉頭向站在兩人身后三步之外的李札看了一眼。
李札的頭微微低垂下來,神情恭謹,雙目微閉,一聲不吭。
沒有回頭,但百旬一卻似乎知道身后的一切事情,淡淡地道:“札兒不是外人,將來他也要接掌百獸山莊,這些事就不要瞞著他了。”
歐陽靖身子微微一震,隨即平復了下來,沉默了片刻,道:“從準備妥當開始正式召喚算起,到今日已經是整整三十天了,‘鱗焱炎尊’一直沒有回應。”
百旬一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頂多只是眼光中閃動了幾下,但給人的感覺卻仿佛瞬間又陰沉了幾分。而在玄冰壇的上方,陸凌天心中卻是一動,倒并非是他驚訝于百獸山莊也苦于無法修復這詭異法陣,而是歐陽靖適才所言提到了所謂“鱗焱炎尊”,卻是觸動他記憶深處的某個地方,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感覺到歐陽靖所指的是什么事物——
那只全身被火焰包裹,熾烈狂野的巨獸,莫非才是這傳說中歷史悠久來歷詭異的**玄冰法陣的關鍵所在?
玄冰壇中的氣氛有些怪異,百旬一臉色不好看,沒有說話,只是在大廳中來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而歐陽靖也只是看著師兄的身影,沒有說話,至于站在一旁的李札,似乎也只是保持了謙恭的姿態(tài),一言不發(fā)。
隨著時間的流逝,百旬一雙眉漸漸皺起,眼中隱現厲芒,仿佛是什么事情在他心頭激烈爭斗一般,但終于,他猛然頓住腳步,長吸了一口氣轉頭向身后的歐陽靖與李札處望來。
歐陽靖向百旬一看了一眼,低聲叫了一聲,道:“師兄?”
百旬一似是心意已決,便沒有再行猶豫,冷然道:“歐陽師弟,玄冰壇中這個法陣有多重要,我就不用多說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恢復,否則的話,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來對付他!”
歐陽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在遠離這三人的頭頂黑暗處,陸凌天與凝碧同時為之一震。
他?
他是誰?
百獸山莊想用這個詭異的法陣去對付的人,是誰?
靜謐的玄冰壇中,此刻流淌著的,仿佛都是無形的陰暗氣息。只是,接下來百旬一所說的話,卻讓周圍的若有若無的陰暗,變做了冷酷寒冰:“當日熔巖迸發(fā),對法陣損毀太大,我百獸山莊一門在此吸蓄數百年的靈氣已然耗盡,加上又失去了陣法之鑰‘玄冰鑒’,所以才無法召喚鱗焱炎尊重啟法陣。本來若是那個人沒有出現,這自然也不打緊,我們從頭吸蓄就是,但眼下,卻是要著急用這法陣的時候。”百旬一冷冷哼了一聲,眉間緩緩現出三道深深紋理,殺伐之意隱約可見,聲音也越來越是冷漠。
歐陽靖同樣也是眉頭深鎖,但面上卻有一絲驚喜之色,訝道:“怎么,莫非師兄已經有什么另外方法可行么?”
百旬一眼角似輕輕抽搐了一下,道:“玄冰壇里的這個法陣,乃是本門祖師根據‘百獸玉冊’之上傳下的記載布置而成,而在玉冊的最后,還有一位祖師記下了一句批錄之語,便是對照眼下出現失去玄冰鑒且玄冰陣無法啟動的困窘狀況,所做的冒險之法,或許可行。”
歐陽靖與身后的李札面上都是一怔,隨即大喜,“百獸玉冊”乃是百獸山莊無上至寶,向來只有百獸山莊莊主才能保管參悟,百旬一如此說來,想必竟是真有一位驚才絕艷的祖師曾留下奇思妙法了。
歐陽靖喜道:“師兄,那位祖師所言是何妙法?”
百旬一將他們二人興奮之情看在眼中,面上卻沒有絲毫歡悅之色,相反,陰沉之意反而更濃,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緩緩道:“那位祖師在‘百獸玉冊’最后寫道:玄冰陣承天地戾氣而生,鱗焱獸兇殘暴戾,陣法圖刻所承之靈,亦是八荒兇神,以此推考南疆古籍,當以活人之血祭之,則戾氣盛而諸神歸位,兇獸現而火陣成矣。”
歐陽靖與李札臉色大變,面面相覷,一時竟都是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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