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座要是不插手,師飛羽必定死于青陽宗!”
陳行烈面容冷峻,眼神深沉如夜。
往上走了二三里,山上青陽宗的殿宇樓臺,依稀可見。
明月高懸。
曹畢領(lǐng)著七位青陽宗長老,十來個真?zhèn)鞯茏樱驹谇嚓栕趶V場當(dāng)中,嚴(yán)陣以待,一個個如臨大敵。
不多時。
一道豐神俊朗的身影,踏著滿山月光,大步走來。
青陽宗眾人神色一緊。
“陳行烈!”
曹畢眼中泛著幽幽冷光,遠(yuǎn)遠(yuǎn)的喝問道:“你今夜上山,到底所為何事?”
陳行烈悠然一笑,道:“隨便看看。”
這話,曹畢根本不信。
鮮于崇指著陳行烈,大喊道:“陳行烈經(jīng)過山門的時候,二話不說,拔劍就要斬了本長老!要不是本長老實(shí)力高深,跑得很快,只怕已經(jīng)死在了陳行烈劍下!”
曹畢皺眉不語,神色深沉。
鮮于崇說的這些話,曹畢早在鮮于崇逃回山上的時候,就聽他說過一次,至今已覺不新鮮。
陳行烈走至青陽宗正門,站在門口,嘆道:“鮮于崇,你錯了啊。”
鮮于崇仗著人多勢眾,怒問道:“本長老哪里錯了?”
陳行烈傲然說道:“你要明白,是你擋住山門,不讓本座上山,本座才拔劍斬你。至于能保住性命原因,也不是因?yàn)槟闩艿每欤潜咀鶓械米窔ⅰ!?br />
此言一出,青陽宗眾人眼神大變。
原來,陳行烈只是懶得追殺,才讓鮮于崇大難不死。如果陳行烈殺意已定,鮮于崇豈不是必死無疑?
真?zhèn)鞯茏觽兊刮豢跊鰵狻?br />
大家同樣是青陽宗弟子,為何這陳行烈,入門不到二年,就無法無天到了這個地步?
堂堂青陽宗長老鮮于崇,陳行烈竟然揮劍就斬,就像是在碾壓一只擋路的螻蟻,一腳踩死了就踩死了,沒踩死也無妨,懶得追殺,畢竟沒有人會跟螻蟻計(jì)較……
廣場當(dāng)中。
青陽宗長老們沉默不語。
他們早就知道,如今陳行烈一身實(shí)力高深莫測,一劍開天,割開滿天烏云,逆轉(zhuǎn)晴雨。
他們也知道,陳行烈桀驁不馴,目中無人。
可他們卻從未想過,陳行烈孤身上山,面對青陽宗眾多高手,竟然敢說出如此不可一世的話語!
懶得追殺?
這四個字,何其狂妄!
真是目中無人!
難道在陳行烈心中,青陽宗一眾長老,都是螻蟻之輩?
眾人不由得心生怒意,卻沒有誰開口反駁陳行烈,畢竟陳行烈的戰(zhàn)績太有威懾力,揮手一劍,嚇得懷凌波落荒而逃,如今,再來一劍,又嚇得鮮于崇抱頭鼠竄。
有了這兩人的前車之鑒,余下的五位長老,又怎敢輕舉妄動?
幾位長老敢怒不敢言。
懷凌波眼中,卻多了幾分莫名的神采,眼眸含春,直勾勾的盯著陳行烈。她這個表情,立即點(diǎn)醒了另外兩個女長老,齊齊扭腰挺胸,擺出一個最誘人的站姿,朝陳行烈拋著媚眼,就像是站在青樓門口招攬客人。
唯獨(dú)鮮于崇,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你!”
鮮于崇憤然指著陳行烈,吼道:“陳行烈!你欺人太甚!”
“多說無益!”
曹畢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鮮于崇,道:“你跟陳行烈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陳行烈恩怨分明,他說懶得殺你,那就是懶得殺你,本宗主信得過。”
“宗主!我青陽宗高手,本就不多,只有七位長老,死一個少一個。這陳行烈肯定是想上山偷襲,把我們各個擊破,先殺長老,等長老殺完了,再殺宗主……””
鮮于崇不肯善罷甘休,渾濁的眼珠子里滿是血絲。
“夠了!”
