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藍天,清風(fēng)徐徐。
碩大磐石像是一張舒適的大床,蘇烈半仰著身體躺在磐石之上,暢飲壺中酒,翹著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何曾把周圍的妖獸放在眼中。
一對鴛鴦鉞插在地上,旁邊躺著的正是虎嘯山‘九鳳’的妖尸,剛才的戰(zhàn)斗場面,震懾了洛門六域所有妖獸。
原本就熱鬧的洛門妖市,今天顯得額外熱鬧,人類向來都是不速之客,今天的蘇烈已經(jīng)徹底點燃了妖獸的殺戮之心。
“人類,你已油盡燈枯,放棄抵抗,接受妖域的審判。”
“審判我?”
蘇烈神情灑脫,掃視整個洛門六域的強者:“若非有所牽絆,妖域又有何懼?想要審判我,你們還不夠格。”
路!
自己今天是走到頭了,回想過往的種種,天才崛起,閉關(guān)苦修,闖蕩神武,衛(wèi)國立命,愛恨情仇、一件件,一樁樁,何其精彩?
旁人幾輩子也不可能有自己一生所為。
來年的今日注定是自己的忌日。
百年之后。
千年之后。
大明若不覆滅,應(yīng)該會有很多人記得吧?
妖域和人類時有摩擦,但像這次大肆入侵太過巧然,自己深入虎嘯山后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別有用心的人類搗的鬼。
一位強大的魂師控制了飛天白虎座下靈獸‘九鳳’,此次獸潮完全是由他引起,奈何自己抵達虎嘯山時,飛天白虎已經(jīng)親臨北海誠,他只能擒賊擒王,圍魏救趙。
一連斬殺七只靈獸,千里追兇,最終將‘九鳳’斬殺。
雖然目的達成,自己也落入洛門六域的重重包圍。
神識燃燒殆盡,武神府崩塌。
身為武者,自然不懼死亡。唯一遺憾的便是未能和女兒謀的一面。
遺憾的開始,遺憾的結(jié)束!
蘇烈一雙眼睛掃過洛門六域的群獸,狂笑之后喝道:“爾等宵小,可敢與我一戰(zhàn)?”
聚集在洛門妖市的靈獸超過四十位,一個個朝天怒吼,但無一趕上前應(yīng)戰(zhàn)。
剛才蘇烈拼盡全力擊殺‘九鳳’的那一幕深深印在它們的腦海里,雖然知道蘇烈已經(jīng)油盡燈枯,不可能再有那等戰(zhàn)力,但壓在心頭的那片陰影還是無法抹去。
妖域浩大,強者為尊。
“人類!”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宛如悶雷,從無盡的妖域深處傳來:“死!”
一聲怒吼,包羅萬象。
蘇烈起身凝望,終于來了,洛門六域的妖王終究還是現(xiàn)身了,不知道這位比起飛天白虎孰強孰弱?
蘇烈長嘆一口氣,如果能夠在巔峰狀態(tài)下遇到這等強者,拼死一戰(zhàn),那是何等的暢快!
……
隔著幾十里,張武都能感覺到此刻老丈人的萬丈豪情,但自己只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除了著急,什么事也干不了。
妖市大開,這里本就聚集著洛門六域的精銳,短時間的發(fā)酵強者越聚越多,老丈人身受重傷,氣息紊亂,眼下只是靠著一口英氣撐著。
“他已經(jīng)沒救了。”張武對蘇婉秋說道。
濮陽泓天也是一臉的凝重,洛門六大妖域開拓的妖市,靈獸不在少數(shù),萬年妖獸就更別說了,蘇烈深陷其中,已然無法自拔。
“我有話要問他。”蘇婉秋堅決說道。
從小她便渴望有個父親,直到母親離世前,才知道有這么個人存在,聽完母親和他的故事,她發(fā)誓要手刃蘇烈,送他們共赴黃泉,以報母親十多年相思之苦。
在此之前。
她要親口聽他說為什么拋棄母親?當(dāng)然,她更想知道他十多年為什么對自己不聞不問?
自己鼓足勇氣來到明都追尋答案,苦等一年無果,追尋至此,等到的卻是他大限在即。
心中已然方寸大亂。
“你倆可以回去復(fù)命了,我的過去找他。”蘇婉秋祭出暮月銀紳,直徑向妖市走去。
“等等。”
張武上前一把抓住蘇婉秋,將她拉了回來,距離他們最近的妖獸不足百米,一旦暴露那就真的徹底玩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有話問他,但不能貿(mào)然行事,現(xiàn)在咱們出面,只會給它們?nèi)揽p。”
蘇婉秋和濮陽泓天都知道,在妖域,張武的建議比任何人都管用。
蘇婉秋抓著張武,玉手冰涼,心中的倔強已然不在。
看著無助的蘇婉秋,張武讓自己表現(xiàn)的沉穩(wěn):“讓我想想。”
金麟犼在他的壓榨下已然開始破口大罵,后者僅剩的妖靈還被神紋鎮(zhèn)壓,縱然它掌握了洛門六域所有妖獸的信息,也不可能讓人從萬軍從中將蘇烈救走啊!
