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喬夫回到酒店很久才緩過勁來，坐在沙發(fā)上，很沒有品的就咆哮著，要殺掉杜達耶夫及其同伙。
怪不得，這家伙被稱為毛熊體系最沒有膽量的國防長官，就連最基本的城府都沒有，他這句話也被人傳出去了。
頓時，新聞媒體就開始渲染了，原來格拉喬夫先生差點就這么嗝屁了，當然，以這幫記者的德行，他們更希望的是格拉喬夫出意外，你不是，我不是，我們記者靠什么拿獎金？
雖然沒有拿到他們想要的，但他們可以胡編亂造，打擦邊球，可有些跟風(fēng)的小報紙就沒有那么含蓄了，很干脆，格拉喬夫死了！
而且是被杜達耶夫等車臣人用導(dǎo)彈炸死的，說得有理有據(jù)，仿佛，他們就在旁邊一樣。
唐刀從馬克李那得知整個過程時，也是驚懼，特么的，還能有這種玩法？這么騷氣？跟以后中東地區(qū)，那些恐怖分子拿著幾百上千塊的民用無人機綁上土炸彈，然后搞個空襲，運氣好炸死個身份高的敵對組織首領(lǐng)。
果然，戰(zhàn)爭是一門藝術(shù)。
“格拉喬夫表示，要求三天內(nèi)攻下格羅茲尼。”馬克李語氣中并沒有對部長先生多少尊重，對方能當那么大官，有本事，但更多是舔功，北方集群司令部都被炸了，也許要不了多級，他也得下臺了。
“三天？”
唐刀對這說法嗤之以鼻，就算給對方十天也不一定能打下來，現(xiàn)在車臣人背后站著的就不止一方勢力，他也接到了五角大樓的消息，希望他在必要的時候，能夠?qū)⒚绹械奈淦魍扑]給杜達耶夫。
他們很希望，看到毛熊的兒子被啪啪打臉。
“杜達耶夫昨天在新聞發(fā)布會上聲稱要再招10萬的部隊，并且跟俄羅斯人沒有什么談判的余地。”馬克李頓了下，“訂單已經(jīng)下了，價值2000萬美金，希望我們能夠盡快給他們送過去。”
“把訂單轉(zhuǎn)交給利昂娜，她明白怎么做，你自己在邊疆區(qū)注意安全。”
唐刀吩咐了幾句后，就掛了電話，把大哥大豎起來放在桌子上，將煙灰缸上抽到一半的雪茄重新叼上，像是自言自語，嘴角這揚著意味深長，他看了下墻上的鬧鐘，正準備起來去食堂吃飯，余光正好看到電腦上彈出郵箱，顯示有一份文件。
嗯？
唐刀眉頭一皺，點開郵箱，眼神逐漸變得怪異起來。
第聶伯河畔的酒吧。
里面燈光暗淡，椅子都被放在桌子上，有個工作人員正在拖地，偶爾的亮光能看到地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嘔吐物，令人頭皮發(fā)麻，工作人員嘴里罵罵咧咧，也在問候著某些客戶的老娘，在問候?qū)Ψ脚缘闹匾暢潭壬希澜缟纤形拿鞫际且粯拥摹?br />
在這時大門被推開，工作人員很不耐煩的頭也沒抬，“該死的，現(xiàn)在還沒有營業(yè)。”
“伙計，你看樣子，有很大的怨氣。”一聲渾厚的聲音中帶著戲謔。
工作人員抬起頭，瞇著眼，就看到面前站著個身高均勻，穿著風(fēng)衣，帶著帽子的亞裔中年人，對方見到他時，正好將帽子摘下來，一臉笑意。
“哦，天哪，孔？是你嗎？”這工作人員瞪大眼，像是想到什么，丟下拖把，沖過去就是抱住對方，笑聲比棕熊嗓門還大。
“好久不見，拉曼。”孔杰也抬起手拍了拍自己兒時的玩伴，充滿唏噓。
拉曼拽著孔杰坐下，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欣喜，是見到老伙伴時那種快樂，這無法隱藏。
“拉曼，阿姆斯特朗叔叔怎么樣了？”孔杰問候?qū)Ψ郊胰恕?br />
“他已經(jīng)去世了。”說到家人他就情緒低落，孔杰一怔，也不敢相信，那個自己兒時見到的爽朗蘇聯(lián)人，就這么走了？
拉曼的父親阿姆斯特朗先生是蘇聯(lián)優(yōu)秀的科學(xué)家，在60年代的時候，曾經(jīng)來華援助，而孔杰的父親是兔子方面的工程師，雙方兒時一起長大，而父輩也是感情甚篤，只是后來，毛熊撕破了臉，要跟兔子干仗，在邊境陳兵百萬。
孔杰還記得自己一家人去送拉曼的時候，兩個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只是知道要分別了，卻不知道這一走，差不多就是三十多年，歷史的洪流從來不會因為某個人得情緒就變得美好，太多的遺憾活在人生當中。
其實，孔杰也不是“特意”來看老朋友的，他只是順路，他現(xiàn)在是兔子的“外聯(lián)”部門中的一員，官至處級，他來找拉曼，是因為對方是救世主公司中的一員，而這里的酒吧則是他開的。
當然也不是孔杰為了需要才找上門，而是，有時候，成年人的朋友就伴隨著需要。
但他不想在這時候談?wù)摴ぷ鳎丫瓢砷T拉上，兩個人就在里面喝著酒訴說衷腸。
“孔！”拉曼坐在地上，靠在吧臺，右腳站著，手里拿著一瓶威士忌，手撐著膝蓋，滿眼通紅，顯然喝醉了，“我的父親，他說過，他最快樂的時候是在援華，那里的朋友都很好學(xué)，那里雖然一無所有，但總是充滿希望，那里雖然貧窮，但都很快樂，而回到蘇聯(lián)，他討厭這里，這里的斗爭變得毫無底線，這里的腐朽變得臭不可聞，這里的空氣都特么是臭的！”
拉曼說起來是撕心裂肺的，這臉紅脖子粗的，他在一個勁兒的貶低自己的祖國，但孔杰明白，有時候，正因為熱愛的癲狂才變得異常，蘇聯(lián)，這個名字是多人的噩夢，同樣也是多少人的驕傲和自豪。
就算在兔子家也同樣有很多人懷念蘇聯(lián)老大哥。
孔杰從桌子上拿過抽紙，遞給對方，不發(fā)一言，有些話說多了沒意思。
男人嘛，只要哭累了，什么都過去了。
活在現(xiàn)在，身不由己。
外面的夜黑了，拉曼疲倦的靠在吧臺，輕輕打著鼾聲，孔杰撐著桌子費勁的站起來，這嗓子里一個反芻，差點都吐出來，站穩(wěn)，好不容易穩(wěn)住酒氣，看了眼拉曼，自己打開門，看著遠處救世主大樓，依舊燈光閃爍。
這個曾經(jīng)的紅色的帝國分支，早就被資本占領(lǐng)了，而現(xiàn)在自己，卻在尋找跟資本聯(lián)絡(luò)的一根線。
希望他看到了那個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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