曹畢暴喝一聲。
鮮于崇見宗主發(fā)火了,心中縱使有萬般不甘,也只得閉嘴。
陳行烈嘴角掛著一絲輕笑,道:“還是宗主通情達(dá)理。”
曹畢面色沉郁,問道:“你今夜上山,真的只是來山上隨便看看嗎?”
“嗯。”
陳行烈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有些薄涼,說道:“本座拜入青陽宗以后,在青云城里住了近兩年,如今離別在即,若是連青云峰都沒有參觀過,豈不遺憾?”
“真的就只是這樣?”曹畢半信半疑。
“難道,宗主很希望本座在這青云峰里,做點(diǎn)別的事情?”陳行烈語氣傲然。
“今夜,本宗主另有要事,就不陪你參觀青云峰了。”
曹畢眼神一沉,甩袖離去。
“宗主竟然就這么走了?”
“白天的時候,宗主去緋云樓找過陳行烈,陳行烈似乎做了個拔劍的動作,但宗主沒有給陳行烈出手的機(jī)會。”
“莫非,連宗主也認(rèn)為自己不是陳行烈的對手?”
青陽宗眾人面面相覷。
正門之下。
陳行烈邁步走來,氣宇軒昂。
青陽宗眾人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幾步。
鮮于崇嚇得渾身發(fā)寒,拔腿就跑。
唯獨(dú)懷凌波不一樣。
這女人不退反進(jìn),往前走了幾步,在陳行烈面前做出一副煙視媚行的樣子,嬌滴滴的說道:“此刻,夜色正濃,山中樹木茂密,看不清道路,參觀青云峰的時候,要是沒有一個向?qū)眍I(lǐng)路,豈不是辜負(fù)了這花前月下、良辰美景?”
陳行烈淡然點(diǎn)頭,道:“有道理。”
懷凌波喜不自禁。
青陽宗另外兩位女長老站在不遠(yuǎn)處,看得滿心醋味,恨不得立即沖過去,趕走懷凌波,取而代之,跟這位青云城第一美男子攜手同游,來一場春宵一刻值千金,卻又擔(dān)心會惹得陳行烈生氣,拔劍就要斬人。
“我們走吧。”
懷凌波已是急不可耐。
陳行烈眼神一垂,冷冷說道:“本座說過,聞不慣你身上的風(fēng)塵味。”
懷凌波渾身發(fā)僵,氣得直咬牙。
不遠(yuǎn)處的兩位女長老見了這一幕,不由得滿心歡喜,立即裝出了一副清純少女的樣子,走上前去。
“連貞?”
陳行烈打量著其中一人。
連貞眼中滿是驚喜,故作嬌羞的低下頭去,朝陳行烈拋了一個媚眼,欲拒還迎的說道:“人家……人家很單純的呢……”
單純?
陳行烈記得,師飛羽晉升為真?zhèn)鞯茏右院螅褪前萘诉@個單純的連貞為師,從此,杳無音訊……
“隨本座走走。”
陳行烈信步走向遠(yuǎn)處。
“好呀。”
連貞嬌媚一笑,跟著陳行烈走了幾步,忽而回過頭去,以勝利者的高傲姿態(tài),朝懷凌波挑了挑眉毛。
“哼!”
懷凌波冷哼一聲。
另一個女長老憤憤不平的罵道:“小賤人!”
這兩個女人越是生氣,連貞就笑得越是燦爛,在陳行烈身邊扭著腰肢,朝周圍指指點(diǎn)點(diǎn),道:“那是青陽宗主殿,不遠(yuǎn)處是清音閣,旁邊那座山崖叫觀云臺……”
陳行烈隨意點(diǎn)點(diǎn)頭,不言不語。
連貞似乎一點(diǎn)都不心急,覺得長夜漫漫,時間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時。
陳行烈也不急。
“今夜就殺了連貞,對本座沒有任何好處。”
“師飛羽晉升真?zhèn)鞯茏樱葸B貞為師,生死一線之際……那時,本座再出手,救下師飛羽的性命,豈不妙哉?”
“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
陳行烈劍眉微揚(yáng),撫摸著袖中的推倒之符,心中浮現(xiàn)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趙雨夢!