周天易羅亦然!
多次勸諫張武,妖域強者如云,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盡管它們見識通天,但張武面對妖獸還是太過弱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張武思緒如飛,看了一眼濮陽泓天,實在不行將蘇婉秋打暈,先將她帶出妖域在做解釋。
不過這樣做,就算救下了她的人,可能會永久的失去她的心。
就在張武無計于施時,洞察洛門六域的周天易羅終于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那邊有動靜!”
張武順著周天易羅所指看了過去,位置近靠妖市,非常隱蔽。
“走,這邊。”張武當(dāng)即拉著蘇婉秋向一側(cè)跑去。
濮陽泓天緊跟其后,眼下不要說道武境的修為,就是高出百倍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能跟著張武走。
片刻后。
三人站在一座山丘前面,四周寂靜,草木叢生,非常隱蔽。
“來這做什么?”蘇婉秋著急的問道。
張武拍拍她的手,陰陽眼早已開啟:“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這里有人設(shè)下的障眼法。”濮陽泓天驚奇道。
妖域深處,有人必有故事。
張武一腳踏出,周圍安靜的藤蔓像是被驚醒的毒蛇,直接纏繞過來,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蘇婉秋后退一步,張武反倒像跟木樁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眨眼間。
張武通體都被藤蔓纏繞,裹成了粽子,深陷絕境張武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動作。
下一秒,瘋狂的藤蔓像是被秋風(fēng)掃過的落葉,搖搖晃晃,悄然落地,面前叢林場景漸漸發(fā)生了變化。
“你沒事吧!”蘇婉秋第一時間上前關(guān)切的問候。
張武搖搖頭,示意蘇婉秋看向前面。
隱秘的叢林消散,漏出一片空地,上面坐著一個老道,瘦弱的臉龐掛著山羊胡,身披道袍,手持浮塵,雙目緊閉,像是在冥想,更像是死了!
“是他。”
神域之中,金麟犼率先出聲:“就是他找到我,說有辦法幫我得到獸神晶。”
浩瀚妖域,人跡罕見。
張武已然猜出了面前猜到面前老道便是引發(fā)獸潮的肇事者。
張武屏氣悄然上前試探,老人呼吸依在,但氣息非常的微弱,相較于正常活人,不足十分之一。
“神魂離體!”
周天易羅第一時間便瞧出了端倪:“不對,是魂盟禁術(shù):魂印。”
血神殿!
張武第一時間冒出這三個字,魂盟禁術(shù)可不是誰都能夠得到的,上次血神殿的左魂使就曾施展魂盟禁術(shù),眼前這人難道也與血神殿有關(guān)?
采用秘法將神魂結(jié)成魂印,在將魂印種在別人的神域之中,普通人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魂印會完全融入神魂之中,受別人神魂的喂養(yǎng),待到魂印召回時,神魂自然大漲。
這種害人利己的魂術(shù)早被魂盟列為禁術(shù)。
當(dāng)然,眼前的老道顯然不是單純的滋養(yǎng)自己的神魂,而是通過魂印控制自己的獵物。
獵物太過強大,神魂盡出,這才進入冥想狀態(tài),這才是真正的活死人。
“此人是誰?”濮陽泓天問道。
張武道:“偷盜虎王圣物,引發(fā)獸潮的肇事者。”
“哼!”濮陽泓天冷哼一聲,手中圣龍槍出,直刺老道眉心。
張武一拳揮出,砸在圣龍槍上,槍鋒偏了走,及時的將老道從濮陽泓天手中救下:“你要干什么。”
濮陽泓天質(zhì)問道:“如此歹人,留他何用?”
張武沒好氣的道:“你要痛快自己去找人痛快去,實在不行,那邊多的是妖獸,隨便一只也能讓你爽歪歪,在個死人身上逞什么能?”
“你要救他?”濮陽泓天眼神殺氣涌動。
張武道:“救你妹,你出門帶點腦子好不好,這場戰(zhàn)爭都是他挑起來的,萬一深陷妖域,能沒點自全之道嘛!”
天驕之子,何曾被人這般數(shù)落過。
濮陽泓天剛要發(fā)怒,卻被蘇婉秋攔了下來:“濮陽將軍,在這里,我覺得你還是聽張武的。”
張武繞著老道轉(zhuǎn)了一圈,面露苦色。
連蘇醒都做不到,剩下的神魂應(yīng)該連百分之一都不到,自己已經(jīng)近身,剩下的神魂都不回來,顯然是暫時無法歸體,或者已經(jīng)消散。
該怎么喚醒他,又保證自己的小命無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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