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云一時間沒說話。
盛燁霖臉色稍微柔和一點，不過依舊是嚴肅的樣子：“為什么哭？”
“我……”“是我的問題？”
盛燁霖問：“嫁給我，受委屈了。”
后面的一句話，盛燁霖完全是陳述句。
李如云直接說：“不委屈。”
“我看你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盛燁霖疑惑地看著對方。
李如云：“……我很高興。”
“不像。”
盛燁霖用手指放在她的眼邊，李如云直接把淚逼回去了，不過眼睛被眼淚一洗，非常明亮。
李如云突然意識到有什么不一樣了，膽子也大了起來，“你高興不高興？”
盛燁霖：“嗯？”
“你娶我，你高興不高興？”
李如云死死地盯著盛燁霖。
盛燁霖被這雙眼睛看得發怵。
就是眼里的光太過明亮，你根本無法去直視它。
盛燁霖也不至于對一個女人撒謊，就點了點頭。
當然，不說話，是因為這樣的對話，感覺也太小情人，對于他們這樣的老夫老妻，特別特別的不適應。
李如云顯然是激動，更多也是不敢相信：“你真的很高興？”
盛燁霖對于李如云的震驚和喜悅不是很理解，所以微微皺眉：“我不騙你。”
李如云：“……”“怎么不說話了？”
李如云心道，因為我太激動了，所以不想說話，好嗎？
但是，是因為客氣，還是他發自內心的呢？
李如云仔細地瞧了瞧盛燁霖，盛燁霖確實老了，但是也更好看了。
歲月好像更加照顧男人，頭上沒有一根白發，不怎么保養的皮膚卻也極為細膩，只眼角添加了幾道皺紋，可皺紋對他的美貌半分不減，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的魅力。
如果擱在娛樂圈，應該就是駐顏有術吧。
氣質特別的尊貴，隨便一坐就自帶氣場，是內斂的從細枝末節散發出來的，在你毫無意識中，就被他無孔不入的尊貴所折服。
雍容尊貴。
像盛燁霖這樣的男人，幾乎不需要任何的力氣，就可以把很年輕的姑娘迷倒。
李如云現在也被迷得丟了魂，當了一輩子小迷妹，如今還是小迷妹。
“我就是太高興了。”
盛燁霖問她：“說一句話，你就這么高興？”
李如云點頭：“對。”
盛燁霖也不想多說感情的事情，對方高興就好，畢竟她眼里的光這么明亮，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不過今天下午的事情，把盛燁霖給整得有點不行，其實就一句話，就是心里有一些后怕。
他覺得吧，自己要是反應慢一點，好像就會失去一些什么東西，失去一些對他來說極其重要，又彌足珍貴的東西。
因此，盛燁霖強調到：“以后你要是不開心了就告訴我，更不可以偷偷一個人藏起來哭。”
盛燁霖用手去牽住李如云的手：“聽到了嗎？”
李如云點頭。
“不要騙我，我們是夫妻。”
盛燁霖道：“我是你男人。”
李如云：“……”為什么她突然覺得盛燁霖這一次受了傷，對她來說是好事呢！不行，不行，不應該這樣想。
這樣想太壞了！不能受傷，誰也不能受傷！李如云點頭，回握盛燁霖的手：“好的。”
可能是人真的老了，就對方剛剛說的話，要是年輕那會兒，她絕對躲到盛燁霖懷里面，然后狠狠的抱住她。
現在得收斂。
雖然她還是很想抱住他，但年齡到了有羞恥感，就應該做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事。
然后兩人互看，李如云就說你先吃飯。
李如云是打算重新給盛燁霖拿一副碗筷的，盛燁霖就讓她別動，一手端上碗，一手拿上筷子，慢條斯理的吃完。
他說不用在乎這些小節。
李如云感覺戀愛上頭了，等到醫生換藥的時候，她才意識到盛燁霖繃帶已經有滲出來的血。
一顆心猛地沉入海底。
換藥醫生在這的時候她還不好發作，等病房里面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李如云覺得必須要把這話說出來：“你養病期間最好不要亂動，傷口位置太兇險了。”
