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福慈電視臺大樓依舊燈火通明，不過大廳里有些安靜，不復白天時人來人往的忙碌樣子。前臺小姐姐已經下班回去了，只有警衛還留在大樓里值班，看到林田海出現趕緊雙腳并攏深深地彎下腰去。

    林田海直接無視了值班的警衛，禁止走向了電梯，每天向他問候的人實在太多了，每一個都給回應的話他非給累死不可。如果是政治家，肯定要注意維護自己和藹可親的形象，可他又不準備競選東京都知事，就沒那個必要了。

    福慈電視臺的臺場新大樓，一樓是商業綜合體的形式，主要開發文創產品，而5層、7層和24層的部分區域開放給游客參觀，給電視臺創收的同時也能擴大影響力。其他樓層大部分都是各節目組和行政人員的辦公場所。一般電視臺的節目演播大廳都在地下，因為絕大部分綜藝節目的演播大廳需要復雜的布景，設置時對層都都高有很大要求，只有地下的空間能夠滿足。福慈電視臺也不例外，地下一樓則是主要演播大廳的所在，《真的假的TV》就在這里錄制。

    “呵呵呵，真的呀……”秋刀魚的聲音不光有特點，而且還很響亮，林田海剛走進大廳就聽到了他標志性的口頭禪，以及柴可夫斯基名作《天鵝湖》一般的笑聲。別人主持還要看看提詞卡，他卻走到前面倚在臺子上，存在感十足地把控著節目的進行。

    工作人員照常拍攝，可以包括各藝人的經紀人在內，沒有任務在身的人整齊劃一地朝著門口鞠躬，不用問也知道是有大人物進來了。這種壓迫感不是什么大御所就能有的，秋刀魚停下話頭朝幕布那兒探頭掃了一眼，發現是林田海頓時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以為是福慈電視臺的高層，沒想到是林會長您來了。”

    雖然節目是錄播的，可一般的藝人也絕對不敢說暫停就讓節目暫停，浪費錄影帶還是小事，斷了錄制的節奏才是制作組最討厭的。不過秋刀魚足夠大牌，福慈電視臺方面也不敢對他太過苛責，“秋刀魚桑不用在意我，就是來看看。”

    寒暄過后錄制繼續，秋刀魚的眼珠子卻轉個不停，他極力想要弄清楚狀況。林會長是眾所周知的大忙人，沒事兒絕對不會來電視臺的，然而今天來參與錄制的人里面并沒有林興業旗下的藝人……

    “松子，今天剛開場的時候不是還挺活躍的嘛，怎么忽然悶著頭不說話了，五百元掉到到地上彎不下腰去撿嗎？”不管人家是來做什么的，給節目增加收視率的好機會肯定不能錯過，秋刀魚點了老頭條的名，然后用眼神傳遞了信息過去。

    “有點……只是有點，有點被嚇到了。”體重約等于零點八個奧尼爾的松子，苦著臉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雖然他嘴上再三強調只是有點嚇到了，可他那副表情跟撞了鬼似得，怎么都不像是“有點”的樣子。

    “怎么來錄節目還能被嚇到，旁邊麻醬胳膊上的紋身給你看到了不成？”秋刀魚很滿意，光這份應變能力，光這份眼力勁兒，就不是若手藝人能學得來的，節目里總要有些靠得住的人才能進行下去。

    “每年來臺里錄節目的時候，總有那么兩三次，平時笑得很歡脫的節目組工作人員什么反應都不給，一個個咬緊牙關擺出拼命的樣子。”松子繼續露出很害怕的樣子，跟他粗礦又不失艷麗的造型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反差，“這種時候肯定是有幕后黑手級的人物來視察了，我也想好好表現，但怎么都表現不出來。”

    “幕后黑手級的？你那是什么用詞。”秋刀魚往邊上瞄了兩眼，試圖確定林田海有沒有生氣，不過某人抄著手站在陰影當中，一點也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根本不存在的，都是你自己嚇唬自己。”

    “是真的，是真的，以前也是在福慈電視臺錄節目，忽然后面來了一群穿西裝的，也不說話就站在那里，當時的PD一生懸命地想制造效果，結果卻不幸冷場了，打那天之后我就再沒在東京見過他了。”松子說得煞有介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真的，“后來我聽人說他們全家都移民巴西了，就因為上面的大人物放了話。”

    “那你今天是……”秋刀魚都這么刻意地引導了，節目組的PD哪里還能不明白，當即在對講機里要求一號攝像機轉過來，給了制作組這邊一個特寫。平時盤腿坐著的作家們變成了正坐，而PD和AD們全都退到了后面站得筆直，這么一來林田海就算再怎么低調也沒用了，誰還能不認識他？

    林田海擺了擺手，示意節目錄制繼續，《真的假的TV》畢竟是福慈電視臺的王牌節目之一，而他也畢竟是福慈電視臺的大股東之一，能提升節目的收視率他肯定不會反感，對這種小玩笑也不會太小肚雞腸。

    平時能聊一整晚的秋刀魚，今天很克制，按照劇本上設定的流程快速錄完后，小跑著走到林田海的面前，“林會長，好久沒見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親自來我的節目視察，實在是太感謝了。”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了，自己的江湖地位畢竟更上一層樓，在福慈電視臺的地位也更不可動搖，他怎么能不高興呢。

    電視放送行業非常現實，有用的時候一堆人捧著哄著，沒用的時候就一腳踢得遠遠的，管你再大的大御所都大不過資本方手里的票子。欽醬比秋刀魚都要大牌，跟不上潮流后還不是被電視臺給開了，**AP統治電視界二十多年，還不是得罪了高層后說封殺就封殺，所謂明星也就粉絲當回事兒。

    “秋刀魚桑晚上要是沒事的話，一起吃個宵夜喝一杯吧。”人家主動來打招呼，林田海也不好太冷淡，而且單獨找長瀨雅美，萬一被周刊雜志的記者拍到了照片解釋不清楚，索性就把秋刀魚也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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