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宇雙目無神的被禁錮在一旁,火焰焚燒著一個奇形怪狀的巨大陰影,空氣中混雜著動物毛發(fā)燃燒時發(fā)出一種焦臭氣與烤肉的香味。
三人向他擺出了戒備的姿態(tài),朱雀手中的黃金果在火光下?lián)u曳著誘人的光芒。
楚天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來晚了。
“那邊的小哥,要來打一架嗎?”白虎撫著爪子向楚天說道。
想起李林的話,楚天搖了搖頭:“既然你們已經(jīng)拿到黃金蘋果了的話,那就沒有必要了。”
雖然為了計劃,這個蘋果必須被她們帶走,但過程還是可以自由發(fā)揮的。
“不過。”楚天捏碎了手中的儀器,“你們要是想要出手的話,我不介意和你們做過一場。”
終于可以強硬一點了......楚天心想,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以后,他現(xiàn)在姑且也算是個強者。
玄武自后方,一手鎖住躍躍欲試的白虎,另一只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朱雀則是從空中落下,擺手道:
“不,我們沒有這個興趣。”
說著,便解除了鏡像空間,火海瞬間消失,剩下的只有倒在灰燼旁的張浩宇。
看著張浩宇,她接著道:“啊,對了,他就拜托你了,剛好我們也不擅長做救人這種事情。”
“反正在你們的計劃中,他是很重要的一個人。”
對于李林這種和抱有敵對關系的另一方十分默契的行為,楚天是不茍同的,但正如李林所說,這樣更有效率。
忽然,楚天感覺自己有些討厭這種感覺,不管是李林、還是他的對手、敵人,大家都是一副知曉未來的樣子。
就好像無法反抗的命運一樣,而除他之外每個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只有他對自己一無所知。
他搖了搖頭,將這些奇怪的感覺甩出了大腦,看向三人離開的方向,確認她們真的離開之后,走到了張浩宇身旁。
他背靠著焦黑的大地,面朝著天空,好像睡著了一樣。
對契約者來說,貫通性胸部外傷并不算嚴重的傷勢,就算是傷到了心臟,也可以在意識停止之前呼喚法亞之門恢復。
但他現(xiàn)在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損傷,通用的恢復可治不了這一點。
這時,一片雪白的東西落在了焦黑的痕跡上,旋即融化。
楚天背起了昏迷著的張浩宇,在灰燼中央,他撿出了一塊兒透亮的晶石。
這是帝國歷283年的第一場雪。
雖然現(xiàn)在灰燼尚且燥熱,但這場雪終將把它遮蓋、掩埋。
......
......
“趙蕓汐!”張浩宇大叫著,從一張簡陋的床鋪上醒來。
不認識的破舊天花板。
自己,好像被不知道誰給救了......張浩宇盯著窗,窗外飄蕩著雪花,整個上京好像被洗了一遍,再無灰蒙蒙的陰霾,只剩下銀裝素裹。
雖然有些早,但也是合乎常理的。他漸漸的回憶起了一切,咬緊了牙關,眼角微微有些濡濕。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啊,你醒啦。”門被打了開來,李林的聲音自遠至近傳入了他的耳朵里。
“你還來找我干什么。”張浩宇的聲音聽起來死氣沉沉的,“除非你告訴我能復活他,否則我不會和你在交易了。”
李林也不惱怒,只是舉起了手指:“第一,這是我的公寓,就是咖啡廳上面那幾層。”
如果是原本的張浩宇,一定會感嘆幾句這里可真是破舊,和李林的身份一點都不搭,比起下面的咖啡廳都是兩個畫風......可他現(xiàn)在沒有這個心情。
“第二,我還真的能復活她,不過那價錢你付不起,等你攢夠能付的起的時候估計也早就把她忘了。”
張浩宇雖然心里不認同,但也沒有去反駁李林,倒是眼睛明亮了幾分李林的話也算是為他指了一條明路。
“嘿,你還別不信。”李林把一只眼睜大,一只眼擠小,“你為什么沒有叫我復活你最早的相好小公主?”
被嗆了一下,張浩宇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李林換了一個更加滑稽的表情:
“時間,哈哈,它能讓活人變成死人、能讓大海與大陸交換、能讓文明興盛衰敗、能讓恒星走向死亡......區(qū)區(qū)人類的愛恨情仇,怎么可能經(jīng)得起時間的考驗。”
他不知該怎么回答李林,說到底,他也只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你覺得趙蕓汐的命運如何呢?”李林突然發(fā)問道。
張浩宇再次回憶,一絲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浮現(xiàn)在他的心頭,貫穿著整個故事的黃金蘋果,不知深淺、隱藏在幕后的李林......
“是你做了手腳嗎?”即便是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與怒火,但張浩宇并沒有在表情上表現(xiàn)出這一切。
“是我。”李林點頭,“但我并沒有改變她的命運。”
“你想一想,如果沒有我,沒有黃金蘋果,她在一個月前就死了,她不會有那一段相比起原本來說無比精彩的日子,你也不會確定自己的心意。”
他詭辯道:“就結(jié)果來說,什么都沒有改變,不是嗎?”
“可是我......”
李林打斷了他的話:“你想一想,她等于憑空獲得了一個月快樂的日子,自然要有人為她付出代價。”
“現(xiàn)在,你再好好想一想,如果沒有這一個月,她的命運又是如何?”
如果沒有這一個月的話,張浩宇心想,她從小就有著疾病、無法和同齡人在一起。
作為稀有疾病的患者,原本可以獲得大量醫(yī)療研究的補助,但其中很大一部分卻因為觀察他們家故事貴族的惡趣味被截斷了,只有在變賣家產(chǎn)東拼西借的情況下才能勉強湊夠治療的費用......
“是悲劇。”張浩宇回答,“就如同被詛咒又刻意安排的一樣悲慘。”
李林搖了搖頭:“趙蕓汐,只是法亞一個十分普通的女孩子,她的故事既不是最悲慘、也不是最絕望的。”
“人啊,只有在發(fā)生在自己身邊、發(fā)生在親人身上的時候,才會把悲劇當作悲劇,而不是一個故事。”李林圍繞著張浩宇的床行走著,他的口氣有些唏噓。
“有無數(shù)人擁有著和她相似的命運,過去的你卻只把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切當作故事!”
他盯著張浩宇,夸張的攤開手:“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這不是故事!”
“這是一個悲慘的世界!而你正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員。”現(xiàn)在的李林就像是一個舞臺劇的演員,偏偏他又帶著神明的威嚴。
他瞇起眼,背靠著窗,自上而下的俯視著躺臥在床上的張浩宇,窗外的雪景反射著耀眼的光:
“你也只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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