涂山宗的天之驕女,世稱雨夢仙子。
這個時候,趙雨夢應(yīng)該就在金剛宗,表面上是聯(lián)絡(luò)金剛宗圍剿青陽宗,實(shí)際上卻是在謀奪金剛宗祖上遺留的秘寶:金剛菩提舍利子。
青云峰山勢延綿,猶如一扇屏風(fēng),橫在青云城中。
青陽宗在山南,金剛宗在山北。
由青陽宗翻山越嶺前往金剛宗,相隔不到十里。
陳行烈越往青陽宗深處走,他跟趙雨夢之間的距離,也就越來越近。
“趙雨夢雖是涂山宗弟子,修煉的卻不是涂山宗的功法。這女人天資絕世,再加上她從娘胎里就開始修煉,于是,年紀(jì)輕輕,就修煉到了武道第八境魂變境。哪怕涂山宗的宗主,也未必勝得過這個雨夢仙子!”
“前世,本座似乎用了很長一段時間,費(fèi)盡心思,才把趙雨夢追到手……”
“這雨夢仙子,還真是難追啊!”
陳行烈把玩著手中的推倒之符,眼眸深沉如夜。
一陣夜風(fēng)拂過,吹起陳行烈的發(fā)梢,讓這青云城第一美男子,更顯風(fēng)流倜儻。
“……那是青陽宗的寶庫大殿,有大陣守護(hù)。”
連貞似乎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了導(dǎo)游,一邊走一邊介紹景點(diǎn)和建筑。
寶庫大殿!
青陽宗傳承多年的底蘊(yùn),必定就在這座大殿當(dāng)中。
陳行烈神色一頓,把寶庫大殿的位置暗暗記了下來。
連貞心情極佳,陪著陳行烈在青云峰走了一大圈,最終停在一座宮闕門口。
“這里,就是我的住所,你要不要進(jìn)去坐一坐?”
連貞眨了眨眼,雙眸含水,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喘氣聲。
“不必。”
陳行烈直接拒絕。
連貞輕輕的舔了舔嘴唇,嬌聲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還有事。”
陳行烈抬眼望向青云峰頂。
這姿態(tài),簡直無情!
“那……改天好不好?”
連貞眼眸微顫,只覺得自己似乎被耍了,心中空蕩蕩的,暗暗有些惱怒。
“好。”
陳行烈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先給本座一冊真?zhèn)鞯茏有扌械拿丶咀萌⑽驇滋欤賮砬嘣品澹I(lǐng)教連貞長老的手段。”
“真的嗎?”
連貞雙眼放光,立即轉(zhuǎn)怒為喜,揣測著問道:“莫非,你早就知道,我青陽宗的真?zhèn)鞣ㄔE,是要一男一女,合歡同修?”
陳行烈眼神一凝。
果然不出本座所料,青陽宗的真?zhèn)鞣ㄔE有問題,竟然需要合歡同修。
難怪青陽宗這些女長老,褲帶子一個比一個松,一個比一個輕浮!
難怪鮮于崇八十幾歲,骨瘦如柴,卻還要吃虎鞭補(bǔ)腎!
難怪青陽宗真?zhèn)鞯茏影輲煹臅r候,只能拜入異性長老的門下!
難怪師飛羽晉升真?zhèn)鞯茏右院螅陀⒛暝缡牛?br />
陳行烈心中再無疑惑,隨口敷衍道:“若非如此,本座為何要找你同游青云峰?”
“請稍等。”
連貞喜笑顏開,轉(zhuǎn)身走入宮闕,拿了一本真?zhèn)髅丶鰜恚f給陳行烈,媚眼如絲,道:“人家等你來哦!”
陳行烈嘴角勾起一道笑意,語氣里透著真誠,說道:“本座必定前來領(lǐng)教,不會讓你失望。”
連貞眼神火熱,道:“本長老拭目以待!”
陳行烈點(diǎn)點(diǎn)頭,大步離去。
連貞站在宮闕門口,揮手送別,依依不舍。
陳行烈卻沒有半點(diǎn)留戀。
這青陽宗長老連貞,相貌美艷,修行多年,依舊保養(yǎng)得很好,猶如二十來歲的清純少女,身上卻透著一種成熟美女的風(fēng)韻,就好比春意正濃時,一朵綻放的桃花,嬌不可言。
可這樣的女人,又怎能比得上趙雨夢?
陳行烈沿著樹林陰影,翻越青云峰,走了二三里,來到金剛宗所在之地,站在一處山崖上。
叮叮咚咚……
琴聲如水,隨風(fēng)傳來。
不遠(yuǎn)處的宮闕里,一株鮮花盛開的海棠樹下,坐著一個相貌傾國傾城的女子,正在素手彈琴,身上披一件雪白的薄煙紗,月光下,猶如神仙中人……
天之驕女!
