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云忽然覺得對方心細(xì)如發(fā),實在是讓人驚訝。
第二日大早上,李如云早早的起床洗漱,鏡子里的臉已經(jīng)消腫了,換上同款的新衣服,開了客房的門。
三樓是閣樓,堆東西用的,所以客房,盛燁霖的臥室書房,還有小家伙的房間都在二樓,一樓是傭人住著的。
李如云下樓不得不經(jīng)過書房,隨便瞥一眼,居然就瞥到了盛燁霖。
臨窗前有一個書桌,盛燁霖穿著睡衣,站在書桌面前,桌子上鋪著宣紙,他正拿著毛筆寫字。
晨曦透過十字窗,給盛燁霖身上渡上了一層光暈,像是神祗一樣,英俊尊貴。
而且書房也讓李如云有點驚訝。
太多書了。
書柜從天花頂接到地上,書塞了一整面的墻,上面還很多字畫,文人氣息頗為濃郁。
李如云有些看不透盛燁霖。
昨天見識到他的狠辣,今日就透著文人的風(fēng)雅,實在是不像同一個人。
女傭說:“先生有練字的習(xí)慣,說是修生養(yǎng)性。”
確實是,盛燁霖覺得自己戾氣漸重,找個溫和的方式調(diào)和一下,就想到練字,可是端正的楷書實在是寫不好,主要還是楷書壓不住他的氣性。
兩人說話聲音引起了盛燁霖的注意,他回頭見到人后,招了招手,李如云只得過去。
說是修生養(yǎng)性呢,這寫得一紙狂草那叫一個荊戈鐵馬,殺氣濃重,不過這字若蛟龍,字宛如有了骨頭鐵骨錚錚的,寫得當(dāng)真是極好的。
“你老師喜歡楷書。”
李如云點頭:“傅教授寫的字很好,黑板字也非常的漂亮。”
“看看。”
他給李如云展示一下,“喜歡那種風(fēng)格?”
“各有千秋。”
“年輕人還懂這個?”
盛燁霖抬眸問她。
“看過書法的鑒賞類的書。”
“那這字如何?”
“很好。”
“多好?”
李如云想了想:“能賣個好價錢。”
這話讓盛燁霖十分意外,忍不住笑道,“這筆墨送你,賣了個好價錢,也歸你。”
然后真讓傭人裱裝起來,把宣紙裁剪好,貼在長卷上面,然后裹成圓筒,遞送到李如云的手里。
李如云還真就推阻不了。
盛燁霖去叫孩子,帶孩子洗漱,沒一會兒,小公子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下樓吃飯。
吃完發(fā)一行人離開。
盛燁霖先送孩子去學(xué)校,李如云表示在這里下車,反正離學(xué)校沒幾步了。
盛燁霖打量了李如云一會,對方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小姑娘是急于跟自己撇清關(guān)系呢,被嫌棄了。
“去吧。”
盛燁霖沒為難小姑娘。
小姑娘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過這年輕的朝氣真的吸引人,尤其一雙眼睛,盛燁霖尤為喜愛。
李如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什么,轉(zhuǎn)身下車。
她手里拽著一個方巾,昨晚上她洗好了,剛剛想還給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估計是擔(dān)心對方嫌棄,就沒還了。
盛燁霖這人身份尊貴,可能一點都不在意這些。
但是短短的相處,讓李如云改變對他的看法。
確實冷血陰沉,但也真的溫柔紳士,這都是他。
還有,他好像對自己格外關(guān)照,這讓李如云有了某種期待,是不是他對自己有其他對想法呢?