很顯然是已經生氣了，但是她說話就帶著溫溫柔柔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生氣。
這跟以前一樣，盛燁霖就想看著李如云發火，什么話也不說也不給個反應。
靜靜的看著就比較好。
李如云特別不滿他什么都無所謂的態度，“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我一直都聽著。”
“聽著什么？”
盛燁霖回想了一下，“你叫我不要亂動，是嗎？”
這敷衍的樣子，這還要努力回想樣子，絕對是神游天外。
“不能這么氣我。”
這應該是她最近說得最重的話了。
“我沒有氣你。”
還不承認，果然人老了之后就會越來越固執。
“你不聽醫生勸告，擅自亂動，你這是對自己不負責。”
“剛剛醫生并不擔心。”
盛燁霖覺得這沒什么，傷口只是撕裂了一點，并沒有大礙。
李如云脫口而出：“我擔心啊！”
盛燁霖一愣，然后高興了。
盛燁霖淡淡地勸慰：“男人受一點傷留一點疤，特別的正常，沒什么大問題。”
“我不喜歡你留疤。”
盛燁霖皺眉：“這有什么影響嗎？”
“留疤不好看。”
“不是在臉上。”
盛燁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個問題，他覺得多幾道傷口，看起來還挺有味道的。
盛燁霖安撫道：“衣冠容貌才重要，身上能遮住，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李如云：“……”完全無法交流嘛。
“老爺你好好休息，我去收拾碗筷。”
盛燁霖：“……”這就走人了？
想了想，也沒有留人，就點頭說道：“你剛剛沒有吃飯，你把飯也吃了。”
這種日常的瑣碎才適合老夫老妻。
李如云道：“我都吃飽了。”
這讓盛燁霖更加無法理解，分明就看見她只吃了幾口。
“你確定嗎？”
李如云點頭：“我不吃了。”
盛燁霖不高興：“再吃一點。”
“我已經飽了。”
“你根本就沒有吃飯，你是胃不好，還是沒有胃口嗎？”
也就是對方是自己的老婆，盛燁霖才這么耐心的說話。
要是他那倆兒子叫吃飯不吃飯，誰跟你和顏悅色？
李如云：“晚上這一餐少吃，保持身材。”
盛燁霖一聽，眼眸深了一下。
他細細打量李如云，突然發現她跟以前一點變化都沒有，特別是身材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
臉雖然有歲月的痕跡，但是在盛燁霖眼看來，也只是多了歲月的沉淀，變得更加大氣端莊，而不是說皮膚松弛肌膚變黃變黑這種老態。
人沒有變，氣質變了。
盛燁霖有些心疼，他居然從來沒有發現這些。
他也承認，他確實不是一個細膩的人。
粗枝大葉，又怎會在意那么多小細節。
不說這是一個優點，在盛燁霖眼里，男人大多數可能就是這樣，心思不敏感。
他問：“你是為了保持身材，十幾年都是如此嗎？”
李如云點頭：“對。”
想了想，又怕盛燁霖擔心什么，就說道：“早午餐我是隨便吃，但晚上我就相對吃得少一點，你放心，我身體好，我還比你年輕。”
盛燁霖嘆了一口氣：“你是為了自己。
還是為了我？”
“都有吧……”“如果是自己想要保持年輕美麗，不傷害身體健康的情況下，我不干涉你。
如果是為了我，我只想跟你說，沒有必要。
你是我娶的女人，我自然對你負責，不管你怎么樣，我娶回家的都是我的人。”
年輕男人喜歡來點花言巧，對于老男人就是一口一個承諾，還是絕對會兌現的承諾。
事實卻是，成熟男人的承諾更具有魅力。
李如云覺得是夢，小迷妹的心都粉紅了，她實在是想不通：“你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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