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啊!
這樣勉強(qiáng)睜著眼不累么?
牧景洛靠著她,眼神越發(fā)迷蒙,嗓音也變得越來越啞,“想看著你,不想睡。”
然后,說完這句話后的五秒,他睡著了。
“……”
許星梨把照片放到一旁,扶著他躺下來,替他蓋好被子。
她站在床邊,低眸看著他的臉,第一次在醫(yī)院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她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靠得他這么近,靠得近了,她又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他是白真真的表哥。
許星梨咬了咬唇,一轉(zhuǎn)眸,就看到被她擱到旁邊的照片,很大陣容的一張全家福,她想著牧景洛剛剛說的話,心口震得厲害。
好久,她拿起照片收起來,轉(zhuǎn)身離開。
……
到晚上的時候,牧景洛給她打電話,告訴她自己燒已經(jīng)退了。
可到第二天,許星梨還在上課,又接到牧景洛的電話,她拿起手機(jī)放到耳邊,悄悄埋下頭。
“我知道你在上課,你不用說話!蹦辆奥宓穆曇糨^之昨天又虛弱很多,鼻音越來越重。
“……”
許星梨有些奇怪,昨晚不是已經(jīng)好很多了么,怎么聲音突然聽起來這么疲憊不堪。
她緊緊握著手機(jī),只聽牧景洛十分乏力地道,“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燒起來了,可能是感冒,南姨……我一個長輩來接我去醫(yī)院,我和你說一聲。”
“嗯!
許星梨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前面教授還在講得唾沫星子橫飛。
“昨天我那樣……我擔(dān)心你被我傳染,你不用來送我,也不用來看我,我讓樊澤帶點預(yù)防感冒的藥給你,自己要注意!
一句話牧景洛用了好久才說完,聽著就能猜到他此刻的精神有多差。
“嗯!
許星梨沒辦法說更多的。
牧景洛交待完了,卻仍是不愿意掛電話,她聽著他有些難受的呼吸聲響在耳邊。
好久,她才聽他很是依依不舍地道,“那掛吧,等我好了回學(xué)校找你!
“嗯。”
許星梨又輕輕地應(yīng)一聲,伸手要掛電話,牧景洛又叫她一聲,“星梨。”
“……”
許星梨沉默。
“沒事,就叫叫你,等我回來給你買好吃的。”牧景洛虛弱地說著話,“掛吧。”
許星梨掛掉電話,想了想,又在手機(jī)上發(fā)一條消息過去。
【許星梨:感冒不可怕,吃對癥的藥就行了。】
【牧景洛:開心。】
這人,她給他科普,他發(fā)個開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許星梨想著,臉上卻忍不住多了笑意。
她放下手機(jī),開始認(rèn)真聽課,可聽著聽著,她的思緒飛了起來,很多細(xì)碎的片斷在她腦海里翻滾。
她覺得有什么不對。
可一時又說不上來。
一節(jié)課許星梨上得恍恍惚惚,到最后全然不知道教授講的是什么。
她背著包從教室里走出去,一路迎著溫暖的陽光,忽然被人攔住去路,樊澤氣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總算找到你了,這是洛哥給你的藥,怕你跟著他感冒。”
“謝謝。”
許星梨接過他遞過來的藥,想問,又止住。
樊澤是個人精,見狀便主動道,“我剛送洛哥上車,他精神是不大好,看著渾渾噩噩的,走路都發(fā)軟,不過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感冒嘛,小病。”
怎么會一下子病得這么嚴(yán)重?
明明昨天還好。
許星梨蹙眉,拎著袋要走,想想還是問道,“他是被那個南姨接走的么?”
“對啊!
樊澤喘著氣點頭,累得不行。
“南姨是他的什么長輩,是親姨么?”許星梨又問。
樊澤被她問得有些莫名,只道,“不是吧,好像是洛哥的舅媽,我聽他提過一次,具體是表了幾表的舅媽就不知道了!
舅媽?
牧景洛的父母都是出身于大家族,家族內(nèi)人員多,有很多舅舅也不奇怪。
許星梨這么想著,可回到寢室后還是心神不寧。
做卷子都靜不下心來。
“我早就和你說了,事情要抓緊一點,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來你們學(xué)校,聽到什么?聽到你表哥談戀愛了!
電梯口女人說的話一直縈繞在她心頭。
許星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那個女人,她咬了咬手中的筆,驀地將筆一扔,拿出電話給崔曼夢打電話。
那邊磨蹭很久才接通。
“怎么了,我這打麻將呢!贝蘼鼔粼谀抢飿O小聲地道,跟做賊似的。
每次跟她那些貴婦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崔曼夢都是這么接她電話的,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這是通來自親生女兒的電話。
“我問你,白震的前妻叫什么名字?”
許星梨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br />
“你怎么這么沒禮貌,要叫叔叔!贝蘼鼔魤褐曇艚逃笥制婀郑澳銌査捌拮鍪裁?”
“你只要告訴我她的名字是什么就行了!
許星梨冷淡地道。
“張南。”
崔曼夢回答。
“……”
許星梨整個人瞬間僵在那里,不理會崔曼夢的追問,直接掛了電話。
張南。
南姨。
舅媽。
不可能這么巧的,絕對是同一個人。
張南那通電話是打給白真真的,她為什么要讓白真真把事情抓緊點,還要特地點明牧景洛在談戀愛?
“媽媽是為了自己嗎,還不是為你?難道你真覺得現(xiàn)在這個身份能保你一輩子富貴安康?”
什么叫現(xiàn)在這個身份?
白真真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白震的女兒,千金大小姐……白震!
許星梨被自己的猜想驚到。這些年下來,白真真一直針對她,恨不得她從這個世界消失,說穿了就是怕她奪走自己的一切,可白真真是白震的親生女兒,根本不至于怕成這樣,但如果不是,似乎一
切能解釋得更合理些。
那這跟牧景洛有什么關(guān)系?
檸檬片……
牧景洛不喜歡檸檬,白天的時候還騙張南自己喝過了。
可昨晚通電話的時候,牧景洛說自己正在喝檸檬水,還說長輩剛跟他視頻過,非要盯著他泡一杯,他只能喝了。
結(jié)果一到早上,他又發(fā)起高燒,人也變得更加萎靡虛弱。這里一定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白真真母女難道是想要算計牧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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