李如云到底是一個少女,難免會想很多,想得心臟一直跳,想得上課分神,想著他入睡,想到他入夢。
李如云半夜驚醒,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心臟在狂跳,她猛地從自己對小盒子里拿出方巾,拽在手里。
她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好像喜歡上盛燁霖了。
喜歡上一個有孩子的男人,比她大十歲的男人,一個優(yōu)雅紳士的男人,一個強(qiáng)大又帶著一點溫柔的男人。
他很厲害,報紙上報道的一個舞會,他在彈鋼琴,舞池里和女伴跳舞,風(fēng)度翩翩。
偶有記者拍到他工作的照片,跟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坐在長桌前,他手指尖夾著雪茄,像個高冷貴族自帶氣場,人群中誰也比不上他。
或許有些私人宴會,煙霧繚繞,盛燁霖身邊還坐著女人,那些女人神情百般討好,但盛燁霖表情淡淡,仿佛游離人群之外,可那手又捏著女人的下巴,看著女人的眼睛。
然后報紙上就說盛燁霖跟這個女人談戀愛啦,女人是林園的角兒,唱青衣的,身段妖嬈,眼神如蜜一樣勾人,唱戲一票難求,是個明星。
李如云把這些照片都裁剪下來小心翼翼的藏著。
深秋的時候,天氣有些冷,當(dāng)夜又在下雨,李如云恍惚地看著窗外,一時間悲從心來,莫名其妙地哭了。
從那分別之后,盛燁霖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里,她也再沒碰到過他。
她偶爾會在學(xué)校門外徘徊,還會路過小少爺所在的貴族學(xué)校,可是一次又一次都是一個人,落空了。
這一次,李如云哭得很慘。
本來說好了不見面的,反正盛燁霖風(fēng)評很不好,見面也不好,可是這一次,李如云發(fā)現(xiàn),想念一個人居然能把自己想哭,想到心臟絞痛。
如果沒有接觸就好了,那樣盛燁霖在她心中就是一個大惡人,她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難過。
她嗚嗚咽咽地睡了過去,醒來也失落無比,她沒有夢到過盛燁霖。
家里人也注意到李如云狀態(tài)不對,隨便問了一句,李如云就說沒睡好,然后沒人再關(guān)心了。
當(dāng)晚李如云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自己的東西被人翻了,她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父母氣怒非常,把所有報紙上的照片全部是撕碎。
李如云心痛如絞,幸好字畫和方巾藏得極為隱秘,沒被找到。
如果這也銷毀了,李如云可能會被氣死。
當(dāng)然,這兩個東西也沒有主人,父母就算找到,也不一定斷定就是盛燁霖的東西。
父母就說你哥哥已經(jīng)結(jié)婚,現(xiàn)在有時間管管你,明天周末,出去有個飯局,見見對方的兒子。
李如云懂了,父母要給她物色夫婿,她要嫁人!李如云當(dāng)即不干,被打服了,主要是父母指著鼻子罵,說見一面又不讓你立馬結(jié)婚,看看合適不合適,還有盛燁霖什么人,不說人品問題,就你這樣的身份,能配得上他么,早早的死了這條心。
躺在床上,李如云覺得,她不是被打服的,而是父母后面這句話。
她配不上盛燁霖。
對,她配不上。
她什么都沒有。
沒有社會地位,沒有話語權(quán),沒有能力,也不獨立,再普通不過了,怎么能配得上天子驕子的盛燁霖呢?
李如云死心了,也哭了。
第二日果真跟父母一起去飯局,對方也有禮,看著紳士,可是比不過盛燁霖,長相,學(xué)識,才氣,通通都不行……對了,還好幼稚啊,說話像沒長大一樣,跟他聊聊書法,什么都不知道。
李如云很快發(fā)現(xiàn)一個和難過的事情,她跟著父母見了好多個人,沒有一個比得上盛燁霖,而她的話題,都是有意無意的關(guān)于她心底的這個男人。
這一刻,她覺得,她是愛上了盛燁霖。
走在路邊的人像他,身形高大的人像他,她相親對象像他……只要對方漏出一點不同,失落和失望感如同潮水一般襲擊了她,幾乎能去半條命。
李如云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某一次跟相親對象見了面,這個是她見過最好的一個人,有學(xué)識有才華還很紳士,感覺也是自己的良人,可是他打算牽她手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排斥反應(yīng)十分激烈,嚇了對方一跳。
對方擔(dān)心:“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我去躺洗手間。”
“好,我等你。”
李如云幾乎落荒而逃。
她崩潰了,對方哪哪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
他不是盛燁霖!躲在洗手間里,悲從心來,想著那個云端的男人,似乎此生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她哭了,壓抑著哭聲,哭得很慘。
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她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她做夢就想夢見的人。
盛燁霖忽然出現(xiàn)在女洗手間里。
左手無名指和小指夾著一根雪茄,他把煙滅在洗手池上,緩緩地走近,聲音低醇如酒,問她:“怎么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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