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束通話之后,略微思忖了片刻,他先給吳迪打了個電話,將晚上要和李長江共盡晚餐的事說了,吳迪聽罷倒也沒提出什么反對意見,只是問清楚了時間地點,反復叮囑他要注意安全,如果中途發(fā)生什么狀況,一定要服從現(xiàn)場人員的指揮,不許輕舉妄動等等,他自然滿口答應,隨后還是忍不住追問那個被抓匪徒的審訊情況,當然,得到的回答是預料之中的。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再說,我也不可能告訴你,以后就不要在這方面費口舌了。”吳迪冷冷的說道。
他真想懟這個黑鐵塔幾句,但猶豫了下,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便掛斷了電話。
由于晚上要出去,所以下午四點半,他就帶王洪明回了駐地,五點多,小周也開車回來了,他告訴大家晚飯不吃了。然后便獨自上樓,關好了門,給顧曉妍打了個電話。
顧曉妍那邊很嘈雜,一聽就是在工地上,一問才知道,今天晚上平陽段要進行一段河流穿越,估計要通宵施工。
東北地區(qū)的河流,除了幾條著名的大河之外,其余水量都不算豐沛,之所以選擇秋季施工,是因為雨季過后,河流的城市段便開始蓄水,而其他河段的水量會銳減,施工難道則大大降低。
正常情況下,如果穿越比較大的河流,都是由專業(yè)的穿越公司承建的,但類似這種規(guī)模較小的河流,一般就交由華陽公司自己施工了,投資方也可以節(jié)省一大筆資金,畢竟專業(yè)的穿越公司,施工費用是相當高的,絕對是按米收費,哪怕是一條小河,動輒也要幾十萬。
雖說施工的技術要求不高,但終究是穿越工程,難度還是比正常施工要大一些,一般這種情況,顧曉妍都會親自坐鎮(zhèn)現(xiàn)場指揮,熬個幾天幾夜的情況也是有的。
他把事一說,顧曉妍自然很高興,告訴他,只要和李長江那邊有了消息,就趕緊來電話通報,他滿口答應,又叮囑顧曉妍別太累了,其實,經過這幾年的鍛煉,施工隊伍已經完全可以應付這種工程了,再說還有老劉這樣經驗豐富的高手,完全沒必要事必親恭,就是回去休息也沒什么。兩個人又黏糊了一陣,這才掛斷了電話。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趕緊洗澡換衣服,出席李長江的飯局,當然得穿得正式點,好歹人家也是甲方大老板外加未來安川分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呀。
一切收拾利索,下樓一看,幾個年輕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他,不由得微微一愣。笑著問道“你們瞅啥?”
不料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瞅你咋的?”
這句當下網絡最流行的對白說完,頓時引來一陣大笑,王洪明一邊笑一邊問道“陳哥,你和周哥倆輪班刺激我們年輕人唄,啥意思啊,天天打扮這么板正,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他則把眼睛一瞪“干什么?我今天是要陪李長江董事長吃飯,咋的,你要是覺得自己能談明白,干脆你去算了,我正好在家歇著。”
王洪明聽罷,吐了下舌頭,連連搖頭,他則白了幾個家伙一眼,快步出了樓門,直接上了大牛的車。
一路上很順暢,六點十五,便到了萬方國際,本來以為來早了,不料兩人剛一邁進大堂,他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工,你來的還真早呀!”那糯糯軟軟的聲音,令他的心都輕輕顫了一下。抬頭一看,馮蕊正笑吟吟的迎面走了過來。
幾個月沒見,馮蕊似乎稍顯豐滿,但仍舊衣袂飄飄,清純靚麗,宛若畫中的仙女一般。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心動的女孩,他一時竟然有些癡了。
“干嘛這么看著我,不認識了呀,陳工。”馮蕊甜甜的笑著道“哦,不對,現(xiàn)在得喊陳總了。”說完,落落大方的伸出了一只芊芊玉手。
他曾經幻想過二人再次相遇時候的場景,卻怎么也沒想到是當下的狀況,一時愣在那里。
“陳工。”馮蕊又輕聲喊了句。他這才回過神來,尷尬的一笑“怎么可能不認識呢?”
