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
老者大吼道，“如果第十界是歲月囚籠，你為什么不怕？”
葉非葉笑了笑：“我為什么要怕？”
“你們家天君叫你們來接我回去，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們，我九界第一仙是可以免疫歲月囚籠的嗎？”
老者不住的哆嗦，很難接受這個消息。
葉非葉又道：“即便我沒有免疫歲月囚籠的力量，我也不怕，因為我根本不需要回九界。”
“我兩世為人，早已不是曾經那個九界第一仙了。”
“我有一個寵愛我的丈夫，還有一個寶貝女兒，好友很多好姐妹，早已扎根這里，我為什么要離開這里？”
老者定了定神：“不管你怎么說，你終究還是九界第一仙，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那么，你就必須得回去。”
葉非葉道：“那就入陣一戰吧。”
老者沒有動身，道：“不著急，等天派來更多的人，我們必定親手把你送上祭壇，讓你回歸于天。”
“你已經連續征戰四十九天了，老夫不得不佩服你，還能在戰斗中連續突破，已經有化神九的修為，但你終究是強弩之末。”
“這一戰，很快就要結束了。”
葉非葉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就再聊聊吧，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老者道：“問。”
葉非葉點頭致謝，然后問道：“酆都女帝還在啊？”
老者回憶了一下，道：“酆都女帝還在，但她已經有一段歲月不曾出世了，上一次出世是一萬年前了，估計是她最后一次出世了。”
“你應該知道，她和我們家天君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而是更上一個時代的舊人，活了九世。”
“第八世和第九世是她的巔峰，她也問鼎了天的境界，第九世卻沒那么幸運了，畢竟她真的老了。”
葉非葉低頭：“姐姐，會活出第十世的。”
“碧波女君呢？”
老者道：“碧波女天君在十萬年前就隕落了，只活了第八世，沒有活出第九世，已經化作歲月的塵埃了。”
葉非葉輕咬櫻唇：“永恒仙朝的離恨女君呢？”
老者算了算，道：“她在二十萬年前就消失了。”
“這三位女帝都是問鼎過天君之列，一位人族女天君，兩位仙族女天君，你雖然名聲不小，有九界第一仙之稱，可惜你卻達不到她們的高度。”
葉非葉淚流滿面。
歲月，真不饒人。
老者奉勸道：“九界第一仙，你應該知道，想要抓你的人有多少，我家天君是最仁慈的一個了。”
“跟我們回去吧，只要你老實交代秘密，一定可以活下去。”
“真的，你考慮一下吧，我家天君正處壯年，一定能夠庇護你。”
過了好幾分鐘，葉非葉又抬起頭：“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老者有些不耐煩了，沒有搭理，歲月囚龍之說讓他越發的不安，漸漸感受到了絕望的滋味。
葉非葉還是問道：“近十萬年，可有一個叫君塵的人崛起？”
如果君塵在這里，一定會震驚，因為老婆在打聽他的來歷。
葉非葉不是傻子，丈夫怎么可能厲害，自從自己覺醒九界第一仙的記憶后，她就開始懷疑了。
自己的丈夫可能和自己一樣，都擁有非凡的過去。
提到君塵二字，老者便笑了，自豪的哈哈大笑：“你是說我們人族那個瘋子大帝啊，他崛起魔界，掙扎于人族，可惜九界人族早已式微，是一團扶不起的爛泥，他為人族掙扎一段歲月后死心了，估計他特別失望吧，但我們這些后世人族是可以理解他的無奈，誰攤上人族式微那個時代，誰就跟著倒霉。”
“不過他和你一樣，都是古往今來，這個時代內能夠在不證道的情況下，挑戰證道的大帝，驚艷至極，仙族，魔族，妖族，都一度以為他是人族要等的那個人，所以世人把你們二人相提并論。”
“他的名字很響亮，取自’諸君如塵’，不知道犯了多大的忌諱。”
“至于最后一次露面，已經是一萬五千年前了，聽說他早就瘋魔了。”
“我家天君上一次開啟法會時，就拿他當反面例子。
我家天君說那小子證道后太過囂張，被針對了，道心崩壞，瘋掉了。”
“不過老夫行走九界數千年，卻在古老的人族中得到一些不同的說法。”
葉非葉罕見的一笑，笑容傾倒眾生：“他能和我齊名？
那的確了不起。”
老者提起君塵這個人，也是說的滔滔不絕：“老夫也是人族，君塵魔帝雖然生于魔獄，一身魔血，但卻一顆人族之心。”
“我九界人族有一滔天大恨，已經延續五萬年了，不曾被人族忘記。
這個大恨是君塵魔帝生不逢時，人族給不了他像九界第一仙你這樣的身份和底蘊，人族教門教化不了他登天大道，故而他沒有成長到預期的高度。”
“簡單說人族頂尖的資源不夠，功法不行。”
“你知道一個人在巔峰歲月里，修為停留在原地幾萬年的痛苦嗎？”
“你不知道那種無奈，但九界每一個人族都知道君塵大帝的無奈，他也反抗過，但失敗了。”
“你沒有見過他向仙族求道，他以大帝之姿跪在仙國教門之前數年，仙族報以冷酷，他只能黯然離去。”
“他曾以一人一劍，獨闖仙國最大蒼穹，冒死偷書，冒著得罪整個仙族也要找到登天大道，最后被仙族諸帝討伐，喋血而去。”
“他證道后，有一半歲月在禁區中度過，希望能夠在那些禁區中找到屬于自己的登天大道，但還是失敗了。”
“最后，他瘋了。”
“這些都是我在人族中打聽到的。”
“若是人族有登天之道的教門教化他，哪怕他無法與各大天君相提并論，也會在人族的歷史上留下璀璨的一筆。”
“自他之后，人族五萬年來無他這樣的天之驕子了。”
“可悲可嘆啊。”
說著，老者抹淚。
葉非葉道：“你哭什么？
你給仙族當走狗，不是很光榮嗎？”
老者悲嘆：“若是可以，誰愿意為異族賣命？”
“想我人族在開天時代，那是何等的輝煌，盛極一時，仙族都要修我人族法。”
“九界第一仙，關于人族的輝煌歷史，活著的人當中你最是清楚不過，因為你雖然是仙族，但你掌握著人族最大的秘密。”
“你知道嗎？
如果老夫實力足夠，第一個鎮壓你，搜你的魂，然后成為那個秘密唯一的洞悉者。”
葉非葉笑了笑，美不勝收，風華絕代。
自己的男人，果然有過一段輝煌的歲月。
人族自古以來就弱小，能夠誕生的扛鼎人皇幾率很小，幾萬年、甚至十萬年都等不到一個，自己丈夫能夠達到自己的高度，與自己齊名，真的很了不起了。
她突然想起兩人第一次相遇，在東海那座天龍寺腳下，天色漸晚，她女兒被父親抓走，逼迫她嫁人。
然后，她遇到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男人，渾身燒焦，非常狼狽的樣子。
那個男人見到她，激動得顫抖，熱淚盈眶，還說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
她或許知道為什么那個男人那么激動了。
兩人一個震古，一個爍今，在歲月長河中相遇，豈能讓人不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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