雨夢仙子!
陳行烈打量著趙雨夢,前塵往事如云煙一樣,浮現(xiàn)在心頭,一幕一幕。
“陳行烈!你竟想攪亂我的劍心,受死!”
“我喜歡海棠花,所以不喜歡你。”
“我孤身存于世間,好處是不必?fù)?dān)心自己死了,有人會傷心難過。”
“如今,我劍心已亂,你可滿意?”
“我不要在失敗孤獨(dú)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輪回里,古圣的騙局,武道的詭秘,無知的螻蟻不傷心。”
“我不會告訴你,下一個輪回我會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你永遠(yuǎn)找不到我,可得不到的卻最想要,這樣一來,你就會永遠(yuǎn)記得我!”
……
陳行烈聽著琴音,只覺得,正握著推倒之符的那只手掌,掌心似乎有些發(fā)熱。
雨夢仙子……
別來無恙啊!
陳行烈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惘然。
夜靜無人。
金剛宗的護(hù)山陣法,擋不住陳行烈的腳步。
吱呀……
陳行烈踏著滿地海棠花瓣,推開了宮闕大門。
琴聲戛然而止。
“你是何人?”
趙雨夢衣袖一甩,流云水袖當(dāng)中,沖出一道璀璨如彗星的劍氣,直斬陳行烈。
劍風(fēng)滾滾而至,吹得陳行烈長發(fā)飄飛,衣袍獵獵。
滿院花瓣狂舞。
好劍!
陳行烈心中閃過一抹贊嘆,卻沒有拔出大寶劍反擊,甚至連躲閃的動作都沒有,只是眼中多了幾分感慨。
“這一幕,何其相似!”
陳行烈暗暗唏噓。
在他的記憶里,上一世,涂山之下,他跟趙雨夢初次見面,見色起意,跑過去搭訕,結(jié)果惹惱了趙雨夢。
當(dāng)時,這雨夢仙子也是袖中綻放一道劍鋒,揮劍就斬。
回憶中的那些畫面,此刻仿佛在重演。
“一如往昔啊!”
陳行烈迎著劍鋒,不閃不避,巋然不動,嘴角甚至掛著一絲笑意!
哪怕趙雨夢斬出這一劍的時候,再如何氣勢如虹,再如何殺機(jī)凜冽……
陳行烈視而不見。
他早就看出來了。
趙雨夢這一劍,跟上一世一模一樣,只是表面上氣勢如虹,可實(shí)際上,卻殺心未定。
果然。
趙雨夢袖中斬出的劍氣,看似威勢無雙,卻停在了陳行烈頭頂三寸之處,沒有再前進(jìn)半分。
前世,陳行烈被這一劍嚇得抱頭鼠竄。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劍鋒懸在陳行烈頭頂。
陳行烈卻笑意正濃。
“為何要笑?”
趙雨夢眸子冰冷,語氣凌厲。
雨夢仙子的這個反應(yīng),在陳行烈的記憶中,并未發(fā)生過。
陳行烈喜歡這種改變。
從這一刻開始……
二人的未來,會變得跟陳行烈記憶中那些往事,完全不同。
“你的左肋之下,有一顆小紅痣。”
陳行烈站在璀璨奪目的劍鋒之下,滿眼云淡風(fēng)輕,淡淡說道:“如沒有紅痣,本座自當(dāng)橫劍自刎,不必麻煩雨夢仙子親自動手,揮劍斬殺我!”
左肋之下,有一顆小紅痣!
“此人,怎么會知道我身上有一顆紅痣?”趙雨夢渾身一僵,眼神呆滯,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件事,隱秘至極!
哪怕是家中至親之人,也未必了解。
若是男人,被人知道肋骨部位有了一顆紅痣,那到也還說得過去。畢竟男人生性灑脫,在炎炎夏日里,有很多人都習(xí)慣了光著膀子,只穿一條褲衩,被人看到了上半身,也很正常。
可女人卻不一樣。
哪怕再如何炎熱,再如何酷暑難耐,女人也絕對不會脫去上半身的衣服,任人觀摩!
哪怕青樓賣笑的姑娘,也不會只穿一條褲衩。
趙雨夢冰清玉潔,守身如玉,怎會讓別人看到身上的紅痣?
左肋是什么部位?