兩個人握了下手,馮蕊的手還是如羊脂般的細膩,有一種柔若無骨的感覺。不過兩人握得很淺,時間則更短,幾乎完全屬于禮貌性的,稍一接觸,馮蕊便將手抽了回去。
“陳總,我們董事長在西餐廳等你呢,請吧!”馮蕊的語氣語調都非常職業(yè),仿佛這就是一場普通的業(yè)務接待。
陳曦則在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他很難理解,一個女人為何能做到如此的平靜,不論這份平靜是發(fā)自內心,還是硬裝出來的,總之,他做不到。
他確實做不到,雖然也想拿出一副很瀟灑自如的樣子,但卻總是感覺莫名的窘迫和尷尬,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自然。
“對了,李衛(wèi)國總經理今天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下午的時候趕回平陽了,他走的時候,還要我給你帶好呢。”馮蕊說完,按開了電梯,然后很得體的側了下身,示意陳曦先進。
這屬于標準的社交禮儀,作為董事長的客人,陳曦自然應該享受這個待遇,他也沒客氣,微笑著朝馮蕊點頭致意,隨后便進入了電梯,并且直接站在了最里側,見他站好了,馮蕊這才進入,但只是站在了門口,兩人之間保持著相當?shù)木嚯x。
電梯平穩(wěn)上行,二人都沒再說什么,到了四樓,馮蕊先行出了電梯,按住外面的開門鍵,等陳曦和大牛邁步走出,這才緊走幾步,搶在了二人的前面,率先進入了西餐廳。
西餐廳是沒有包房的,全世界都是如此。
李長江選的是個靠窗的座位,見馮蕊帶著陳曦二人走了過來,很客氣的站起身,并主動伸出了一只手。
陳曦見狀,連忙緊走了幾步,雙手握住了李長江的手,很謙卑的說道“董事長您好,讓您久等了。”
李長江則微微一笑,先示意馮蕊去安置大牛,然后輕輕拍了下陳曦的肩膀“你很準時嘛,我喜歡準時的年輕人。”
“瞧您說的,跟您這樣的商界精英吃飯,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榮譽啊,哪里敢遲到。”這句話倒也是發(fā)自肺腑,并非客套。
二人落座,不大一會,馮蕊也回來了,很自然的坐在了李長江的身邊,服務生很快便將菜肴端了上來。西餐,永遠是很清淡,每人一份魚子醬,外加一份牛排,中間則是果蔬沙拉和幾片面包。除此之外,李長江還要了一瓶紅酒,服務生給每個人斟了半杯,陳曦也不懂品鑒洋酒的好壞,但估計李長江喝的,肯定是價格不菲。
“怎么樣,平時吃西餐嗎?”李長江指著桌子上東西問道。
陳曦笑了下,脫口而出一句話“很少吃,在我印象中,麥當勞和肯德基就算是西餐了。”說完之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偷眼看了下馮蕊,卻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很正常,只是淺淺的笑了下,那笑容非常內斂,甚至連牙齒都沒露出來。
幾個月前,這種話他曾經和馮蕊說過,那時候的馮蕊像一個純情的少女,噘著小嘴,皺著眉頭,那副可愛的小模樣,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
可現(xiàn)在的她,卻變得如此從容和淡定,就好像那曾經的一切,完全在記憶中被抹去了一樣。
李長江卻被這句話逗笑了。只不過那張癩蛤蟆似的臉,笑起來實在是慘不忍睹,說心里話,陳曦都不敢多看,生怕看多了,一會就吃不下東西了。
馮蕊這妞真是個人才啊,他默默的想,看來,我也別胡思亂想了,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人家都放下了,我何必抱著不撒手呢?
猛然之間,他忽然感覺到一絲疑惑,如此成熟老練,對自己感情控制得收發(fā)自如的女人,怎么可能被小周那樣的毛頭小伙子搞定呢?莫非她和小周的接觸另有深意?一念及此,心里頓時警覺了起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便徹底消失了。
“陳經理是哪里人啊?”李長江一邊切牛排一邊問道。
陳曦也不隱瞞,將自己的身世如實說了,李長江聽得很認真,很舒服的靠在座位里,手里端著酒杯,偶爾淺酌一口,馮蕊則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始終掛著非常職業(yè)的微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一看就是職場女性傾聽的標準姿態(tài)。
待陳曦說完,李長江很滿意的點了下頭“其實,我們倆很像,我父親是早年偷渡到香港的,我出生在九龍,一個充滿暴力和犯罪的地方,和內地的成功人士不同,我是純粹白手起家。”
這倒是令陳曦很吃驚,在他的印象中,類似李長江這種巨商,肯定是家族傳承,生下來就身價百億,否則,上哪里去掙這么多錢啊,可看李長江的意思,又不像是在開玩笑,況且,人家也沒必要開這種玩笑。
李長江看出了他的疑惑,微笑著道“人生充滿了各種未知,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在我看來,只要堅持下去,認真做事,總是會有機會的,可惜,我在內地這么多年,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但真正能認真做事的,實在是少之又少。不過,你算是個例外。”
別看這幾句話很簡單,甚至有點輕描淡寫,但是出自富可敵國的李長江之口,意義則完全不同,分量也顯得極重,陳曦聽罷,也不禁為之一振。
“董事長過獎了,我只不過是盡本分而已。”他謙虛的道。
李長江則擺了擺手,指著馮蕊說道“我的助理對你的評價也非常高,說你身上有種常人不具備的魅力。”
這倒是令陳曦一愣,抬眼朝馮蕊望去,卻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似乎劃過一絲惆悵,不過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仍舊是那份職業(yè)的微笑。
“算了,閑言少敘,咱們還是先吃點東西。然后,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談。”李長江說道。
【作者】值此中秋佳節(jié)到來之際,西風祝書友們秋日安好,諸事順心,感謝大家的一路相伴,無以為報,當盡心盡力寫好每一個字,不辜負衣食父母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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