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就在陳昊他們離開黑巖堡的時候,在遙遠的沙海之上,一雙爪子突然從流沙之中冒出,不知過了多久,渾身是傷的死亡爪,狼狽不堪的從里面爬了出來。
正常情況下,哪里有生命能從流沙里出來,外加被一個水泥棺材套著。但死亡爪作為廢土上最強悍的獵食者,居然將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現實。
脫困成功的死亡爪疲倦的倒在地上,似乎全身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作為食物鏈頂端的王者,它恐怕還是第一次這樣狼狽的。
想到這里,死亡爪緩緩伸出爪子,在自己已經被打瞎的眼眶里一陣摸索,血淋淋的掏出個彈殼出來,赫然是之前陳昊用10MM手槍打出來的。
“嗷!”
死亡爪發出一聲低吼,牢牢拽住彈頭,仿佛要將這份屈辱烙印在掌心一般。而那副黃皮膚的模樣,更是死都沒法忘記。
就這樣,死亡爪拖著疲倦的身體,朝著陳昊出發的方向,緩緩的移動了過去,似乎即使隔著非常遠的距離,它也能感知到陳昊的下落,就這樣不依不饒的追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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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陳昊一行人因為芬戈的輻射病不斷發作,雖然采買了不少藥物,但畢竟老頭年紀大了,恢復起來很緩慢,外加又出現了其他的迸發癥狀,使得這家伙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
然而沙漠只有芬戈才清楚路徑。因此離開黑巖堡之后,眾人幾乎就像失去了方向一般,不知道該往哪里前進。
就這樣渾渾噩噩了幾天之后,商隊的人也受不了,由廚師長金表牽頭,決定讓陳昊暫代芬戈的位置,維持商隊基本運行。
這樣做的目地,倒不是廚師長金表無私,一方面是因為陳昊掌握著跟軍團匯報的權利,得罪這樣的家伙,回頭在報告里說你壞話,恐怕連反駁都沒有機會。
另一方面,維持商隊運轉是需要花錢的,芬戈如今昏迷,用來存放經費的密碼箱自然沒辦法打開,放眼整個商隊,陳昊算是第二有錢的了,由他出來主持局面,其實換個說法就是讓他出來花錢。憑借這一條,連一向仇視華裔的哥爾卡斯,都悶著聲不出氣,默認了這個選擇。
于是乎,陳昊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商隊暫時的話事人,連他自己都疑惑,怎么什么時候自己有這樣高的威望了。
既然升了官,陳昊自然按照自己的意志來打理商隊,能不在外面住宿,就盡量找村鎮客棧休息,能吃好東西,就絕不啃干糧,上臺這些日子,有沒有賺到錢是其次的,但整個過程變得極為舒適。
除了肩負起商隊的日常,給上級寫報告同樣是陳昊的基本工作。
說起來對于特務這個行業,陳昊是沒有半點好感,而寫報告這種明顯帶有官僚氣息的工作,也同樣讓陳昊頭疼。
畢竟芬戈病倒之后,沒人教他如何寫材料,更沒有現成的模板可以抄寫,因此陳昊索性信馬由韁,把報告書當成日記似得,記錄每天發生的事情。
“接手商隊管理的第一天開始,我們就面臨非常頭疼的問題。各個據點或者城鎮,都像變了一個樣子,不再歡迎商隊靠近,每個地方都大門緊閉,不跟我們進行貿易,更不讓我們進入。這個現象,越靠近新維加斯,就凸顯的越發明顯。”
寫完這句話,陳昊嘆了口氣,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得到沿途據點的入城許可。每個地方都好像防賊似得將他們擋在外面,任憑陳昊開出多少瓶蓋,這些城市都不為所動,根本不肯答應。
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沒有了買賣的地方,囤積的貨物一直積壓,也沒人過來采買,商隊的流動資金立刻就開始出現了問題。而不能入城,無法探聽這些地方的虛實,恐怕軍團那邊,也已經牢騷滿腹了。
為此陳昊在路邊類似客棧的雞毛野店待了些時間,好不容易才從路過游商的口中探聽到,這附近的沙漠里的軍閥最近蠢蠢欲動,似乎有要開戰的架勢,因此不斷抓捕青壯,搜刮商旅,使得沿途人心惶惶。
在流言和恐懼的作用下,這些據點和城鎮都不愿意讓陌生人靠近,但凡有需要采購的物資,也是由相熟的商隊負責,像陳昊他們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商隊,并沒有多少鎮子愿意冒著被滲透的危險,跟他們打交道。
“沙漠各地的治安,隨著遠離軍團的統治區之后,就開始急速下降。照道理說這邊應該算是NCR新加州的勢力圈了,但是卻有著軍閥級別的武裝,占山為王,稱霸一方。看起來新加州的軍力,并沒有多少布置在莫哈維區域,以至于邊遠地區,根本沒有建立有效的統治....”
寫到這里陳昊笑了,自己不過是個底層的廢棄棋子,軍團也沒給自己什么好處,何必處處替別人著想。但報告寥寥幾行,橫豎看起來都像是敷衍。
為了不被追責,陳昊只能像個截稿前一字沒寫的倒霉作者,硬著頭皮繼續寫道:
“其他小地方的居民,情況同樣糟糕,哪怕是沒有遭到掠奪的人,在現有的環境里也難生存下去。我趕路的時候遇到一個黑人婦女,在向過往的商旅販賣小首飾品,非常精美,很難想象用枯草能制造成這么靈巧的東西。但我們并沒有買,這種玩意很難在世道艱難的時候,找到一個欣賞藝術,并愿意花錢的人。”
“那個黑人婦女非常絕望,哭訴著說自己就要餓死了,還一個勁自言自語,說自己的丈夫兒子都被廢土強盜抓走了,她只好出來學做點買賣,編草花繩頭飾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可是這過去受到自己丈夫夸獎的手藝,卻沒辦法換來一點吃的....”
陳昊之所以把這件小事記下來,是因為有些驚訝。過去自己但凡遇到這樣可憐的人,都會忍不住施舍些東西,為此沒少挨芬戈訓斥。但今天他面對這個女人的哀號,卻只是非常禮貌的表示同情,卻沒有做任何事情。
哪怕是幫對方買一個小首飾品....
對于這樣的改變,陳昊不知道是自己變得麻木殘忍起來,還是說路上類似的人實在太多了,自己一旦掏出錢來,那些同樣可憐的人就會像聞到血的鯊魚,不斷蜂擁過來.....
但無論是什么結論,陳昊都發現這片缺乏生機的災難之地,正在不斷影響著自己,而這種改變,究竟是好還是壞呢?他自己都不清楚。
“總之,西北方向沙漠的局勢在惡化,如果我們再不找到跟城鎮接觸的方法,那么沒有買賣進賬的商隊,遲早也會像那個婦女一樣,成為蕭條市場的犧牲品,畢竟我們也需要去鎮子上購買純水和糧食,無法撬開鎮子的大門,那么所有一切都是空談。”
陳昊如是在報告上這樣寫道,同時暗暗思索該如何進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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