簡而言之,那就是胸膛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趙雨夢眼中滿是驚怒,雙眸殺機(jī)凜冽,袖子里斬出的那一道璀璨劍光,變得越發(fā)鋒芒畢露。劍鋒當(dāng)中,隱隱生出了一抹血紅色的光芒。
“本座叫陳行烈。”
陳行烈看了看懸在頭頂?shù)膭猓溃骸瓣惸昀暇频年悾瑱M行天下的行,烈日當(dāng)空的烈。”
“不認(rèn)識。”
趙雨夢眼神冰寒,眸子里的殺機(jī)更勝從前。
“不認(rèn)識就對了。”
陳行烈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道:“本座煞費(fèi)苦心,才知道你這一世,名字叫做趙雨夢,在大亁帝國里,拜入涂山宗做弟子……本座僅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情,就已經(jīng)費(fèi)盡了心機(jī)。若是你輕而易舉就知道本座是誰,豈不是意味著本座耗費(fèi)的那些心機(jī),都是無用之功?”
趙雨夢聽了這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只因陳行烈話語里說得清清楚楚,說這一世,她叫趙雨夢!
這一世!
難道還有上一世?
在尋常人看來,陳行烈這種說法,神神道道,簡直跟個瘋子一樣,毫無來由,也毫無根據(jù)。
可趙雨夢聽了這些話,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你到底是誰?”
趙雨夢羞憤交加,衣袖中斬出的劍光,早已不再是最開始的雪亮光澤,而是變得鮮紅如血,狹長的劍鋒猶如火焰凝聚而成,散發(fā)著滾滾熱流。
仿佛,她的衣袖之內(nèi),就藏著一顆璀璨的太陽,可以焚毀世間萬物,泯滅一切。
院中海棠花紛飛亂舞,全被劍氣點(diǎn)燃,燒出滿院花火。
夜空明月高懸,星辰依稀。
這一刻間,二人所在的這座宮闕,美得就像一個如幻似真的夢境。
“本座就叫陳行烈。”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自當(dāng)頂天立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本座不像你這樣,輪回一次,就換一個新名字,真是讓本座找得好辛苦啊!”
陳行烈語氣真誠,仿佛字字發(fā)自真心,句句來自肺腑。
“這人,莫非是我的前世宿敵?”
趙雨夢眼神一凝,眸子里滿是驚怒。
根據(jù)陳行烈這話語里的意思,儼然知道她的所有底細(xì),甚至還知道她是一個輪回重修之人!
“我已轉(zhuǎn)世重修,連名字都改了,可這人卻還要斬盡殺絕!”
“此人,到底跟我有多大的仇?”
“以武道氣勢而言,此人看上去修為極低,莫非是修煉了隱藏氣勢,遮掩實(shí)力的武道秘術(shù)?”
趙雨夢眼中滿是冷意,手中捏出一道劍訣,身上氣血升騰,猶如火山噴發(fā),她衣袖中放出的那一道劍氣,在得到了氣血的補(bǔ)充以后,劍鋒變得晶瑩剔透,仿佛有一條巖漿洪流在劍中流轉(zhuǎn)。
隱隱約約間,仿佛有一道源自于心靈深處的鳳鳴之聲,從劍中傳出。
宮闕內(nèi)外,被劍光照得鮮紅如血。
就連陳行烈腳下的海棠花,在血紅劍光的照耀下,也變得比先前嬌艷了十倍百倍。
趙雨夢心中殺念,已經(jīng)凝實(shí)。
她并非優(yōu)柔寡斷之人。
如今猜測到這個站在門口的陳行烈,似乎是跟她有著前世仇怨之人,趙雨夢第一時間就想著要拼死一戰(zhàn)!
可惜,陳行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趙雨夢心中山呼海嘯般的殺念,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朱兒……”
陳行烈悄然喚出一個名字。
趙雨夢聽了“朱兒”二字,不由得眼神呆滯,衣袖里綻放出的赤紅劍氣,猛地潰散不見。
朱兒!
這個名字,是我最初的閨名!
我從未跟人提起過,他為何知道我叫朱兒?
這人到底是誰?
趙雨夢眼中,滿是震驚。
“朱兒,你的‘鳳凰涅槃經(jīng)’雖冠絕天下,卻存在著一個致命的弱點(diǎn)。”
陳行烈搖了搖頭,嘆道:“我本以為,以你的天資,遲早會發(fā)現(xiàn)這個弱點(diǎn)。未曾想到,時至今日,你依舊執(zhí)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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